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宛妃传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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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我移出那鬼地方,不过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就是皇上舍不得我死!”她以前曾被佟妃陷害关在慎刑司,而今她把佟妃送进了宗人府,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日夕舒展双臂在佟妃面前徐徐转了个圈,不无炫耀地道:“说起来我能得到淳嫔这个位份,还是娘娘您的功劳呢!”“那观星楼上的事呢?”佟妃加紧追问,一次一次的设计都被她一一破坏,虽现在已于事无补,但她还是想问个清楚。日夕瞟了她一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蔚佳是你放在我身边的奸细吗?表面我处处倚重于她,实际上却让人在暗地里牢牢监视,她的每一个动作,还有和你的每一次见面,我都了如指掌,当然也包括知意这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知意也是你杀的?”佟妃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远不如日夕表面的那般若无其事。日夕歪着头道:“是啊,谁叫她在我宫里却不安心为我办事呢,其实我也不喜欢杀人,可为了娘娘您,说不得我只好先送她去地府了,这样一来,娘娘您等会儿去的时候也就不怕会没人服侍了!”她歪着头的样子,再配上那表情真的很可爱,可瞧在佟妃眼中却夜叉临世!“那蔚佳呢?”“她呀……”日夕拖长了声,玩弄着手上的护甲道:“你叫她在我的鞋底抹油以为我不知道吗,临出门前我故意嫌那双鞋子不好看,换了双新的,其实那天蔚佳是很想告诉你的,可惜她没机会,至于她会滑出去,自然是因为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蔚佳死的那叫一个惨啊!!”日夕啧啧地摇着头,好象她很不愿意蔚佳死似的。最毒妇人心!这句话用在她身上真是再恰当不过了。无情,无爱,甚至连血都是冷的,这样的人可还有弱点?而她,无疑将会成为清如今后的劲敌!说到这里日夕突然一敛挂在脸上的笑容,整个人气势陡然一变,如一柄出鞘且粹毒的利剑,她凑到佟妃耳边微眯了眼道:“我早说过,我才是最适合后宫的人!而你,却是我的手下败将!”“淳嫔,今日我收拾不了你,将来自会有人替我收拾你,后宫从来就没有永远不败的人!”佟妃亦侧过头与之对视,此刻她的气势竟不弱其半分。“那咱们就走着瞧!”日夕轻轻巧巧地说着,她才不会怕这种话呢,若是靠说就可以办到,那她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劲来除她了。日夕抬头从小窗户中瞥了眼外面的天色道:“时辰不早了,佟佳微宁,你也该是时候上路了!”“慢着!”佟妃打断了日夕招人进来的动作:“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说吧,看在你快死的份上,我一定会满足你的。”日夕停下了动作,等着她的问题。“那个李全是不是你的人,你入宫不过一年多些,是如何收买的他?““谁说我收买他了?”日夕一脸无辜地眨着眼:“李全在入宫前就是我们家的下人,他对我忠心是应该的,早在十年前我阿玛就先后把他和其他人一并送入宫来当奴才,为的就是等我入宫后能助我一臂之力,现在你明白了吧,除了李全之外,宫中还有好几个在暗中为我办事的呢,连贞贵嫔那里都有,当然更少不了你宫中了!”“是谁?!”佟妃厉声问道,想不到连自己宫中都被她安排了人,难怪知意的尸体会在她宫中找到,不用说,肯定当初是混在内务府拨来的人中,十年时间,不知道他们安排了多少人在宫中,不需要每个都有用都混出些名堂,只要其中有几个在某些宫妃手下当差就够了。“你很想知道吗?我就偏不告诉你,我要你到死都不知道究竟是谁出卖了你!”日夕每说一句就逼近一步,脸在佟妃眼中不断扩大。佟妃苦笑着道:“令尊大人真是用心良苦!”说罢再不言语。