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春秋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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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封略略谈了谈今日发生的事情,渠公道:“《孙子兵法》的事,封儿处理得最为妥当,这样一来,田恒也不必再扣着被离先生了,老夫便可顺利地将他从田府中接来府中。”

    伍封在车上已经告诉了妙公主自己与渠公的关系,是以妙公主也不以为怪。

    渠公道:“那恒善是临淄城中一霸,今日教训他一下也好。只是这下可得罪了子剑和田逆,田恒的儿子田盘说不定会记恨,设法为小舅子报仇,幸好他出使周王室未归,暂时不必过虑。虽然田恒不喜欢恒善,可毕竟是他的亲戚,就不知他是否会怀恨在心。”

    虽然有田逆强行提亲一事,妙公主对田恒却是毫无恶感,道:“封哥哥是我的未来夫君,田相国不至于会对付他吧?何况人人都知道封哥哥是鲍家的二爷,鲍息大哥又是田相哥的表哥,田相国怎也要给息大哥一点面子才是。”

    渠公点头道:“公主说得是,老夫也是这么想。田恒这人最重名声,心怀大志,多半不会因这点小事来与封儿为难。如今封儿的身份特殊,既是国君的女婿,又是晏家的外孙姑爷,还是鲍家的二老爷,要对付封儿,等于是同时得罪了国君和鲍晏二氏,虽然田氏势大,田恒也不会蠢笨至此。怕只怕田逆和田盘不识大体,与封儿闹得不可开交后,田恒多半会站在儿子和堂弟一边,那样就麻烦得紧了。”

    毕竟姜是老的辣,他这么一分析,妙公主与伍封都十分佩服,妙公主急道:“老爷子,那怎么办?”

    渠公见妙公主对他甚为亲厚,笑道:“上午老夫去过一趟伍堡,与庆公主详细合计过,均觉以目前的形势,实不宜与田恒为敌。何况我们与田恒并无仇隙,又不是势不两立的仇人,何必要闹得双方都不愉快呢?”

    伍封点头道:“虽然说起来,先君是被犰委所杀,但多半是田恒的计谋使然。这件事我曾问过息大哥,他也觉得应是如此。本来我对田恒弑君之举不以为然,但转念一想,先君实在不成器得很,连妙儿的母亲、我的未来外母也是被他逼死,田恒此举,反是为我们报了此仇。要不是他,公子高又怎会乖乖地推荐骜叔叔即国君之位?”

    妙公主和渠公都一头。

    伍封又道:“自从昨日提亲开始,便得罪了田逆,就算没有今日责打恒善之事,田逆也会找我的麻烦,这是无法避免之事。所以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便是设法让田恒不再为田逆撑腰,届时我们一方面与田恒保持良好关系,一方面对付田逆,才不会有后患。”

    妙公主道:“田恒与田逆是兄弟,又怎会不支持他呢?”

    伍封笑道:“他们只不过是堂兄弟而已,国君却是他的未来女婿呢!去年田氏族人田炳激起阳城民怨,结果被田恒当着万民在城中责打,然后从田氏宗族中逐了出去,那田炳也是田恒的堂弟哩!”

    渠公点头道:“封儿智计无双,此法大妙。我们便想点办法,让田逆做几件令田常大为头痛的事,哈哈!”

    伍封周围看了看,问道:“小兴儿和小宁儿为何不见?”

    渠公笑道:“我拟为封儿打造了一乘马车,颇与它车不同,他们二人在我们的铸铁坊中督工去了。”

    伍封又去看了看楚姬,见她服过了华神医开出来的药后,沉沉睡去,从容色上看似乎颇为有效。列九在室外、楚月儿在室内看护着,应该无甚大碍。

    伍封带着众侍卫将妙公主送回宫中,妙公主意犹未尽,忽想起一事,道:“你还未带我去看陶器!”

    伍封皱眉道:“下次再说吧,你再不回去,国君定以为我将你拐走了哩!”

