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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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长春宫,长春宫的总管太监连忙过来叩见,并说娘娘和公主正在宫内的花园里面散心,李援走向花园,还没有走进园门,便听到一阵轻快的笑声,不由心中郁闷稍减,走进去一看,却是长孙贵妃坐在凉亭之内,长乐公主穿着胡服,正在和两个宫女在空地上陪着柔蓝蹴鞠,柔蓝虽然年纪小小,却是十分灵活,追着球到处跑,再加上众人相让,居然踢得不错,只看她天真烂漫,就令人心中苦恼尽消。

    这时太监高声道:“陛下驾到。”

    众人听了,连忙过来见驾,李援笑着道:“朕过来看看,你们不用拘礼。”说着上前抱起小脸红扑扑的柔蓝,问道:“小柔蓝踢得很好么,今天怎么有空进宫啊,每次都得你长乐姑姑亲自邀请,才肯进宫呢?”

    柔蓝忽闪着大眼睛,奶生奶气地道:“皇上爷爷,蓝蓝也想来看公主娘娘和皇上爷爷,可是他们都说如果蓝蓝总是来看公主娘娘,有人会生娘娘的气,蓝蓝就不敢来了。”

    李援心中不由一怒,他自然知道柔蓝的意思,有人是担心长乐公主和雍王府太亲近了,他面色的变化却让长乐公主吓了一跳,连忙过来道:“父皇,柔蓝不懂事,您别见怪。”

    李援叹了一口气,挥手斥退服侍的宫女太监,长乐公主连忙让绿娥也将柔蓝抱了下去,而冷川也知道他们有私事要谈,便也退到远处,李援淡淡道:“长乐,真是苦了你了,你这些兄长不成器也就罢了,却还要牵连到你。”

    长乐公主连忙笑道:“父皇,也不过是二皇兄他们过虑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人为此迁怒儿臣。”长孙贵妃也说道:“是啊皇上,贞儿是你最宠爱的女儿,谁敢和她为难。”

    李援叹了一口气,道:“唉,朕对太子十分失望,可是这废立之事岂是可以轻易决定的,如今朝中上下这些大臣,不是希望保住太子,好在储君面前邀功,就是想拥立雍王为储君,朕也是十分难办。”

    长孙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忧色,她虽然素来不参与军政,可是也知道如今情势,按她的本心来说,不论何人继位,和她关系都不是很大,虽然因为雍王妃高氏的缘故,她不免对雍王有些好感,可是还不足以让她支持雍王,如今皇上却对自己说及此事,自己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只怕今天说了,明日就给人知道,从今之后自己可是要难以安宁了。因此,她只能不着边际地道:“皇上也不用忧虑,这些臣子心思各异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立储之事还是得您乾纲独断。”

    李援听了虽然觉得有些空泛,却也觉得舒心,忍不住道:“话虽如此,朕也是进退两难,太子虽然不好,可是毕竟做了多年的储君,雍王虽然好,可是却是野心太大,朕深觉立国不易,很担心他急功近利,毁了家山社稷。”

    长孙贵妃欲言又止,虽然十分欣慰李援如此信任自己,可是后妃干政,毕竟是后患无穷的事情。

    李援也知她为难,他原本也不指望长孙贵妃给他什么意见,只是想发发牢骚罢了,所以也不多问,之事将自己烦恼之事说了出来,图个心中痛快罢了。谁知说着说着,却见长乐公主若有所思,便好奇地问道:“长乐,你可是有什么看法么?”

    长乐公主稍一犹豫,便开口道:“父皇,儿臣虽然不懂得军国大事,却觉得,不论是父皇心里打算如何,都应该将事态平定再说,不论您如何决定,都可以日后慢慢安排,现在这样悬在半空,不仅是太子忧虑,二皇兄苦恼,就是文武大臣也不免惴惴不安,担心看错了风向。”

    李援心中一动,心道,长乐说得很有道理,我这样迟迟不作决定,太子固然是担心储位不保,心生怨望,就是雍王也不免心存期望,到头来若是不合心意,双方都不会满足,若是自己现在暂时将他们安抚下去,主意拿定之后,再慢慢安排,岂不是两全其美,想到这里,他高兴的站了起来,道:“长乐说得不错,好了,朕要去拟旨,你们随意吧。”说着李援立刻回到御书房,下了诏旨,也不容群臣劝谏,雷厉风行的颁下了圣旨。