日夕轻击双掌,知兰和太监赵合一并跨入牢房中,赵合年约三十开外,样子颇为精明能干,他原是在钦安殿当差的,后来日夕晋为淳嫔,便被派了过来,成为了她宫中的管事公公。说来也巧,这赵合原也是日夕阿玛送入宫的,而今调到日夕手下,自然成了她的心腹倚重。赵合手中端着个红漆托盘,上面放着一卷圣旨和一条白色的长绫,长绫似在无声的告诉佟妃,她――佟佳微宁时辰已经到了。佟妃被这个认知骇得浑身一激灵,那厢日夕已执了圣旨展开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妃佟佳氏为一已私心谋害孝献皇后,罪无可恕,本应受凌迟之刑,今念其入宫多年,又育有三阿哥,特赐白绫一条,准其自尽!”玄烨?对了,玄烨!“我要见皇上!”佟妃想在临死前求皇上善待没了额娘的玄烨。“可是皇上不会想见你!”日夕冷冷地说着。“是想为三阿哥求情吗?”她如能看破人心一样,一语道破佟妃的心思,紧跟着又道:“别做白日梦了,有一个你这样的额娘,三阿哥注定不会有好的未来,更不会再受到皇上的喜爱,因为皇上永远都会记得,就是这个儿子的额娘杀了他最心爱的女人!”日夕残忍的将佟妃最后一点希望也打破了。日夕说了这么久也有些厌了,催促道:“赵公公,送这位昔日的贵妃娘娘上路!”“喳!”赵合恭身领命,拿了白绫就要往佟妃脖子上套。“住手!”佟妃咬了牙道:“我自己会走!”就在佟妃准备自己拿起白绫的时候,日夕拦住了她,带着一丝腻人的笑意道:“佟妃娘娘是想自己死啊?可惜啊,我最不喜欢看到的一件事就是让别人称心如意,因为这样我会很不开心的!你不肯,我就偏要让别人勒你,一直勒到你死为止!”森冷的语调,微微上扬的嘴角,宣誓着她的决心,她就是要佟妃死也不得其所愿!“你敢!”佟妃厉声喝着,却无什么底气,她现在已没了任何倚仗,当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日夕冷冷一笑道:“我有什么不敢,赵公公动手!”她冲赵合下令。“喳!”赵合自是听命于自家主子,手执白绫,不顾佟妃剧烈的抵抗就往她脖子上套去,随即双手一绞,勒在她脖子上的白绫一点一点收紧。日夕手撑香腮,饶有兴致地看着佟妃手脚踢蹬的垂死模样,如在看一场前所未有的好戏。没过一会儿,佟妃手脚的动作就弱了下来,赵合再一用力,立时断了气息。佟妃带着无尽的不甘慢慢合上了眼,她终于死了,死在日夕的手里,而日夕曾经说过的话也兑现了,她没有让佟妃有命等到儿子坐上帝位的那天!佟佳微宁就这么走了,走的屈辱而不甘,她曾风光无限,曾叱诧后宫,可最终却连自己如何死都不能选择,她败得彻底,败得无奈!只是日夕,她真能一直在宫中屹立不倒吗?或许能吧,因为她没有投入任何感情在里面,所以能一直保持着少见的冷静甚至于冷酷!呼,这一章终于完了,太长了鸟,整整两万七千多字,下面开始上宛如心,恩不多,一万多字

    第二卷·相遇成空

    第二十五章 宛如心(1)

    春日初升,小福子与小禄子二人将夜间收进屋里的花草一一搬出来,由于照顾的仔细,所以这些花草长得很好,有几盆未到时节的花已经开出了花蕊。正搬着,子矜突然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人过处卷起一阵急风,她走得太急,没瞧见正搬着花走过来的小福子,一下子与他撞了个满怀,险些把盆给撞地上摔碎了,幸好旁边空着手的小禄子扶了一把。“子矜姑娘,你走的这么急是要干嘛去啊?”小福子放下花盆问道,他很少见子矜有这么着急上火吧。另一边小禄子也凑过来打趣道:“莫不是后面有人在追子矜姑娘你吧?!”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长了,也经常开开玩笑。子矜收了步道:“没时间跟你们俩贫嘴,我有急事要向小姐禀报,对了,你们知道小姐现在在哪里吗?”“在房里呢,刚出来的时候还见主子在里面练字!”得了回答子矜立马跑了进去,绕过正殿来到碧琳馆,未进门就听到里面小姐和绵意的说话声。子矜压下心头的兴奋,推门而入,果见清如左手执笔在案上写着什么,绵意则在一旁帮着磨墨。“小姐,佟妃死了!”刚一进来,子矜就将这个天大的消息抖了出来,满以为小姐听了以后一定会大吃一惊,就像她刚刚听说时一样。哪知清如的反应大大出乎她的意思之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是吗?”而且说话期间头未抬,笔未停,甚至连眼都未动一下,仿佛她早就知道了一样。“小姐!