    妙公主格格娇笑,上了香车,在众人簇拥下回宫。

    伍封到鲍府找到伍傲,驾车去馆驿见鲁国使者柳下惠。

    由于有鲁国的贵人入住,馆驿中的其他人都被迁走了,整个馆驿便如柳下惠的府第一样,里里外外除了齐国行人官所派的仆佣之外,多是柳下惠带来的鲁人。

    通报姓名后,一个柳府的家将带着伍封去见柳下惠,一路上道:“柳大夫正在后院抚琴,听说封大夫来访时,十分高兴。”

    伍封诚心道:“久闻柳大夫琴剑双绝,在下一向仰慕不已。”

    说着话,便到了一间厢房前,未进门便闻道一缕清香扑鼻,也不知是什么香,格外地与众不同。

    家将还未及通报,柳下惠已从房中迎了出来,笑道:“封大夫辱足敝处,实令敝处大有荣感。”

    他身高近九尺,修长挺拔,颏下美须飘动,飘然有神仙之概,站在伍封面前,仅比伍封矮了半个头,风采慑人,令伍封大为叹服。最与众不同的是,这人在言语之间,充满诚意,从不会令人对他的话有疑虑的念头。

    伍封笑道:“在下不过是后生小辈,柳大夫不嫌弃在下粗鄙,在下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柳下惠朗声大笑,上前携住伍封的手臂,往里便走,道:“来来来,先饮一些果酒,再听在下抚琴一曲,正好请封大夫指点一二。”

    伍封奇道:“什么是果酒?”

    柳下惠笑道:“这是在下的一大发现,封大夫一阵饮过后,便知其妙。”

    两人分宾主对坐,各凭一案,伍封见西墙窗下的一张书案上堆着十几束竹简,其中一筒简书还打开着,一端卷落地上,一端放在几上。另一窗下的方案上放着一过古香古色的琴,整个房中铺着一整张绿筵,邀上是一张淡黄色软席,使这间厢房更具古色。表面看来,房中诸物并未刻意修饰铺设,却丝毫不觉凌乱,其实处处透着一种不经意的雅量高致。

    柳下惠亲手递来一个竹筒,笑道:“这就是果酒,封大夫不妨一饮,看看与寻常饮酒有何不同之处。”

    伍封见那筒中黄澄澄的酒水中飘着三五个小果子,也辨不出是什么果品,酒带果香,令人心怡,细细品了一口,只觉入口微有苦味,但苦而不涩,闭目回味,便觉口中生津,满口余味中透出一缕极淡的甜香,清香不绝,令人有步入花丛之感,睁目赞道:“好酒!这酒虽非极好,但有果品之味在内,苦中有甜,虽无花草相加,却隐有花香。”

    柳下惠走到那古琴边,笑道:“果是果,酒是酒,味难相融,但在下发现将果品放在酒中煮过,多种果味相融于酒中,苦中自有甘甜,常饮则清神宁心。饮此果酒,不可不听琴曲,封大夫少年英雄,在下便为你抚一曲《听风》。”

    他坐在几旁,微微调合了七弦,便奏了起来。

    琴声先是悠扬闲散,便如闲步林间,细细微风扑面而来,令人心动;琴声渐响处,便如风拂花木,百花争妍,听到此处,仿佛鼻端之间能闻百花之香,只不知是香炉的青烟使然,还是真的随曲步入了花间,令人心为之醉;忽地琴声变处,便如天空突变,狂风大作,一时间,风声、雨声、雷声纷致,汹涌迭荡,只觉天地亦为之色变;忽然声音止住,片刻之后,柔柔的风声入耳,仿佛雨寂云收,天地重现生机,声音渐渐远去,给人感觉便如随一叶扁舟,渺然入水,渐入那水天一色处。

    一曲奏完,柳下惠看着伍封,伍封睁开眼,道:“奇怪!”