    这道旨意一下倒是皆大欢喜,太子固然是欢欣鼓舞,叩见父皇谢恩之时,感激涕零,几乎是指天誓日的向李援保证必然会洗心革面。齐王也是心中欢喜,这一两年来他几乎是被拘在京中,平日除了走马章台就是弄鹰调犬,早就恨不得回到边关打上几仗,现在有了机会自然是很高兴的,所以几乎是诏旨一下,齐王就连跟太子说一声也顾不上就匆匆出京了,这自然是让太子恨得牙痒痒的。

    除此之外,按理说,本来颇有机会促使太子废黜,而自己登上储君之位的雍王应该是希望落空,不免烦恼了,事实上,这几天雍王却是一派雍容气度,第一个去给太子贺喜的是他,当然理由是贺太子病愈,然后又亲自送齐王去了边关,去探望郑侍中的伤势,倒是天天忙得很,虽然他面上一片平静,可是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欢容,因此人人猜他确实有些不满气恼,不过也都交相称赞雍王气度宽宏,心胸宽阔,浑不知李贽若非是在外面装个样子,只怕已经喜上眉梢了。

    接到李援的圣旨之后,李贽原本是心中郁闷的,觉得父皇太偏爱太子,谁知进了寒园,江哲却向他贺喜,李贽烦恼地道:“随云,现在摆明了父皇的偏心,你还庆贺什么。”

    江哲笑道:“殿下这是当局者迷,如今皇上对太子已经是很失望了,若是皇上秘密的训诫太子一番,说明皇上还是对太子有所期望的,可是据臣所知,皇上并没有什么训斥,俗话说,爱之深,则之切,现在皇上竟然一点也不责备太子,这正是皇上已经不愿浪费什么时间了,依臣之见,如今殿下离储位只有一步之遥了。”

    李贽苦恼地道:“就算是一步之遥,也是咫尺天涯,现在凤仪门主进京,太子势力大增,就是立刻刺杀了我们也是可能的,再说有她督导,太子必然谨言慎行,这次父皇没有废黜太子,那么就是还有余地,若是拖下去,恐怕对我不利,再说,废黜太子需要有罪状,太子若是不犯错,那么就是父皇想要废黜他,也是不可能的了。”

    我笑道:“如今太子恐怕不是这么想的,这次皇上虽然放了太子,可是不许他在东宫理政,疏远之心已经有了端倪,太子如今恐怕是心中狐疑,很怀疑皇上会对他动手,为了自保,恐怕太子就会越陷越深,现在殿下只要传流言出去,说皇上这次不废太子,不过是因为太子的后台势力罢了,然后我们就以掌握的太子一党的罪状发起进攻,也不攻击太子,只说那些人有负皇上和太子的恩泽,以殿下的声威,必然是手到擒来,我们这样做,表面上不会损及太子自身的安危,因此太子不会想到是我们故意而为,反而会以为我们是奉了皇上的密令,所以殿下最近找个机会和皇上密谈几次,不要让别人知道实情,这样太子更会怀疑皇上已经下决心立殿下为储君,所以才安排殿下剪除太子羽翼,这计策就是打草惊蛇,只要太子心中惊疑,那么就会盲目妄动,自然会出错,到时候就可以水到渠成的废黜太子了。”

    李贽听到心服口服,道:“随云可谓是看透人心,不错,谁会想到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剪除太子羽翼,其目的却不是为了打击太子的势力呢。”

    我站起身道:“殿下,如今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殿下应该诏子攸先生回长安主持大局,臣虽然有些谋略,可是很多事情只有石大人才能处理的妥当,石大人乃是相辅之才,若是他不回来,就太可惜了。”

    李贽动容道:“随云说得不错,如今确实需要子攸回来,现在幽州的局势已经很稳定,子攸也招揽了大批可用之才,他在幽州也没有更大的作用了,还不如回来的好,子攸处事周密谨慎,这个时候本王也确实需要他来主持大局。”说罢,心中暗道,江哲果然是心胸宽阔,子攸回来之后,自己虽然还要倚赖他出谋划策,可是不免会更加信任重用石彧一些,毕竟石彧是自己心目中的丞相,文官之首,可是他却丝毫没有忌惮。