佟妃死了,是咸福宫的佟妃死了啊,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还是你已经知道了?”说着她又皱起眉嘟囔道:“不可能啊,咱们宫中应该没人比我先知道消息了呀,而且我一听到就立马跑回来了!”她一脸不解地使劲眨着眼,脸隔着桌子凑过来,都快碰到清如的头了。清如在纸上写完最后一笔,提笔反转未端,用笔头点着子矜的额头,将她凑到近前的脸点离了几分:“这有什么好惊奇的,我还知道佟妃的死与先前孝献皇后的死有关是不是?”不管愿意不愿意,福临已经追封董鄂香澜为皇后了,依例她必须得如此称呼。子矜听了她的话顿时直了眼,愣愣地瞧着清如道:“小姐,你也太利害了吧?!这也能让你猜到!清如接过绵意递来的帕子,拭了拭手心渗出的汗,离开书案说道:“皇贵妃死的这般离奇,肯定是有人蓄意害之,而最有能力也最动机的非佟妃莫属,这一点早在几日前我就想到了。不过若说一点诧异都没有倒也不是,佟妃既然敢这么做就必然会把留下的痕迹擦得干干净净,不让人查到她身上,这一次也不知怎的,居然被揭发了出来,佟妃这一次当真是损人不利已,她虽害成了孝献皇后却把自己也搭了进去,这么多年的营算一朝付诸流水了,便宜的只会是别人!”事世无常,谁又能想到短短几日间,后宫最尊贵的两人就这么先后走了,所不同的是,一个死后极尽哀荣,另一个却走的凄凄惨惨,能不能葬入妃陵还是个未知之数。“那皇上现在怎么样了?”清如轻声问道,双手拿起最后写完的那张纸,轻轻吹着上面未干的墨迹。那双波光流转的眸子中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专注地盯着透光的纸,纸上只有八个字,是用左手写成,经过近一年来的练习,左手的写已经写得非常流畅了,完全不输与写了十来年字的右手。一笔一划,这些看似寻常的笔势中却暗藏着凌云之势,笔劲刚柔并济,直透纸背而出。子矜不知小姐为何会突然问起皇上,这半年来,他们为怕惹其伤心,一直都尽量避开这个词,想了想她还是决定据实以答:“皇上在皇贵妃……”一时口快,用了以往的称呼,赶紧改口道:“唔,也就是孝献皇后大殓后,就一直把自己锁在乾清宫里不出来,也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搅,我听送膳的人说,皇上都不怎么吃东西,膳食送进去是什么样的,拿出来还是什么样的,而且……”她偷瞧了清如一眼,看她面色如常才道:“而且还闹着要去五台山出家为僧,不过太后说什么也不同意,这才拖了下来!”

    第二十五章 宛如心(2)

    “哦?”听至此清如挑了下一直未动的柳叶细眉,刹那间,一个朦胧的念头在心间升起,或许……这就是上天给她的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她该好生把握才是,否则机会转瞬即逝,下一定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只是她现在被禁足中,该如何才能出去呢?双眉逐渐锁起,放下宣纸,缓步来到摆放着棋盘的桌边,她被困在这里这么多日,除了几个下人,再不得见其他人,这琴棋书画自也少了人来品评对弈,闲来无事的时候只能自己和自己下着玩,一心饰二人倒也能自得其乐。而今这棋盘上未完的棋局是几日前摆下的,黑白二子错落分明,谁也奈何不了谁,乃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局面,若放在交战双方亦可说是个和局。清如取了一枚白子在指间磨挲着,眼注棋盘,意图寻找其中一方的缺口,然结果却与前几日一样均不知棋子该落往何处是好。这样站了足足有一柱香的功夫,子矜与绵意见其在冥想,都不敢出声打扰,只是在旁边静静地等着。清如瞧了许久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禁有些苦恼,难道这局棋真只能以和棋告终?瞧得时间长了眼睛有些微酸,不由闭了一下,待缓解之后再睁眼,然就是这一闭一睁的功夫却让她想到了另一方天地。扬眉一笑,唇弯如钩,她终于知道这下一步棋该怎么走了,只见她伸出白玉一般的手从棋盘边缘往另一边抹去,黑白棋子被她尽数扫落在地,原先差不多快摆满的棋盘转眼间变得空无一物,然后她将一直拿在手里把玩的白子放落下去,瞧,这不是又有路了吗?所谓绝处,所谓无路,不过是世人被眼前的事物蒙敝了视线,从而给自己下了一个无法走下去的定义,其实有时候只要换个视角,换个思考方式,绝处就会变成一条通途大道!不过,这路的前方是生是死还要走过才知道!