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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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活着的时候好说,死了怎么办?

    王家要是因此不让十娘埋入祖坟,难道还把牌位供到罗家宗祠里不成?

    那姜夫人所提的要求说白了全是针对徐令宜提出来的,罗振兴这样安排,也是为了宽徐令宜的心。

    徐令宜哪里不明白。

    只是他心里有个主意,一时半会还没有十分的把握,加上没和十一娘细谈,有些事不了解,不好对罗振兴说。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食色性也。吃饭最大。我们先吃饭。”

    罗振兴把自己的意思说清楚了,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在徐家吃了饭,和钱明出了荷花里。

    徐令宜则回了屋。

    二百三十六

    十一娘早吃过了,换了衣裳等徐令宜过来好去太夫人那问安。

    见徐令宜回来,迎他到内室的炕上坐了,端了杯茶奉上,又遣了身边服侍的,低声道:“大哥都跟您说了?”

    “说了。”徐令宜啜了口茶,“振兴担心事情要是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让十姨住到陪嫁的庄子里去。我瞧着倒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急不得。”

    关于安排十娘住陪嫁庄子的事十一娘刚听说,又听徐令宜话里有话,道:“侯爷可是有了主意?”

    徐令宜点头,却道:“我听振兴说,茂国公受了打击,整个人混混沌沌的,一句话要重复好几遍。问五句,答不了一句。身边服侍的是他旁枝的几个侄儿,个个虎视眈眈的,生怕茂国公落了单。他们看着那情景不是说话的时候,坐了一会就告辞了。到是你们在后院遇到姜夫人,姜夫人提了些要求。具体情况是怎样的,说的不是十分详细。你仔细说给我听听。”

    十一娘应喏,坐到徐令宜对面,细细地跟他说了。

    “这倒棘手。”徐令宜沉吟道,“我原以为姜家会为了承爵的事找我,没想到竟然是想借我的手追究任昆。偏偏王家的那些旁枝亲戚和姜夫人想的又不一样。这件事,只怕要好好思量一番才是。”

    十一娘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当时装着没听懂姜夫人话里的意思,连您如今不做官了的事都没有告诉她。”

    “你不接话也好。”徐令宜道,“我被免职的事,这两天应该就会传遍燕京的。我们再看看王家的意思再说。帮人本是好意。总不能帮出怨怼来!”

    十一娘没想到徐令宜一点回避或是为难的意思都没有。很是意外,想了想,道:“王家这种情况,如果想要保住承爵,该怎么做才好?”

    “先得走通礼部那一关。”徐令宜道,“如果内阁有人说话,那就更好了。然后就看皇上的意思。一般情况下,礼部要是议准了,皇上是不会驳斥的。但有时候情况也会发生变化。先帝晚年,卫国公、临川侯两家被夺爵。前者是因为嫡子去世,礼部奏请由庶长子继位被驳回;后者是因为膝下无子,想过继胞弟之子被驳回──主要还是看皇上当时的心情如何。”

    十一娘觉得这工程十分浩大。

    “要是为难,侯爷就别插手了。住到小庄子上也不错。”她想到十娘骨瘦如柴的样子,“说不定她还能快活些。”

    说实话,她觉得如果罗振兴愿意供养,让十娘住到陪嫁的小庄子里去比呆在王家更好。至于身后事……人能过好这一世就不错了。至于下一世有没有还是个未知数。不必为了未知的事放弃眼前的生活。

    “胡说什么!”徐令宜见她向着自己说话,心里一暖,虽然是训斥的话,说出来却不带一丝火气,反而隐隐含着几份溺爱,“十姨搬到陪嫁的庄子里去住,那成啥了?她可是王琅明媒正娶的嫡妻。何况她和你是姐妹,她好了,你也有个帮衬的人。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就别操心了。”

    十一娘不由在心里苦笑。

    十娘好了帮衬她?

    她不反过来为难自己就是好的了!