    他却不知我本就不在意什么权势富贵,再说我身体不好,很多细节的事情都是管休、董志和苟廉安排的,就是石彧回来,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再说,石彧回来对我还有一个十分重大的好处呢。

    商量妥当之后,我送雍王殿下出去,还没有走多远,李贽就看见一个身穿侍卫服色的青年走了过来,他相貌俊美,气质淡漠,李贽一见便觉得这人不凡,可是奇怪的,李贽觉得这人自己似乎曾经见过,可是却想不起来曾经见过这样一个气质独特的青年侍卫。

    他脚步一缓,我就察觉到了,却没有作声,雍王殿下曾经见过夏金逸几次,这次正好试一试夏金逸的易容是否成功。说到易容,我也曾经被野史中的传说骗了,说是有人可以改变容貌,让熟人也认不出来,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首先是相貌的改变有很多局限,天生人的相貌,不论丑俊,总是能够给人一些和谐的感觉,若是妄自改变,反而容易让人觉得有些突兀,而且想要易容,本身的特征也很重要,若是你的相貌身材有些特别之处,就是易容也难以掩人耳目,就是相貌改变的成功了,还有行动举止和言谈上面的改变,很多人只要看了背影,听了声音,就可以认出自己的亲人朋友,所以要想让熟人都难以认出,真的是难度很大。

    不过这一次,我却是很相信自己的手段,虽然我对易容只知道一些前人的心得,并没有亲自着手试过,可是夏金逸对易容倒是有些手段的,我只要指导他如何做就行了。经过仔细研究之后,我首先让他在相貌上作些小小的改变,不过是改变一下梳理头发的样式,眉梢眼角稍微改动一下,配合他改变的气质,很容易就让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然后我又花了一些时间,教他改变一些动作,说话的时候改变节奏和音调,他学得很快,现在果然表现不错,雍王就没有立刻认出他来,再加上“夏金逸”已经死在皇上迁怒之下,所以只要他深居简出一段时间,自然不会有人认得他了,再说过上一两年,也不会再有人追究这件事情了。

    见到雍王神色犹疑,我笑道:“殿下可是见到生人了么,他叫董缺,是臣新收的侍卫,虽然不是军中出身,不过殿下放心,此人忠心无虞。”

    雍王恍然道:“原来是你新收的侍卫,怪不得本王虽然觉得面熟,却是想不起来他叫什么。”

    夏金逸,如今的董缺,上前给雍王见礼,礼数一丝不苟,神色却十分漠然,李贽也没有留心,只是笑道:“随云难得收一个属下,想必是个人才,你要好好上进,也不枉江司马的看重。”

    董缺恭谨地道:“属下谨尊殿下教诲。”

    看着雍王离去,我微笑道:“这下你可放心了,留在雍王府里可以安全无恙,夏,不,董缺,对于那个人你是很了解的,你说他现在最想作些什么?”

    董缺神色漠然,但是却十分恭顺地道:“那个人性子是忍耐不住的,十天半月还可以忍住不出去,但是绝对忍不了一个月,他现在最喜欢的就是和有夫之妇私通,只有这样才能满足他寻求刺激的意愿,其实淳嫔虽然美丽,比起他府中的侍妾也未必超过多少,只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所以他才那般沉迷。”

    我仔细想了一想,露出一丝带些诡异的笑容道:“你在王府很久,不知道东宫官员和太子的亲信中谁的妻妾最美丽呢?”

    董缺神色一动,想了一想道:“翰林学士劭彦之妻霍氏美丽绝伦,半年前太子曾经在佛寺见过她一面,十分动心,可是没有多久他就遇见了淳嫔,劭彦是近年来投靠太子的新锐,为人颇有才华,太子对他也颇为看重。”

    我详细的问道:“霍氏人品如何。”

    董缺毫不犹豫地道:“太子曾经派我查过,霍氏出身名门,乃是淑女,夫妻和睦,十分恩爱。”

    我轻轻叹息了一下,道:“可惜了,这样我就不便出手了。”

    董缺微微蹙眉道:“何必可惜一个女子,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我淡淡一笑道:“我从不轻易强迫一个人,就是要人去死,也要他死得心甘情愿。”

