天下春秋第4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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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

    任公子见大事已定,颜不疑居然不顾大局,仍要与伍封相斗,惊道:“不疑,大将军已经……”,颜不疑摇头道:“师兄不要误会,不疑只是想与大将军以三十招为限,比试剑法高下,绝不会伤了大将军,坏了大事。”

    听他口气,仿佛伍封必会败于他的手下一般,伍封微微一笑,心想:“这人新经蜕变,剑术大有长进,不免心痒难煞,若不答应,岂非怕了他?”点头道:“听说颜兄剑术倍进,在下也想见识见识,比一比也无妨。”

    楚月儿吓了一跳,小声道:“夫君!”

    伍封小声对她道:“我若不与他比,日后总是对他有所顾忌,信心受挫。不如趁今日试一试他的剑术,他要我助吴抗越,自不敢伤我。”

    颜不疑见伍封答应,笑道:“大将军果然是真正的剑手,明知在下剑术大进,仍敢一试。今日较技之后,不论胜负,三年之内在下绝不会找大将军试剑。”

    伍封站起身来,道:“既是如此,便请二位随在下到练武场上去。”

    四人到了练武场上,府中众人知道消息,无不大惊,都赶到了场上,连迟迟也要来看,被公输问劝住。

    伍封与颜不疑站在场中,各自拔出了剑。

    颜不疑长剑指着伍封,只见剑上绿莹莹的光纹流动,渐渐积在剑尖之上,显是劲力内蕴,一旦此剑刺出,必然是沛不可当,连场外众人也感到此剑上冷森森的杀气。

    伍封见颜不疑一剑在手,还未刺出便有如此威势,果然与以前大不相同,立时好胜之心大起,笑道:“颜兄的剑术果然大有长进。”将剑横在胸前。

    颜不疑哼了一声,忽地一剑刺了过来,这一剑快捷迅猛,却听不到一丝破风之声,显是剑上劲力毕集晦如,非同小可。他上次与伍封比剑,被伍封先手抢功,这一次便先取功势,伍封喝了一声,横剑斜荡,双剑相击,只听“当”的一声巨响,二人各等了一步。

    他们这一招是互试劲力,两人均觉手臂剧震。若以气力而论,伍封天生神力要胜过颜不疑不少,但颜不疑两番蜕变之后,便如有三个颜不疑的力气,这一剑比下来,表面上势均力敌,实则颜不疑占了一点上风,幸好他是以“蜕龙术”强行提升气力,是以劲力不纯,比不上伍封以吐纳术自然渐增的力气。

    颜不疑脸上微带诧异,想不到自己蜕变第二次之后,伍封的劲力仍能与他相抗,自己虽然略占上风,但也讨不到多少便宜。

    他冷笑一声,又一剑刺了过来,伍封微微侧身,剑尖向颜不疑手腕处点去。不料颜不疑剑招一变,扭身横削。

    伍封见他变招之速,比上次比剑上快了不少,暗自心惊。他来不及变招,自好退开了一步,不料颜不疑左身的大袖横扫过来,袖中杀气森森,寒气袭人。伍封大惊,不料颜不疑一袖之力也如同刀剑,急振腕处,长剑斜立而上,便听“噗”的一声,“天照”重剑与颜不疑的大袖相交,如中厚革,大袖被剧力所及,立时粉碎,如群蝶四飞一般散开。

    众人见颜不疑这大袖威力惊人,无不心惊,直见大袖残损,颜不疑露出那一条精壮的手臂来。他齐腕断处,居然装了一个精致的铜套,套头上带着一柄尺许短剑,亮晃晃甚是吓人。

    伍封奇道:“原来颜兄在臂上装剑,这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颜不疑道:“若非大将军断我一手,在下还想不到这将拙化巧的法子。大将军休要小看了此剑,此剑名叫鱼肠,是当年专诸用来刺杀吴王僚的宝物。人都以为此剑已随吴王僚下葬,其实是埋在专诸的墓中。在下于五年前便将此剑从专诸墓中找出来,此次觅了三十多良匠,将此剑铸在铁套之上。是以从今以后,剑就是臂,臂就是剑,这柄鱼肠剑与在下再也不可分开了。”