    说着,徐令宜站了起来:“不早了,我们去给娘问个安,也好早些歇了。”

    “嗯!”十一娘应着,帮徐令宜披了斗篷去了太夫人那里。

    她早就让琥珀去禀过太夫人,太夫人知道罗振兴和钱明过来了,十一娘要招待他们吃饭。见他们连袂而来,忙问情况。

    徐令宜简短地说了说,倒把姜夫人的要求罗振兴的打算之类的都隐而不谈。太夫人听着不住地叹气,嘱咐十一娘:“十年修得同船渡。何况是姐妹。十姨逢了这样大的事,不管是弓弦胡同还是茂国公府那边,有什么事你直管去,让丫鬟回禀我一声就行了──我知道你去干什么,也免得心里惦记。”

    十一娘十分感激太夫人的体贴,向太夫人道谢,陪着说了会话,和徐令宜辞了太夫人出了院子。

    中途却遇到徐令宽。

    他站在他们必经的抄手游廊里翘首以待。

    远远地看见两人,急急地迎上来。

    “四哥,我有话跟你说。”也不避着十一娘,一面陪着徐令宜往前走,一面道,“听说杀王琅的是任昆的贴身小厮。我今天去打听了。那小厮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妹妹,在任家针线房当差。出了这事以后,那小厮的妹妹立刻不见了。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查到,她被送到了开封府。”

    “送到了开封府?”徐令宜停下脚步,吃惊地望着徐令宽,“你是怎么查到的?”

    “虎有虎穴,蛇有蛇洞。”徐令宽眉眼飞扬,带着几份得意,“燕京巴掌大的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我身边总有几个认识任昆的。”

    徐令宜想到他前些日子打的那几架……对这个弟弟的看法改观了不少。笑着在他肩上轻轻捶了一下:“行啊,你!”

    徐令宽咧了嘴笑,低声道:“四哥,我听打听消息的人说,任家把那小厮的妹妹送给开封府一个富户人家做了养女。连户藉一起改了。”

    徐令宜眼角微扬,露出几份困惑来。

    “真的。”徐令宽见哥哥不信,忙保证,“这是任昆说出来的。为的就是让大家知道,跟着他的人,他一定会照顾。而且不怕别人知道。他就有这能力罩着。也是为了安那小厮的心。还别说。他这一招还真管用。据说顺天府用了大刑,硬是没把那小厮的嘴给撬开。现在燕京的人都说,任昆知人善用,是个狠角色。”

    徐令宜就瞥了徐令宽一眼:“说吧!任昆都让人给你带了什么话?”

    徐令宽听着跳了起来:“四哥,我真的什么也没有答应。真的,什么也没有答应。”连连摆手,眼睛却向十一娘睃去。

    “你嫂子又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快说。不然我可不认这帐了。”

    徐令宽嘿嘿地笑。

    “任昆说,结案之前他都会住在长椿寺。四哥想找他,他随时恭候。”说着,他神色渐正,“还说,如若事情再重新一次,他还是会做一样的事。”

    话说的嚣张、大胆、桀骜不驯。

    十一娘听着却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二十七刀,刀刀刺在要害上。安排小厮顶罪,从容离去。高调宣扬对小厮妹妹的处置,对比王琅的死,告诉别人背叛他的下场和忠于他的结果。托徐令宽带信给徐令宜,暗示徐令宜,对王家的实力他了如指掌,徐令宜如果想为王家出头,他并不是毫无准备。至于最后那句在长椿寺等徐令宜的话,如画龙点晴。告诉徐令宜,不管有什么后果,他都会无所畏惧。

    决心、信心、坚韧,一样不少。

    这样的一个人,怎能不让人害怕。

    徐令宜听着就停下了脚步。

    他面色温和地问徐令宽:“小五,你和任昆交情如何?”

    徐令宽一时摸不清楚徐令宜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道:“没什么直接的来往。不过,四哥要是有什么事让我去办,我也搭得上腔。”

    徐令宜微微颌首。他凝望着徐令宜,目光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你以后离他远一点。这个人,心肠太狠。”

    徐令宽愕然。

    徐令宜已细心地解释:“你看他杀人的手法,干净利索。再看他事后的安排。胆大心细。毫不避讳自己杀王琅之事,告诉别人,背叛他的人,纵是被他杀了,也无可奈何。又安置忠仆家眷,告诉别人,忠于他的人,即便身死,家也会荣华富贵。计深虑远。再让你带信给我,坦诚以告,做出一副敢作敢、胸怀磊落的样子。小五,这样的人,诚腹太深,行事太冷酷。有个点头之交就行了。”

    徐令宽低头想着徐令宜的话。

    徐令宜见弟弟不像以前那样虚与委蛇,眼底就有了几份笑意。拍了拍他的肩:“时间不早了,快回去歇了吧!”