    这时,小顺子的身影出现了,他神色古怪地道:“公子,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帮你,方才吏部奉了圣命将原先东宫的官员黜退,而翰林学士劭彦则擢升东宫侍读。”说着递给我一张名单,上面是新任的东宫官员,我果然看到了劭彦的名字,不由笑道:“这也真是巧极了,我让殿下递了一份密折给陛下,说太子失德东宫官员难辞其纠,应该汰换,原是为了在东宫多安排几个自己人,没想到太子后台果然挺硬,还是安排将自己的亲信安插了进去,只是不知道这个劭彦是不是太子自己选的。”

    小顺子微微一笑道:“公子真是一语中的,这是太子昨夜给纪贵妃的名单,我让人抄了一份。”我接过那张绵纸,上面有一些人名,拜在第一位的就是劭彦。

    我不由叹息道:“自作孽,不可活,我还没有动手,他就自己忍不住了。”

    董缺冷冷道:“现在他未必有这个心思,只是想必看到劭彦便下意识的将他留在身边罢了。”

    我看了一眼董缺,笑道:“东宫侍读不是一个普通官职,按照礼法,霍氏已经有了封诰,是要去觐见太子妃的,你说,太子只要无意中见过霍氏几次,他忍得住么?”

    董缺默然,半晌才道:“不能。”

    第三部夺嫡风云第二十章恶孽重重

    更新时间:2006…8…812:44:00本章字数:5810

    武威二十五年七月,太宗履参贪渎事,因而去职下狱者多人,大半乃王亲信也,又,太宗数次觐见雍帝,皆秘而不宣,王乃生疑,与帝嫌隙更深。

    ——《雍史·戾王列传》

    太子李安愤怒地将桌案上的公文扫到地上,又是雍王搞得鬼,这些日子以来不知道雍王发什么疯,居然连连上书参奏官员的不法情事,原本这不关李安的事情,可是雍王这次却是针对李安一系的官员,不仅准备的罪证十分齐全,而且手段如同雷霆,往往一个官员上午还在办公,下午却被一道表章参奏进了天牢,如今满朝文武凛如寒蝉,都担心被牵连进去,毕竟为官者有几个是清廉守正的,甚至有些官员已经偷偷的去向雍王示好,毕竟雍王针对的主要是太子的亲信属下。

    鲁敬忠微微皱眉道:“殿下,雍王攻击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今对他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好机会,皇上对您生出嫌隙,他若不趁机进取,也就不是雍王了,但是臣担心的是,从前殿下之所以总是能够压制雍王,主要是因为皇上的支持,如今若是皇上起意废黜殿下,那么殿下失去储位就是朝夕之间的事情了。”

    “不错,如今皇上很可能已经改变心意了。”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可是李安和鲁敬忠同时皱了皱眉。

    房门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两个美若仙子的女子,前面的是李寒幽,后面的却是萧兰。

    李安恼怒地道道:“孤的书房倒成了不设防的所在了,侍卫呢?”

    李寒幽笑道:“殿下勿忧,只不过他们看见兰师姐,因此不敢阻拦罢了。”

    李安更是恼火,心道,从前张锦雄做侍卫总管的时候,何曾让人这样子闯进我的书房,因此说道:“靖江,张总管你也应该把他放出来了,这么长时间将他软禁起来干什么?”

    李寒幽心中一跳,道:“殿下,您这次出事,夏金逸难辞其纠,张锦雄乃是夏金逸的师兄,家师担心他也有所牵涉,为了稳妥起见只得暂时将他软禁,过段时间,若是他没有什么问题,我们自然会放了他的。”

    李安更是不悦,虽然出于推卸责任的目的,他也将自己所犯之错退到夏金逸的身上,可是夏金逸毕竟已经死了,他才会这样做,张锦雄却不同,不仅一向克尽职守,而且李安根本就不相信夏金逸有什么恶意,所以对张锦雄也是爱屋及乌。他刚要说话,鲁敬忠却是轻轻的踢了他一脚,李安立刻醒悟到现在不是争执这些事情的时候。只得按耐怒气道:“不知道你们怎么知道父皇改变了心意呢?”