    伍封点头道:“颜兄果然聪明过人,这种双剑之法当真是前所未有。在下见猎心喜,一与颜兄一较剑技,必然心痒难眠,颜兄不妨尽展所长。”

    颜不疑见伍封不畏自己的双剑,也暗暗佩服伍封的胆色,道:“既是如此,大将军便要小心了。”他揉身而上,双剑齐攻,当真是变化万方,诡秘莫测。

    伍封与他交手数招,对颜不疑的双剑合击之法便不感意外,虽然此人多了一剑,剑术又增加了不少,威力大了倍余,伍封却仍可抵挡得住,一连交手了十余招。

    伍封暗叫侥幸,他见过妙公主的刀剑合击之术,那是她天赋异禀,一心可以二用,一人便如同二人。这颜不疑却没有这种天赋,是以最多只算得上一人使动二剑,不过如今天下武技之中,一人使双剑者甚为罕见,何况颜不疑劲力奇大,本来的剑技又十分高明,是以他这种双剑之术也算是骇人听闻了。若是他与妙公主交手,妙公主的刀剑合击虽然精妙,但劲力远逊,经验又差,他在数招内便能胜妙公主。

    伍封心道:“若非公主那日高兴,将刀剑合击之术使给我看,我怎知天下还有这种奇术?颜不疑双剑使出,不出三十招我便会落败,也怪不得他与我定下三十招之约。”想起妙公主,脸上不禁露出笑意。

    高手较技怎容得人分心?这时忽听众人惊呼,颜不疑的“寒沙”剑如电而掠,左臂的“鱼肠”便如毒蛇吐信般倏地从腹下潜刺了过来。

    伍封此刻正举剑欲劈,此刻躲避不及,眼看要被刺中,情急之下,重剑下劈之时,忽地左手也握了上去,如小鹿双手使刀一般,剑劈在中途,得左手之助,剑势忽地大增,“轰”地一声,剑光大炽,加速一倍,“天照”重剑击在了“寒沙”之上,劲力之剧,又将颜不疑左臂的“鱼肠”撞开,“嗤”的一声,衣上被割了个小口。

    伍封心中一动,颜不疑劲力大得异常,何不用双臂之力与他相抗?这柄“天照”重剑柄长尺半,正合双手使用。

    伍封长笑一声,双手握在剑柄之上,忽地剑术一变,使出了自创的“大梦十三刀”来,只见他劈、斩、扫、削,每一招如盘古开天、巨灵劈山一般,剑挟风雷之声,颜不疑大惊失色,不住后退。

    本来颜不疑蜕变一次,便如两个原来的颜不疑,劲力却不如伍封单臂之力。眼下第二次蜕变后,有三个原来的颜不疑之力,伍封以双臂相抗,虽然左臂之力略逊,但仍当得上四个未经蜕变的颜不疑,颜不疑立感力气不敌。

    何况他与伍封交手,深素伍封的剑法,如今伍封竟改用刀法,虽然大有似曾相似之处,但伍封来来回回十余招,每一剑下来都是声威无限,他若在第二次蜕变之前,恐怕三十招便败了。此刻他一连挡了四十余招,退开了二十多步,虽然大见狼狈,仍然未能落败。

    小鹿苦研这“大梦十三刀”已久,自觉刀法日进千里,谁知这套刀法在师父手下使出来,竟如天外神雷,威力之大胜他十倍,看得他又惊又喜。

    场外众人见伍封以剑运刀,威力惊人,无不敬佩。公冶长是第一次见到伍封的剑术本事,此刻惊喜交集,不料这未来女婿厉害之处远胜他心中所想。玄菟灵脸色微变,心道:“那日我与封儿比剑,封儿若使出这种本事,恐怕我二十招便败了,原来那日他一直在让我。”