心下有了计较,先前朦胧的念头也开始清晰起来,由心间升上眉间,逐渐形成一个完整而危险的计划,衡量轻重后她还是决定试之,逐走回书案后,提笔铺纸,几经斟酌后在上面写下好些个字,然后折好封在信封中交给子矜:“这封信你贴身收着,送到景仁宫给恪贵嫔,我想贵嫔应当不会拒绝我才对!”最后一句话,她更多的是在说给自己听。“送给恪贵嫔?”子矜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下,她记得小姐和恪贵嫔好象并无什么交情吧,若有什么事交托也应是告诉容嫔娘娘她们才对呀。“不错,你记住一定要把信亲手交到恪贵嫔手里就是了,千万别让其他人见了!”清如正色地说道,眉宇间隐约藏着丝紧张。看小姐那异常严肃的表情,子矜立刻领悟到这封信肯定非比寻常,很是重要,她将信揣到怀里放好后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送到!”说着她向清如福了一福后就出去了,速度比来时更快了几分。清如在后面看了不妥,正欲将她叫回来提醒几句时,却看到子矜在出门口没多久就放慢了脚步,变得与平常走路一样,不急不徐地走向有侍卫把守的宫门。见此,清如才稍稍放低了高悬的心,看来在宫中多日,子矜也学会了一些遇事不露的本领,比先前更让人放心,只可惜了子佩,唉,想到这里清如忍不住又是一阵难过。自遇见福临随后入宫开始,她就一直在不断的失去中度日,先是充满了美好幻想的爱情,然后是尊严乃至是从小陪在身边的人,失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只余下一个完全陌生的清如!如果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该多好,他与她不遇不识,陌生如昔!然红尘万丈,没有如果,没有可是,有的只能是走下去,直至生命的尽头!上天既给了她出众美貌,非凡的聪明,还有傲人的家世,那就必然要从其他地方取回相应的东西,否则必会遭天妒!时也……命也……想到这儿,本来还想再抄会书写几个字的清如顿时什么心思都没了,且在屋中待了这么久了觉得有些气闷,她放下笔让绵意随她一道去忘忧林走走,虽现在已过了梅花满枝的时节,但走在林间小道上还是会让人心情放松。随着两扇古钱纹棂花隔扇门的合拢,屋中重新恢复了宁静,不闻人声,不见人影,只余凌落一地的黑白棋子还有书案上那堆纸,显示这里刚刚还有人在,越过笔架,能看到在那张放在最上面的纸上写着八个字:实则避之,虚则攻之!“如答应的侍女要见我?”莫挽刚带着点点散完步回来就得到这个消息,甚是有些吃惊。自清如被禁足后,她倒也曾叫人送过几次吃穿的东西给她,但除此之外就再无什么交集,不知这一次她在这时候叫人来找自己所为何事。莫挽想了一下后道:“带她到偏殿等我,本宫去换身衣服再来!”如今的她已是贵嫔之身了,尽管那只是福临当时为了平衡后宫而封的。既居一宫之主位,按着宫中的礼仪与规矩,她自然是可以自称本宫了,这既为了显示身为一宫之主的尊荣,也是为了区别于其他低等宫妃。莫挽到内堂将有些汗湿的衣服换了,又将点点交给子奴之后来到了偏殿,早已等候多时的子矜看其出现连忙迎了上来:“奴婢子矜见过恪贵嫔,贵嫔娘娘吉祥!”“免礼,你主子要你来见本宫有什么要事吗?”她越过子矜在雕花的梨花木椅坐下后道。“回贵嫔娘娘,小姐让奴婢来是为了将这封信交给娘娘,请娘娘过目!”上她拿出藏在怀里的书信,双手递与莫挽身前的宫人,由他再呈上。饶是莫挽心思剔透,这一时之间也猜不明清如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从宫人手中接过信抽出信笺来,待将信上所说看完后,唇角顿时划出一道新月般好看的弧度,颊侧由珠玉璎珞串就的步摇从髻上的凤钗垂下,层层珠光晃得人眼花。莫挽持信又仔细看了几遍,将里面的事记下后,才叫人拿了火盆进来,把信连信封一并投入火盆烧了,待吞吐不定的火苗将信完全吞灭后她才抬眼对子矜道:“你去回了你家主子,就说信我已经看到了,里面所说之事我亦明白,到时我一定会倾力相助,请她放心!”得了莫挽的话,子矜高兴地退了回去,直至她走的不见人影,莫挽才端起一直未喝的茶抿了一口,淡淡的茶香在嘴里蔓延,微风拂帘,送来一室清风,莫挽抚着荡在耳边的步摇站了起来,望着外面晴朗碧澄的天空,她的眼中布满了几多愁绪几多哀怨,这样她,更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恍若随时会随风而去!