    李寒幽轻轻一叹,坐了下来,道:“这件事情虽然没有明证,可是已经有了蛛丝马迹,殿下可知道,皇上这次赦免殿下并非因为有人保奏,家师原本打算亲自面见陛下,为殿下求情,可是却还没有来得及,殿下就被赦免了。”

    李安心中一喜,心道,这样也好,免得我还要承你们的人情。可是鲁敬忠却是眉头一皱,道:“皇上这样很不寻常,说句不当说的话,殿下这次所犯之罪,实在是重大,皇上就算想原谅殿下,也应该是过一段时间消气之后,而且还得有陛下重视的人保奏才行,那时候皇上赦免殿下才是真心实意,现在我们还没有发动,皇上就赦免殿下,果然是有些问题,这是我疏忽了,还请公主明示。”

    李寒幽冷笑道:“我从宫中得到消息,皇上在作出决定之前是和长乐公主一起商议的。”

    李安大惊道:“怎么会,长乐从来是不参与政事的。”

    李寒幽叹了口气道:“我们也这样想,所以虽然我们很希望能够迫使她成婚,但那不过是为了让她和雍王疏远一些,想不到她竟会在这关键时刻给了我们重重一击,虽然没有得到她和皇上说了些什么的情报,可是从目前的情形来看,皇上已经有意废黜殿下,只是缺少一些借口,而且殿下为储君多年,身边不免有些羽翼,皇上几次和雍王密谈,我们的人都没有办法接近,恐怕,皇上真的改变了心意了。”

    李安只觉得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冰寒彻骨。他从未如此惶恐,他可是很清楚自己是凭着什么才能到了今天的地位,没有皇上的庇佑,自己拿什么去和雍王争,从没有如此后悔勾引淳嫔,李安懊恼的想到,自己是发了什么疯才会去激怒父皇。

    鲁敬忠看了一眼李寒幽嘴角的冷笑,心道,你们想趁机要挟殿下,可是还得过了我这关才行,便说道:“殿下不用过于忧虑,现在皇上虽然已经动摇了,可是还没有做下最后的决定,所以殿下还是有机会可以挽回的,凤仪门主她老人家可是和雍王不睦的,若是让雍王当了储君,只怕悔不当初的就是另有他人了。”

    李安听得有些糊涂,李寒幽却是立刻把握了鲁敬忠的威胁,鲁敬忠分明是说,如果太子失去储位,那么自己凤仪门也是损失惨重,还是不要趁机要挟的好。她心里虽然恼怒,却也知道这是实情,如今凤仪门和太子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因此她淡淡一笑,道:“殿下,唯今之际,只有殿下早日登基。”

    李安吓得跳了起来,抬眼看去,只见李寒幽、萧兰和鲁敬忠都是一派淡然的神情,他先是想严词拒绝,可是转念一想,如今自己的储位危如累卵,竟然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李寒幽和萧兰交换了一个眼色,站起身道:“殿下虽然是恪守孝道,可是如今皇上圣聪被小人蒙蔽,若是不幸让雍王登基为帝,那么必然穷兵黩武,大雍从此不得安宁,殿下若是能够下了决心,我们必要拥殿下登基,皇上年事已高,不如好好安养,殿下以为如何?”

    李安语气软弱地道:“可是如今我们势力太弱,六弟去了边关,禁军也难以控制,这可怎么办呢?”

    李寒幽微微一笑道:“这一点门主已经有了安排,只要殿下首肯,我们凤仪门便要冒险行事,殿下放心,我们必然会小心谨慎,一举功成。”

    李安终于吞吞吐吐地道:“你们有什么计划?”

    李寒幽得意的一笑道:“殿下放心,我们已经有了妥善的计划,只需要数月时间就可以让殿下继位,不过殿下这些日子可以谨言慎行,以免触怒皇上,若是皇上废黜了殿下,只怕我们也只能黯然收手了。”

    李安脸色一红,道:“本王必定谨慎,可是还得小心行事,最好等到齐王回来再说。”

    李寒幽淡淡一笑道:“殿下放心,这件事情我们早有准备,齐王殿下最迟十月也能够回来,到时候正是我们发动的最好时机,现在我们也要趁这段时间布局,太子殿下也想把雍王的势力一网打尽吧?”