    任公子脸上满是惊骇,心中又是另外一番想法。他近年剑术大进,听说伍封与颜不疑上次的大战后,自忖颜不疑气力剑技大进,自己与他相比自是差了少许,但也未必次于伍封,上次才敢独自入这大将军府。此刻见了伍封的本事,才知自己太过小觑了他,若是伍封真地要对他下手,他怎逃得出伍封的神剑?思之骇然,浑身沁出了冷汗。

    此刻伍封使得性发了,头脑中刀术、剑术、戟术纷拥,不管是何招式,均可顺手用于手中的“天照”重剑上面,妙招迭出,精采不穷,已经不限于刀术,而是另一种剑法了。

    连庆夫人也看得目瞪口呆,只觉自己这宝贝儿子委实是天纵奇才,在武技之上的妙悟和勇猛之处格外惊人,胜过其父伍子胥百倍。

    其实,伍封若非遇到颜不疑这样的高手,也逼不出这样的剑法来。他早忘了三十招之约,连连进击,颜不疑再非其敌,一百余招后,伍封面露喜色,终被他试出了“蜕龙术”的破绽来。

    这“蜕龙术”虽有提升劲力之效,但力量并不混成,眼前这颜不疑两番蜕变,力量却三分,将浑身气力迭加在一起当然是相当惊人,但其间却有两处劲力断续之处,比不上伍封天生神力的浑元不破。

    伍封大喝一声,觑到颜不疑力量断续之处,一剑当头劈下来。

    颜不疑忽觉浑身力气用不上来,不知是何缘故,一时间心神俱失,再也生不出抗手之念,面如死灰,手中的剑如同死寂了一般,只觉无论如何也应付不了这一剑。

    颜不疑只听在任公子的惊呼声中,伍封手中的重剑“呼”的一声,在离他额上数寸之处硬生生凝住。

    伍封收回了剑,插入鞘中笑道:“颜兄,承让了。”

    颜不疑长叹了一声,将剑缓缓插入鞘中。

    任公子抢身上前,叹道:“大将军的剑法,几乎已可与家师抗手,在下和不疑再也不敢轻缨大将军的锋芒了。”

    他口气之中,以伍封今日的剑术,似乎仍然比不上董梧,众人暗暗吃惊,但也不大相信,想来任公子心中对乃师敬若神明,有些夸大。

    伍封笑道:“今日这场比剑,比上次更要痛快。实不相瞒,在下每次与高手比剑,均有所悟。颜兄若再有精进,尽管与在下切磋剑技。”

    颜不疑苦笑道:“三年之内,在下绝不会找大将军比剑。若三年后在下的剑术有成,再找大将军试剑。”

    任公子道:“我们已有所约,既然剑也比过了,不如我们便击掌为誓,互守约定。大将军赴吴之事,一切由我们周旋,包管大将军不会有丝毫为难。”

    伍封点了点头,与颜不疑和任公子各击三掌为誓。

    任公子与颜不疑由伍封亲自送出了府门,颜不疑将上车时,回头道:“大将军,那市南宜僚行踪诡秘,在下觅之数月未见,如今我们先回吴国,大将军要小心此人暗算。不过以大将军的剑术,倒也不会怕了他。”

    伍封点头道:“承教了。日后在下到了吴国,必会找伯嚭的晦气,到时候颜兄不要阻止才好。”

    颜不疑点头道:“此人是吴国之祸,在下早就想杀了他,只是他在吴国势大,各都邑大夫多是他的人,若杀了他必导致吴国四分五裂。”

    伍封凛然道:“在颜兄夺他权势之前,在下倒不会杀了他,不过他是我真正的杀父仇人,我怎也要弄得他头痛欲裂,苦不堪言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三人告别之后,任公子与颜不疑乘车而去。

    伍封走回府中,众人都迎了上来,妙公主、楚月儿偎在他身边。

    妙公主嗔道:“夫君,这颜不疑是大大的后患,适才为何不杀了他?”