    柳下惠问道:“有什么奇怪?”

    伍封叹道:“闻柳大夫的琴声,当真是心潮随声,收敛勃发处,半点也由不得人。尤其是最后,仿佛已飘然逝于天际,偏又历历在目,就好象自己看着自己远去一样,如此感觉,在下平生从未有过。”

    柳下惠大笑道:“好,好!若非性情中人,绝听不出其中真味,封大夫是在下的第二个知音人。”

    伍封心道:“那第一个知音人又是谁?”果听柳下惠道:“第一个知音人是当世大贤孔子。”

    伍封见柳下惠竟将自己与闻名天下的孔子扯在一起,忙道:“在下何德何能,怎敢名附孔子之后?”

    柳下惠笑道:“封大夫也不必过谦,你是少年英雄,智勇足备,天下间能人不少,但如封大夫者恐怕再无第二个了。在下虽不懂相人之术,单凭一曲,便可知封大夫天赋异秉,非常人可比。”

    伍封心道:“原来你叫我品酒听琴,其实是为了考较我。”

    柳下惠又道:“凭封大夫的情性,理应是精通音律之人,不知封大夫可会抚琴?”

    伍封面露惭色,道:“在下不会抚琴,不过,幼时曾学过吹箫,先父故世后,虽偶有吹奏,却未曾受过明师指点,是以从不敢在人前吹奏。”

    柳下惠大喜,道:“封大夫可否为在下吹奏一曲呢?”

    伍封苦笑道:“在下未曾带箫来,就算带了箫,只怕会有辱清听,被柳大夫轰出门去。”

    柳下惠道:“不妨,不妨,在下有一支箫,名叫‘龙吟’,这便命人取来。”走到门口,低声吩咐侍立门外的家将。

    伍封见柳下惠兴趣昂然,心道:“原来这柳下惠是个乐迷。我到了这么久,连一句‘有何贵干’之类的话也未曾问过,这人雅量高致,不是俗人,理应隐居山林,寄情于天地之间。”

    柳下惠见伍封若有所思,问道:“封大夫在想什么?”

    伍封老老实实将刚才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柳下惠叹道:“封大夫果然知我心思!其实在下早有隐世的念头,只是世间之事,便如刚才那一曲《听风》,半点也由不得人!在下纵想退隐,也不可得。”说完长叹了一声。

    伍封知道鲁国的军政,多年来由季孙氏、孟孙氏、叔孙氏三家把持,鲁君只是个摆设,事事要看三家的脸色,比起齐君还糟糕。这三家都是鲁桓公之后,故称三桓。这三桓之间的关系时好时坏,政事全靠柳下惠和孔子的弟子子贡、冉有等人,子贡等人威望暂还不足,若是无柳下惠居中把持,后果难料。

    这时,家将取了箫来,柳下惠伸手接过,命家将退了出去,将箫递给伍封。

    伍封见这箫乃赤玉所制,坚硬无比,入手甚轻,通体玉色温润,赤红耀目,尾处用黄金镶着篆文“龙吟”二字,一看便知是希世之宝。

    柳下惠道:“封大夫既会吹箫,可知箫之来历?”

    伍封苦笑道:“在下只不过幼时学过一点点,至于箫之来历,却是一点也不知道,望柳大夫教我。”

    柳下惠道:“箫是伏羲氏所造,编竹为箫,其状参差,大者叫‘雅箫’,编二十四管,底下有四寸之长尺;小者叫‘颂箫’,编一十六管,底下有二寸长尺;还有一种无底的,叫‘洞箫’。这三种箫都是形如凤尾,声如凤鸣,总称箫管,这是古时之箫。后来黄帝嫌箫管之烦,加以改造,改为只用一管,横吹者曰‘笛’,竖吹的长者为‘箫’,短者为‘管’,如今短管已无人吹了,只有箫笛二种。封大夫手上的这种箫是秦穆公的爱婿箫史所制,昔日箫史用它吹一曲《有凤来仪》,引来百鸟和鸣,可见此箫之妙。”