    第二十五章 宛如心(3)

    三月二十三,孝献皇后死后十天,整个后宫乃至于整个大清依旧笼罩在董鄂香澜死亡的阴影下,而这一切阴影的根源都在福临身上,他觉得这世上唯一真心待她同时也值得他真心以待的人已经走了,他再留在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意义,所以他选择放弃自己,自暴自弃!现在没有哪个人能解开郁结在他心中的死结,活着的妃子不能,活着的太后也不能,因为他心中想的,在乎的,只有那个死去的人!而这天也是莫挽收到清如信的第二天,这日一早她领着子奴,抱着点点从景仁宫漫步而出,一路走走停停似在赏花观景,这一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重华宫门庭的不远处,举目一看,果见有两个侍卫横刀立马,直挺挺的站在宫门处。而且除宫门外,宫墙四周亦有侍卫围立,这主要是为了防止里面被禁足的人翻墙而出,不过他们相隔的距离都较远,最近的一个离门口也有七八丈的距离,若不转头根本看不到宫门处的情况。莫挽将打量来的门禁守卫情况记在了心里,然后低下头看着左手那两根在太阳下闪着五彩光芒的水晶缠丝护甲,她可是很久都没带过这累赘的东西了,现在一下子带了两根还真有些不习惯!莫挽用带着护甲的手缓缓在点点光滑闪亮的皮毛上抚过,眼里闪过一丝爱怜之情,只是这份爱怜是落在一只猫身上,总觉得有些怪异。她深吸了口气,侧目瞧了眼紧随其后的子奴,然后举步行去,而她去的方向正是有侍卫把守的重华宫,与此同时,宫门里闪过一身身影,不过背对而立的侍卫并未能瞧见,他们将注意力放在了缓步走来的莫挽身上。两个侍卫原以为莫挽会就此只步,哪知她恍或未见此处有人守门,径直就欲往里行去,无奈之下,身负皇命的二人只得横刀相交,挡住了莫挽的去路,待她止步后,二人才收回刀俯身请安:“奴才们见过恪贵嫔,贵嫔吉祥!”“嗯!”莫挽淡淡地应了声,双眼在两侍卫头顶扫过,集诗画灵气于一身的她,此刻身上散发出几分无形的威势,压得那两侍卫不敢抬起头来:“既然知道是本宫,为何还敢阻拦,怎么?这里不许进去吗?”“贵嫔有所不知,此乃皇上所下的圣谕,里面禁足的是如答应,非得皇命者任何人不得入内!”侍卫坦述道。“是吗?本宫怎么不知道?”莫挽一脸不解地道,似乎她真的是第一次听说。“奴才不敢欺瞒贵嫔娘娘,若娘娘定要进去,请先往皇上处请旨,到时奴才们绝不敢阻拦!”侍卫小心地说着,宫中不论哪个主子,他们这些当差做奴才的都得罪不起。“那倒不必,本宫只是闲着无事随便走走,既然不能进就算了。”她淡淡地说着,仿佛真的不在意,并作势回身欲走,见她肯离开,两个侍卫都松了口气。莫挽略一转身,借身子挡住侍卫视线之际,用带着护甲的两根手指用劲在点点背上一划,然她的眼中亦同时闪过绝大的不舍,仿佛那是在伤害自己的孩子一样。本来眯着眼在打盹的点点忽受此大痛,立刻“喵呜”一声大叫,同时四肢用力,从莫挽的怀中窜了出去,撒腿就往花草丛中跑。莫挽没有抱住点眯,眼见它跑了出去立刻急了起来,冲那两个还直直站在那里的侍卫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本宫去把点点追回来,快!”“娘娘,这……”侍卫一脸为难,他们都是有皇命在身的人,岂能擅离职守,可还未等他们呈言其词,就被莫挽打断了,她瞪了杏眼,以从未有过的严厉声音喝道:“这什么这!这只猫可是皇上赐与本宫的,若你们不去给本宫找回来,本宫就到皇上面前说是你们将猫儿放走的,到时候,你们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眼见点点越跑越远,莫挽确实是急了,恨不得自己追上去,可碍于计划,不得不迫那两个侍卫去追,而自己则站在原地。