    伍封笑道:“公主放心,这人就算再蜕变一次,我也不怕了他。今日与他剧斗一场,终被我觅出了‘蜕龙术’的破绽,日后就算遇到了剑中圣人支离益,我至少有了二三成把握。无论如何,我若想走时,支离益也难不了我。”

    楚月儿叹道:“夫君的剑术长进得太快了,如今要月儿陪你练剑,我也有些怕哩!”

    伍封轻拧着她的小脸,笑道:“你长进得也快,若不陪我练剑,还有谁能呢?”

    叶柔道:“想不到颜不疑竟会双剑之术,倒是少见。”

    伍封道:“他的双剑之术却比不上公主一心二用、刀剑合击之妙,公主若是也练过‘蜕龙术’,蜕变两次便可胜他了。”

    妙公主“呸”了一声,道:“哼!你当我是个妖人么?人蜕皮这种事情,想起来也恶心得紧,我才不要练哩!”

    众人一起七嘴八舌说了一通,这才各自忙碌。公冶长、冉雍、高柴、公良孺也各回其城去了。

    伍封与三女一起到了迟迟房中,才到门外,便听迟迟在室内小声哼着曲,十分动听。

    伍封抢进室中,问道:“迟迟此曲甚妙,为夫从未听过,不知何曲?”

    迟迟见伍封四人进来,笑逐颜开,道:“此曲是迟迟新作,夫君要不要听?”

    伍封喜道:“正好。”便听迟迟唱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伍封“咦”了一声。

    待迟迟唱完,伍封微觉面红,道:“原来迟迟唱的是这一首,我听着觉得不大好意思。”

    迟迟道:“其实此曲我唱得不大好,只因没有这首《关雎》中心情,夫君唱时只怕好些。”

    妙公主的眼光立时热辣辣向伍封瞧过来,妙公主道:“正是,夫君应该学唱此曲。”

    伍封忙摇头道:“我这嗓子怎能唱曲?”

    楚月儿道:“月儿可没有听过夫君唱曲,便唱一唱也没有不好。”

    伍封搔头道:“这不是存心让我出丑么?何况我对不懂得歌诗……”,叶柔笑道:“有迟迟教你,还怕什么?”

    伍封见四女眼光甚是热切,知道此事无法推脱,便道:“那好,我便学一学。”与妙公主、楚月儿、叶柔都在床边坐了下来。

    其实曲调甚是简单,伍封学了几遍便会唱了,小声唱了一遍,众女听他嗓音不算极佳,却天生有一种豪迈摄人之处,无不神醉。

    众女兴起,又让迟迟教大家唱曲,迟迟遂教了《桃夭》、《兼葭》等曲,只因众人时时听着迟迟哼曲,曲调颇熟,不多时学了数曲。

    伍封见迟迟懒慵斜坐,满脸的妩媚,怕她唱歌累了,打岔道:“咦,迟迟自从有喜之后,变得越来越美丽动人,是何缘故?”

    叶柔笑道:“迟迟本就温柔,此刻在床上懒懒散散的样子,的确可爱。”

    伍封笑道:“还是柔儿眼光厉害,我便喜欢她们在床上的样子。尤其是早上她们三人半睡半醒之时,最能动人心魄。好在你们夫君定力过人,否则每日定会腰酸背痛,爬不起床来。”

    四女听他又胡说八道,知道他心情甚好,妙公主白了他一眼,哂笑道:“夫君的厉害之处我们当然知道,但说起定力来,夫君怎也说不上高明了。”

    众女吃吃而笑。

    伍封见妙公主娇媚横生,道:“那日见公主那日演了一套刀剑合击之术,今日才不会被颜不疑的双剑怪招所乘,是以今日之胜,公主和柔儿大有功劳。柔儿,让我来为你揉揉脚。”

    叶柔吃了一惊,讶然道:“公子想干什么?”

    伍封解释道:“那日公主光脚练这刀剑合击之术,我替她揉脚以谢。今日不可厚此薄彼,便帮你也揉揉。”

    叶柔笑道:“混说什么?公主光脚练剑,自然要替她揉揉,干我甚事?”她与伍封虽有婚约,毕竟未曾完婚,自不能让伍封讨了便宜。

    楚月儿嘻嘻笑道:“夫君不如替迟迟揉揉,日后还得看迟迟的歌舞哩!”