    这时鲁敬忠淡淡道:“凤仪门如此重视殿下的大业,却不知道对殿下有什么要求。”

    李寒幽微微一笑,道:“还是鲁少傅明白事理,其实我们要求也不高,若是殿下继位之后,肯立我兰师姐为后,那么我凤仪门必定全心全意为殿下效力。”

    李安面有难色地道:“崔氏从无失德,又为我抚育世子,我怎能无故将她贬斥。”

    李寒幽道:“殿下,从前您不肯废了崔氏,是因为皇上的缘故,现在皇上已经不再支持您了,您若不肯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又何必冒这样声名尽毁的风险呢,再说我们只是要您立兰师姐为后,可没有说让您一定贬斥崔氏,作个贵妃也还是可以的。”

    看着李寒幽嘴角的冷笑,李安心中明白,若是自己答应了这个条件,那么崔氏和世子是绝对没有希望活下去了,他怎能忍心如此。李寒幽看他犹豫,也不强迫,道:“殿下好好想想吧,这件事情并不急迫,您和鲁少傅可以慢慢商量。”说罢,她站起身来告辞道:“臣妾还有事情要做,请殿下仔细想想,事情决定之后,可以告诉我兰师姐。”

    看着李寒幽和萧兰的背影,李安气得摔碎了茶杯,气冲冲地道:“少傅,你说,他们哪里把我看在眼里,我若是答应了这个条件,只怕就成了她们手中的傀儡了。”

    鲁敬忠神色冷厉,半晌才道:“殿下不必担心,这件事情还有转圜余地,她们漫天开价,殿下也可以落地还钱。”

    李安犹豫了一下道:“少傅,如今孤是自身难保,不若就牺牲了崔氏和世子吧,若是雍王继位,她们母子只怕只有一死,咱们和凤仪门商量一下,我可以废黜太子妃,然后将世子封个王位。”

    鲁敬忠心中冷笑,太子果然是无情之人,这样就要抛弃妻儿,可是他面上却没有流露出鄙薄的意思,淡淡道:“殿下虽然现在可以牺牲太子妃和世子,博得凤仪门的全力相助,可是若是日后兰妃立了皇后,她的儿子做了太子,那么只要殿下您不合她们的心意,她们就可以杀了殿下,立兰妃之子为帝,到时候殿下只怕会后悔莫及。”

    李安苦笑道:“可是我若不答应,只怕现在她们就要弃我而去,我岂不是成了雍王的阶下之囚么?”

    鲁敬忠阴险的笑道:“殿下过虑了,现在就是殿下想放弃储位,凤仪门也不愿意呢,雍王摆明了不想和她们合作,如果没有殿下,她们就不能名正言顺的跻身朝堂,所以只要殿下强硬一些,凤仪门绝对不敢和您翻脸的,不如您拒绝此事,就说可以封兰妃为贵妃,而且暂时不立储君,若是兰妃之子才能卓著,可以立他为储,先拖延下去,等到殿下登基之后,也就由不得他们了,毕竟若没有殿下的支持,那些朝中重臣可不会支持凤仪门的谋反呢?”

    李安这才眉开眼笑道:“还是你说得不错,那么孤就这样和兰妃说。”

    鲁敬忠恭谨地道:“殿下也要去安慰一下太子妃才是,这件事情若是给太子妃知道,只怕会很担心的。”

    李安点头道:“你放心吧,对了,东宫的官吏已经都来觐见了吧?”

    鲁敬忠笑道:“已经来了,殿下虽然暂时不能理政,可是这些官员还是应该选好,这样也好不致让人看出皇上已经对您生出不满了。”

    李安点点头道:“这些事情你处理吧,我去看看太子妃和世子,这段时间,可是让她受了惊吓了。”

    李安刚走到后宅,只见一些三两成群的少妇从里面出来,这些女子身边都有侍女仆妇相陪,见到李安,便都行礼叩见,一个王妃身边的侍女上前道:“殿下,这是东宫新选的官员的内眷前来拜见王妃。”

    李安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也不多说就要去见王妃,可是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身穿诰命服色的少妇容颜秀美,仪态万千,李安不由心中痴了,这个女子他可是认得的,只是当时他迷恋了上淳嫔,所以没有对她动手,这次东宫选官的时候,他看见劭彦的名字便不由自主的画上了,虽然当时未必有明确的想法,可是也有将他们夫妇笼络到身边才好下手的想法,想不到这么快就见到了霍氏,半年多不久,她出脱的更是秀丽,尤其是那种温柔如水一般的气质,让人见了又爱又怜。李安故作镇定的看着这些命妇离去,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若是夏金逸在此,必然立刻知道他的心意,可是现在自然没有人能够帮他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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