也许是那句“皇上所赐”镇住了侍卫,他们在一阵迟疑后,立刻提气腾身往点点遁走的方向追去,也就在他们离开的一瞬间,一个匿藏在宫门里的人影飞快地走了出来,低着头站到莫挽身后,而原本在她后面的子奴则一闪身进了院门,这样一来,侍卫们抓到点点回来后看到的依旧是一主一仆二人,与先前并无变化,刚刚那个人影穿的是与子奴一模一样的宫女装,且又将头垂得很低,所以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侍卫将点点将到莫挽手上时,她终于松了口气,可看到点点背上那两道她亲手划下的红印,几乎忍不住要掉下泪来,点点于她来说不似宠物,而更似一个孩子!她抱着受了惊吓的点点,向侍卫微一颔首后用比来时快了几分的步伐离开了重华宫范围,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自不愿再耽搁。这两人一前一后并未回到景仁宫,反是来到了皇帝的居所:乾清宫!她们在离宫还有十来丈的地方停住了脚步,莫挽回过身对后面一直低着头的人道:“本宫只能送你到这里,接下来如何就要看你自己的了!”随着她的话,那人慢慢抬起了头,露出一张脂粉未施,清丽脱俗的脸来,她赫然就是应该被禁足在重华宫里的清如,原来她给莫挽送信打的是这个主意。借故意制造出来的混乱与子奴互换身份,由此来逃出重华宫,只不知她这又是为了什么,逃出宫?显然不可能!然来乾清宫又是为甚,岂非是自投罗网?!清如朝莫挽深深一福:“多谢娘娘相助再造之恩,清如定会铭记于心,亦绝不会让娘娘这番辛苦白费!”莫挽抬手扶起清如:“本宫既然肯答应帮你这个忙,就表示本宫对你有信心,你这样的人儿,不应该孤老终身,希望今日你能如愿以偿!”飘渺如轻烟的悲伤在这位美若诗画的女子眼中一闪而过,旋即又是那副平静的样子,轻道:“去吧!”“嗯!”清如应了声,绝决地往乾清宫走去,这条路通向的尊荣还是地狱谁都无法事先预知。莫挽目光一转,也回身离开,子奴还在重华宫里,若这一次清如失败,查起来势必会牵连到子奴,相较之下莫挽对自己倒是不怎么担心,生死无所谓,荣华无所求,那还有什么是可所谓,可所求的?天上的白云随着她的脚步一起移动着,人过处,云无踪,留在原地的是一声由心而生的叹息,她想要,想求的,这一世怕是再无可能求得了……常喜一如既往的守守在乾清宫门外,等着将自己关在里面的福临召唤,其实他大可不必等,因为从福临把自己关在里面始就没再见过任何人,除了赐死佟妃那次!常喜无意间抬头看到一个宫女朝这边走来,初不甚在意,可后来定晴一看,怎么这么眼熟啊,待她走到近前,常喜终于认出来者是谁了,他惊讶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他还从来没见过哪个被禁足的嫔妃敢私自出来。直到清如叫他,才有所反应,他压低了声紧张地道:“如答应,你……你……你怎么来了,你知不知道违抗圣命的罪过是很大的?!”“我知道!”清如回答的很干脆,但这更让常喜摸不着头脑了,既然知道还要做,不过他还是很好心地劝道:“如答应,趁着皇上没发现,快些走吧,奴才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快走!快走!”常喜连连催促清如离开,哪知她双脚就像生了根一样,怎么也不肯动:“我来就是为了要见皇上,没见到皇上就离开我岂不是白跑一趟!”她这话吓得常喜跳了起来,双眼更是像看怪物一样打量着她,心中暗道,这位如答应莫不是被禁足禁的得了疯病吧,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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