    伍封笑道:“还是月儿知道我的心思,其实我想给你们每人揉揉,但你们多半会推三阻四,是以先拿公主做藉口。”

    妙公主嗔道:“原来你只拿我当藉日,事后定然会过河拆桥了,哼!”

    伍封瞪眼道:“谁说的?你当夫君是这种人么?”

    迟迟甜笑道:“公主这么好玩,我猜夫君定不会放过公主了。”

    伍封笑嘻嘻道:“就是了。”

    妙公主笑道:“你们看看这人,每每迟迟一说话,便立时笑吟吟地受用得紧;柔姊姊多话,他多半是一句‘柔儿言之有理’;月儿说话后,肯定会说‘还是月儿知道我的心思’。偏偏我说话时,便横眉立目,吹胡子……,这个,吹眉瞪眼!”

    众人大笑,伍封惊道:“公主很是细心哩!原来对为夫研究得这么清楚,倒真是有些意想不到了。”捋袖道:“既然柔儿推辞,为夫便先给迟迟揉一揉脚,见我手势好时,便一个个来。”

    迟迟忙缩脚,笑道:“夫君的手是干大事用的,怎能让你揉脚呢?”

    伍封笑道:“替自己心爱的人揉脚,难道不是大事?”从被中捉出迟迟的纤足,轻轻揉搓。

    迟迟十分感动,道:“迟迟从小便做人家的奴婢,揉脚之事是常做的,不料活到今日,反而有夫君来揉脚。迟迟只盼着早日生下了这小家伙,好随夫君到岛上去看海。”

    伍封揉着她脚,细细看着,赞不绝口道:“下次我带你到水里去,让你看看海底的绝美。嘿,迟迟这双脚晶莹剔透,纤细幼滑,如此美足,怪不得有绝人的舞技。”

    叶柔笑道:“公子当真是口才了得,一双脚也能说得天花乱坠。”

    楚月儿嫣然笑道:“此刻月儿倒想看看夫君的神勇之脚是何模样。”

    伍封笑道:“我可不是胡说,迟迟的脚生了六趾,偏又十分好看,与众不同。舞跳得好不好,这双脚最为要紧。我见过迟迟的舞技之后,常常心动,日后等小家伙生出来,迟迟便好好我我舞一次瞧瞧,随我心愿。”

    妙公主叹了口气,道:“我早想看看这小家伙是男是女,长得若象迟迟那是最好不过,若象夫君就麻烦了。”

    伍封又瞪眼道:“像我还不好么?”

    妙公主笑道:“若像你这般凶巴巴的,如何是好?”

    伍封笑道:“原来如此,不过我最怕这小家伙也像她娘一样,躲在娘亲的腹中迟迟不愿意出来。”

    他只顾了说话,手上便失了准头,手指在迟迟脚心搔动,弄得迟迟缩脚不迭,吃吃而笑。

    晚间伍封回房之后,忽觉有些心绪不宁,在房中坐立不安,对楚月儿和叶柔说道:“月儿、柔儿,此时我总有些心神不定,是何道理?”

    叶柔道:“公子是否因为今日与颜不疑一场大战,兴奋得紧?”

    楚月儿道:“是否因为这几天未曾饮酒呢?”自从任公子第一次上门之后,他便一直未曾饮酒,怕酒醉后被市南宜僚混入府来闹事。

    伍封道:“或是吧。”命冬雪拿了酒来,他喝了几爵酒,渐渐心神平定,道:“燕儿今日为何没甚精神?”

    叶柔道:“燕儿在路上染了些风寒,公主刚刚去陪她对弈。”

    伍封失声笑道:“对弈最须静心,公主向来性急,对弈多半会输。”

    他眼睛在楚月儿和叶柔身上瞧来瞧去,得意地道:“月儿,柔儿,我正想……”,才说出几个字来,便听见门外脚步乱响,小鹿在门外道:“师父,有客!”