    伍封听他侃侃而谈,如数指掌,心中叹服不已,苦笑道:“百鸟和鸣,那固然是箫好,恐怕主要是箫史技艺通天的缘故。如今此箫于在下手中,万一吹出来,百鸟和鸣当然是没有的,犬豕哀嚎恐怕还有些可能。”

    柳下惠大笑道:“封大夫过谦了。”

    伍封道:“既然柳大夫对在下的箫声毫无惧意,在下只好勉力一使。记得先父最爱吹奏一曲《破军》,在下便献丑了。”当下便吹了起来。

    笛声清越、箫声沉荡,这一曲《破军》吹出来,便如万马齐喑,风雷交鸣,箫声如长河巨浪,荡涤天下万物,唯此一声慨然,卓然于天地之间。

    一曲吹完,柳下惠击了一下掌,满脸喜色,道:“妙极!妙极!封大夫虽然技艺未臻化境,大有改善之处,但天生的胸襟坦荡、气势恢弘,在曲中尽数显出,在下耳中所现,尽是傲然于天地之间的英雄本色。”

    伍封年少时随伍子胥学过吹箫,到齐国后极少吹过,也不甚在意,听柳下惠大声称赞,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在下于箫上从未投入多少心思,竟得柳大夫如此美誉,莫非在下的箫声真有可听之处?”

    柳下惠道:“音乐一道,不在乎费时多少,全在乎天赋。若是费时日久,将他人妙曲唯妙唯肖地再演出来,那只是乐匠而已。封大夫虽技艺未善,但有天生的感触,能别出心裁,自有一番意向,这便是最难得的天赋了。若是封大夫精研技艺,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至百鸟和鸣之境界。”

    这一下伍封大感兴趣起来,虚心求教,柳下惠便以《破军》为例,详细指点他的技法不足,又同他细谈音律,直到家将送来了晚饭方止。

    两人一起用过了饭,柳下惠叹道:“封大夫天资聪颖,若是能得明师指点,箫技剑术,必成大器。”

    伍封笑道:“柳大夫人称琴剑双绝,正是明师。”

    柳下惠叹了口气,道:“在下算得了什么,鄙国的大贤孔子,精擅六艺,学问十倍于我。封大夫若能得他的指点,必能远胜在下这一点微末技艺。”

    伍封虽然久闻孔子大名,却并未见过这名满天下的大贤,听柳下惠这么一说,心中神往,叹道:“闲时定要到贵国去向孔子求教。”

    柳下惠道:“在下与孔子相交四十年……”

    伍封吃了一惊,心道:“看你不过三十余岁,怎能与孔子相交四十年?”

    柳下惠看了他一眼,笑道:“实不相瞒,在下今年六十有三,二十三岁上便识得了孔子。”

    伍封骇然道:“不会吧?无论怎么看,柳大夫也只是三十多岁的模样。”

    柳下惠笑道:“在下只不过会一点驻颜的功夫,是以瞒过了封大夫。”

    伍封奇道:“有什么驻颜的功夫,竟如此神奇?”

    柳下惠道:“在下二十九岁便习此功夫,六年而有所成,是以二十多年来,再无衰老之相,若是如封大夫这般年纪便习此功夫,恐怕永远只是二十岁的模样吧。”

    伍封叹道:“天下间竟有这样的功夫,倒真是意想不到。”

    柳下惠笑道:“在下这功夫,是二十九岁游卫国艾城,偶尔遇见了吴王僚之子王子庆忌。早一年公子光弑吴王僚即为,为吴王阖闾,王子庆忌便逃到了艾城练兵。蒙王子庆忌不弃,教了在下这套功夫。”

    伍封心中一惊,想不到这驻颜之术竟是舅父所传,心忖舅父遗下的秘传功夫母亲大多知晓,为何不知道有这套驻颜奇术?