    徐令宽点头,迟疑道:“那王琅的事,我们还要不要管?”

    “就是要管,也不能自己跑上门去。”徐令宜笑道,“总得知道人家所求何事吧?别人的肩膀痒你搔到了大腿上有什么用?”

    说得徐令宽笑起来:“我听四哥的。”

    徐令宜点头:“快去歇息吧!有事我会找你帮忙的。”

    徐令宽给十一娘揖了揖,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徐令宜望着他的背影感叹:“谁会想到小五也有这样懂事的一天。”

    十一娘掩袖而笑。

    俩口子往自己院子里去。

    徐令宜和十一娘说着话:“任昆既然敢如此行事,只怕是早就有了主意。我之前想做个和事佬,还怕姜夫人不答应,觉得我们只顾着十姨不顾王琅。现在看来,姜夫人只怕不答应也不行了。你这几天暂时别出门,在家里歇歇。闲着没事在家里绣绣花,带带孩子。让姜夫人去碰碰钉子也好。待我免职的消息传出去了,她也就会消停了。到时候我们也好跟王家谈条件。”

    他提起孩子,十一娘就趁机和他说起了加盖屋子的事:“……正好您得闲,不如趁早把这事定下来。”

    改变一下,会有新气象。

    徐令宜也颇为感兴趣:“行啊!明天我和白总管好好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加个院子。以后孩子会越来越多!”

    十一娘语塞。

    二百三十七

    接下来的两天,徐令宜找了白总管商量盖房子的事。徐令宽听了很感兴趣。主动承担房子的设计。虽然过完了年,族学里还没有开学,加之三爷的去向未明,太夫人含含糊糊,没让徐嗣勤和徐嗣谕搬回外院的宅子。两人乐得糊涂,跟在徐令宽身后跑来跑去,参与到盖房子的事上去。十一娘则领着贞姐儿做针线。徐嗣诫整天跟着十一娘。谆哥与贞姐儿一向很好,又喜欢徐嗣诫,围在两人身边转。徐嗣俭既对盖房子感兴趣,又想和贞姐儿、谆哥玩耍,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每天欢快的像过年似。

    又有万义宗和常九河来见十一娘。前者是来请辞的,他和两个儿子将一起受雇于陈平,帮陈平种果树。后者是来向十一娘讨银子的──原来被雪压塌的房子已经修好了,他和儿子正在耕田,只等买种子开始春播。

    十一娘把压岁钱拿出来,给了万义宗十两银子补贴他,给了常九河四十两银子用于春耕。

    刘瑞春家的进了一趟府,说是受万义宗家的托付想让十一娘给保个媒。十一娘将冬青的生庚八字用大红洒金柬写了,托陶妈妈给了刘瑞春家里。

    对庚贴。要算八字的。八字合了,才能说下一步。要是这八字不合,男方会扯了两尺布,然后托媒人把庚贴还回来。所以这事大家虽然都知道,却没谁宣扬。到是十一娘那里,已经开始翻箱倒柜地帮冬青准备嫁时的衣裳了。冬青不好意思,避开姐妹们,常在南勇媳妇房里做针线。

    南勇媳妇是正月十一带着双玉住进了秦姨娘后的院子。有一次他们家妞儿哭得厉害。南勇看着心里不忍,偷偷把孩子抱来见媳妇。文姨娘身边的玉儿见了就告诉了绿云,绿云又告诉了琥珀,琥珀告诉了十一娘。十一娘微一思忖,索性让南勇媳妇把妞儿带在身边:“一匹牛是放,两匹牛也是养。她安安心心地帮我带着诫哥,就比什么都强。何况妞儿和诫哥差不多年纪,互相做个伴,对诫哥儿也好。”

    南勇媳妇很是感激,给十一娘磕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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