    楚月儿和叶柔同时惊道:“这么晚还有客来?”

    伍封心中正打着鬼主意,却被打断,怒道:“什么人这时跑来?”

    小鹿道:“鲁人。”

    伍封微微吃惊,道:“多半是柳大哥派来的了,我在鲁国三月也未能见到他,甚有些牵挂。”

    他出门问道:“小鹿儿,客人在哪里?”

    小鹿道:“厢房,急事。”

    伍封忙向厢房走去,一起跟上出来。

    三人由小鹿陪着,还未及进厢房,便见公输问与赵悦匆匆而来。

    伍封微觉诧异,赵悦与蒙猎一向守在龙城大营,从来不敢擅离职守,今日这么晚由营中赶来,想是有事。

    赵悦道:“公子,余皇底舱的那位阿三兄弟今日死了。”

    伍封惊道:“阿三怎会死的?是否生了急病?”

    赵悦摇头道:“他是被人杀死的。据大头说听见余皇之下水响,疑有异处,阿三便带人下水去看,结果下水七人,全部被人杀了,这是一个时辰前的事。”

    伍封大吃一惊,叶柔道:“市南宜僚的‘断水剑法’甚是厉害,这剑法是在水中练成,想来只有他才有这么好的水性。”

    伍封点头道:“柔儿说得不错。赵兄,你将那班水遁者带到水城中去,九人一齐下水,千万不可落单,五龙水城和龙城大营戒备森严,说不那市南宜僚仍在水中躲着,小鹿儿的水性比得上水兄,也一并过去,动起手来也大有胜算。这市南宜僚行踪诡秘,以颜不疑的本事也找不到他,千万要小心从事!”

    赵悦道:“小人正是这么想,蒙兄正在搜查凶手,他虽然擅于缉凶,但此刻天黑难辨,若有招兄的夜眼相助,便是最好不过。”

    伍封道:“那便请招兄也去吧。”

    他安排妥当后,才与楚月儿和叶柔到了厢房。

    伍封进了厢房,见房中坐着那鲁国的客人,一眼便觉面熟,楚月儿和叶柔跟着走进来,楚月儿看看那人,道:“原来是公敛驷先生!”

    公敛驷恭恭敬敬施礼道:“小人正是公敛驷,当日在曲阜城外见过大将军。”

    伍封立时想起来,去年送高柴回鲁国时拜访孔子,曾在曲阜城外见过此人。这公敛阳想用十八个活人为其亡兄公敛阳殉葬,被他和公冶长阻止。此人无关紧要,没太多印象,不料楚月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竟连这人不名字也记得清清楚楚。

    伍封道:“公敛先生深夜到在下府上来,所为何事?”

    公敛驷叹了口气,道:“自从小人先兄亡故之后,小人也没甚出息,久慕莱夷之地富华景丽,大将军治境有方,便想带家人安居莱夷。”

    伍封皱起了眉头,心道:“这种小事有何必这么晚来找我?”道:“前些时我在鲁国待了数月,你为何不来找我?”

    公敛阳续道:“小人自家兄故后,便投到了柳大夫府上,上次随柳大夫去了吴国,未能见到大将军。这一次趁柳大夫赴莱夷之便,全家跟随而来。”

    伍封吃了一惊,喜道:“柳大哥也来了?”

    公敛阳苦笑道:“来是来了,只是柳下夫在吴国时不服水土,生了两个多月的病,此番带病而来,途经赢城时病发,甚是沉重,再也不能动身,小人只好跑来送信了。”看他的脸色,柳下跖之病想来甚是沉重。

    伍封忙道:“此事非同小可。小鹿儿,快叫上小兴儿和问表哥,一起到赢城去。”

    楚月儿皱眉道:“师叔既然有恙在身,怎好带病而来?”