    柳下惠道:“此术也非王子庆忌所创,而是他少年时偶遇老子,得老子所授。其实这功夫能否练成,全在天赋,若非胸襟博大、坦然无私之人,练一百年也是无用。封大夫正是练这功夫的料子,你我一见如故,在下今日便传你这功夫,练得如何,全靠你自己了。”

    伍封笑着摆手道:“不练不练,人之生老病死,乃是造化必然,在下并不怕老,练不练也罢。何况日后在下到了六七十岁,子孙不少,到时候有须发斑白的儿子走上前叫我一声‘爹’,岂不将周围的人都吓杀?”

    柳下惠听他说得有趣,笑道:“单是这‘造化必然’四字,便知封大夫必能练好这功夫。封大夫休要小看了这套功夫,练这功夫并非只能驻颜,还能修身养神、大增气力,用之与剑术,可使威力倍增。眼下齐国正是多事之秋,封大夫可有得忙哩!”

    伍封一听能使剑术威力倍增,大喜道:“原来还有这般妙用,在下便拜柳大夫为师,岂不是好?”柳下惠说得含蓄,但伍封却听得出其语中之意,心道:“我的剑术自然比不上田恒,万一哪天田氏为恶,国君还得靠我相助。柳大夫有意教我这功夫,怎能不学?”

    柳下惠笑道:“在下怎配做你的师父?此术由王子庆忌教给在下,在下再教给你,王子庆忌若在世也会欢喜。日后如有机缘,封大夫能见到老子,拜他为师才是道理。在下曾往成周向老子求教,幸好老子不弃,教了在下许多学问。”又道:“你我虽然是今日才交往,但以音知人,大是投缘,何必大夫来大夫去这么见外?不如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伍封心中极是愿意,但相对而言,柳下惠是与孔子一辈的前辈人物,结为兄弟,似乎不甚合适。

    柳下惠笑道:“怎么?莫非你嫌我老么?”

    伍封是个豁达之人,笑道:“小弟只怕别人说我高攀哩!”

    柳下惠吩咐家将备好三牲礼器,挽着伍封到了院中,两人并肩跪下,对月盟誓,结为了兄弟。

    两人回到房子,柳下惠道:“兄弟,老子教给王子庆忌、王子庆再教给大哥的功夫,其实只是一种吐纳之术,这功夫并不难入手,但却是师法自然,唯有洞悉天运才能依天道而行,是以天下间能练之者寥寥无几。老子传艺,视其人之天赋,天下间只有王子庆忌得到传授,王子庆忌又只传了大哥一人。不过我猜想,若是你见了老子,定能蒙其传授。”

    柳下惠停了停,又道:“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婴儿乎?若是能复归于母腹中状态,以脐代鼻呼吸,甚或以毛孔呼吸,这功夫便练至大成。”

    伍封暗吃一惊,道:“这入门之术是否五呼一吸,也就是说,呼五口气,才吸一口气?”柳下惠大吃一惊,道:“五呼一吸?在下之术是三呼一吸。咦,兄弟怎知道此术?”

    伍封心忖与柳下惠结成了兄弟,这人是有名的正直,当不会泄人之秘,道:“不瞒大哥说,王子庆忌是兄弟的嫡亲舅父,家母是吴国庆公主,先父却是吴相国伍子胥。不过这事隐密之极,兄弟不敢轻泄于人。”

    柳下惠虽然雅量高致,也不禁张口结舌,愕然半晌,道:“原来如此,兄弟,这事情日后不可泄于他人,免有后患。”心中却想:“庆公主是王子庆忌的嫡妹,其父当然是吴王僚。伍子胥助阖闾杀了吴王僚,庆公主怎会嫁给仇人?这事情有些古怪。”他是个光明正大的人,别人的私事自然不好打听。