    公敛驷叹道:“眼下季孙氏为相,非要遣了柳大夫来,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想是见大将军与柳大夫有兄弟之谊,特地派了来罢。”

    伍封心里急成一团,道:“请公敛先生在府中小住数日,等在下回来,一阵间在下便赶到赢城去。”

    府中忙乱了一阵,伍封、楚月儿、叶柔、公输问一并出府,带了二百勇士,各上马车由南门出城。

    才出了城门,还未到南关,楚月儿忽然道:“夫君,月儿觉得这事有些异处。师叔行事极有分寸,何况他身怀吐纳之术,怎会病倒在途?”

    叶柔惊道:“我们出门在外,小鹿儿和招来又不在府中,眼下府中高手大多出了门,若是有甚变故,恐怕不大妥当。”

    伍封与柳下惠感情深厚,担心着柳下惠之病情,未能虑及其它,此刻心中一凛,看了叶柔一眼,脸上显出惧色,道:“只怕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小兴儿,赶快回府。”

    鲍兴策过了马头,将铜车沿原路赶回,其余人跟了上来。好在才出了外郭,赶回去应该还来得及。

    伍封心中忐忑不安,此刻府中说得上高手的只有庆夫人、玄菟灵了,若市南宜僚到了府中,除此二人外,只有妙公主和春夏秋冬四女能与市南宜僚勉强一搏,剩下的人怎挡得住市南宜僚的高明剑法?眼下迟迟有孕八月,稍有闪失,后果堪虞。

    眼见快到了大将军府,便见秋风一人一骑追了过来,正好迎上伍封,她远远便道:“公子,府中有刺客,公主受了伤。”

    伍封大骇道:“是否市南宜僚所为?”

    秋风道:“正是他了。他带人闯到了迟迟夫人的房中,杀了几个侍女。幸好被公主撞见,打了起来,等我们赶过去时,公主受了伤,迟迟夫人也受了惊吓。”

    伍封听见妙公主受伤,迟迟有孕在身受了惊吓,心中大急,此刻车到了府前,伍封不待车停,跳下了铜车,直往后奔去,到了后院,见庆夫人和玄菟灵脸上都十分紧张。

    伍封一迭声问道:“公主和迟迟怎样了?”

    庆夫人道:“妙儿肩上被市南宜僚刺了一剑,迟迟受了惊吓,怕是动了胎气。那些寺人中有不少医士,正为迟迟定惊收神,你们先不要进去,免吓了她。”

    伍封扭头道:“问表哥……”,才说了三个字,公输问便抢进了房中。

    伍封搓手顿足了好一阵,又去看妙公主。

    妙公主肩上的伤早已经裹好,正坐在床上由田燕儿和春雨、冬雪陪着。

    伍封抢上前道:“公主,你伤重不重?还疼不疼?”

    妙公主见了他来,笑道:“没甚妨碍,我用刀剑合击之术,那市南宜僚一时也伤不了我。若非我手上没有剑,只好拿玉箫来代替,又担心迟迟,我才不会受伤哩!幸好那柄‘鱼肠刀’在我身上,否则还有些凶险。不过那市南宜僚也讨不到好去,被娘亲截住,一拳便将他打翻了,法师又亲手斩了他一条手臂下来。今日我才见到娘亲的空手技击本事,当真是高明得很。”

    她将玉箫拿出来,递到伍封手上,道:“幸好这玉箫质硬,未被损坏。夫君,你是否能为我吹一曲,以示嘉奖呢?”

    伍封接过了玉箫,放在袖中道:“等迟迟无恙之后,我便好好为你吹一曲。”

    田燕儿叹道:“可惜大家记挂着迟迟,急于到房中去看,反被市南宜僚逃了。这人少了一眼一臂,成了废人。平爷已追了上去,也不知能否追上。”

    伍封见妙公主肩上渗血,还得意洋洋地说话,又是心痛,又是好笑,摇头道:“这丫头身上有伤,还能这么眉飞色舞的。”

    楚月儿与妙公主素来最好,见妙公主受了伤,眼泪汪汪地上来,小声道:“公主,有没有伤着筋骨?”

    妙公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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