    伍封道:“先舅父的绝艺大多口传了家母,家母又传给了兄弟。其中便有这一种‘五呼一吸’的吐纳功夫,只是家母得传时年少,疑是听错,兄弟总觉得这五呼一吸的法儿古怪,曾不断相试,可每试一会儿,便觉头晕,又不知道其用,因此不敢强练。今日得大哥相告,才知道原来是老子所传的绝艺。”

    柳下惠道:“王子庆忌教大哥的法子本是五呼一吸,但大哥只练到三呼一吸便成了,再也练不上去,想是因人天赋体格而异。”

    伍封勉强以五呼一吸相试,片刻后便如他以前相试时一样,觉得头晕目眩,气息不加,但他性子甚是坚毅,越是不易越要去做,既然知道这法子没错,就需苦练才行,也不知过了多久,霍然间耳中便如一阵雷鸣,顿时精神大振,再试了好一阵,这五呼一吸的法子便如他平时的呼吸方法一样,仿佛他自生下来便是如此呼吸一样,比以前一呼一吸更觉自然。若要改回以前的一呼一吸,反而无法做到了。伍封练成了其中妙诀,只觉精神奕奕,便如一晚饱睡方醒一般,道:“这法子果然极能养神。”

    柳下惠惊道:“兄弟就练会了?”伍封道:“兄弟以往常常试练,只是怕术传有误,未敢强练,或是因此而有些基础之故,今日方能练得快。”柳下惠点头笑道:“必是如此。大哥本想传兄弟这套吐纳之术,想不到你家传自有,自己也曾练过,大哥想立个功劳也不得。日后兄弟每有倦意时,便打坐调息,用这五呼一吸之法,便可将养精神气力。”

    伍封愕然道:“打坐调息时才用此法子么?”

    柳下惠也愕然道:“自是如此了,平时行走坐卧,怎能时时提醒自己用这吐纳法子呼吸?”

    伍封奇道:“这就怪了,兄弟自成学会吐纳之后,不管自己是否留心,已经自然变成了五呼一吸,要想改回以前的一呼一吸已经不能了。”

    柳下惠猛地站起身来,又惊又喜,道:“大哥这眼力没错,兄弟真是此道中人!大哥可比不上你,平时是一呼一吸,唯有打坐时有意调整,才能够五呼一吸。想不到兄弟一成这五呼一吸后,此术竟变成天然而生的本事。这么说来,兄弟根本无须打坐调息,行走坐卧之时其实也在修炼绝技!此境称为‘龟息’,大哥自今还未入‘龟息’之境,可兄弟能一练而成,真是天赋奇才,委实罕见!”

    两人精神极好,又是趣味相投,相见恨晚,柳下惠索性命家将备好酒菜,两人坐在院中,对月把酒,作彻夜之谈。

    柳下惠这才问起伍封来找他的目的,伍封详细谈了来意,道:“吴鲁联盟对齐,对吴鲁二国来说,弊大于利,一是助吴逞强,自取灭国之途,二是令齐鲁两个唇齿相依、世代姻亲之国交恶,后患无穷。若是齐鲁重新结盟,吴国自不敢小视齐鲁,若能专心于国内,令国民富足,岂不是好?如今之势,齐吴每每交兵,都以鲁地为战场,扰民之甚,莫过于此。”

    柳下惠点头道:“其实大哥这次来齐国,便是想看看齐国的态度,只要齐国愿意,大哥便可结盟后回国,完成出使的重任。若是齐鲁两国重订盟约,于齐、鲁、吴三国都有好处。”

    伍封大喜道:“如此最好不过,兄弟今日已向国君作过此议,国君深以为然,只要田相国不加反对,此事便成了。兄弟天明之后,便去找田相商议。”

    柳下惠道:“大哥在贵国先君的祭礼上,曾试探过田恒。田恒城府在胸、深谋远虑,不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我料他不会反对。兄弟既是伍氏之后,若齐鲁为盟,颜不疑那厮便不敢找兄弟的麻烦,引来齐鲁二国的兵戈,于公于私,均是上策。”

    两人谈了一夜,畅谈天下大势,直至鸡鸣日出,伍封才告辞离去。

    伍封一向不当自己是齐人,他极力要促成齐鲁之盟,本是为了伍氏一族的安全,以免颜不疑横施毒手。与柳下惠长谈一夜之后,深感这位义兄的胸襟博大,以万民的福祉为己任,心想:“我既将为国君之婿,便已是如假包换的齐人,理应为骜叔叔分忧,造福齐民。这齐鲁之盟,非结不可。”

    他想去找田恒,但田恒身为相国,此时自是入宫朝议去了,不到近午时分,不会出宫。

    伍封便找伍傲驱着马车,先到渠公府上,见过渠公,再去探视楚姬,见楚姬服药后,颇有好转,心中甚喜,与楚月儿闲聊几句,看看她动辄羞红的小脸,心中大乐,又见列九撑着一双红眼守在楚姬门外,显是一夜未睡,调笑了几句,才出了渠公府,径往宫中。

    妙公主正值贪睡年纪,刚刚睡醒,便见伍封已坐在一旁,笑吟吟看着她慵懒的模样,心中甚喜,道:“今日封哥哥何以这般乖巧,一大早便来陪我?”

    伍封与她说笑了几句,便一起用膳。也不知是否初练老子吐纳术的原因,伍封只觉精力充沛、胃口大开,踞案大嚼,妙公主格格娇笑,道:“你是否从昨日午间至今都没有吃饭?”又道:“封哥哥今日为何看起来与往日不同,神采飞扬,容光焕发?”

    伍封心忖这多半是老子吐纳术所至,原来这功夫如此了得,仅练了一晚便已收效用,若长此下去,岂非会变成一个怪物?微笑道:“公主,这叫作人逢喜事精神爽。”

    妙公主道:“你有什么喜事?”

    伍封正色道:“公主难道不知道,我即要娶齐国的第一美女为妻了么?”

    妙公主怔了怔,醒起他说的是自己,白了他一眼,心中甜丝丝的。

    伍封用完了饭,道:“公主,我走也。”

    妙公主嗔道:“你又要到哪里去?”

    伍封叹道:“国君将他的宝贝女儿给了我,我怎能不帮国君做点事呢?”也不理妙公主的呼叫,一溜烟出了去。

    宫中所有的侍卫显是都已经得知了伍封昨日责打恒善之事,见了他无不恭恭敬敬,伍封心道:“原来打人也有好处。”

    他是国君特许的可不参与朝议,因而在宫中窜来窜去,也无人见怪。伍封在宫门外守着,命伍傲将车驱到大树之后,自己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便见朝议已罢,众臣纷纷出宫,幸好他的马车躲在树后,众臣若不十分在意,也见不着他,自不会有人上前罗嗦寒暄。

    又过了好一阵,才见田恒从宫内出来,伍封命伍傲驱车上前,道:“相国!”

    田恒一见伍封,笑吟吟道:“本相正欲派人找寻封大夫,原来封大夫在此,最好不过。”将伍封叫上自己的马车,缓缓而驶。伍傲驱车在后跟着。

    伍封道:“不知相国找在下有何事差遣?”

    田恒笑道:“封大夫如今是我大齐的重臣,文武兼资,日后我大齐要仰仗封大夫处多矣。不过,封大夫不住在鲍府之中,临淄城中若是发生了什么事,要找封大夫却难得紧了,上次相贺封大夫,我们便要跑出城外。譬如今日本相要找封大夫,就要分别派人去伍堡、渠公府和鲍府,十分麻烦,是以本相适才已经禀明国君,国君在临淄城中为封大夫选了一座府第,赐给封大夫。日后,封大夫便住在临淄城中吧!”

    伍封吃惊道:“什么?”

    田恒微笑道:“其实,国君的意思,是想在宫城在专为封大夫划一片宫室。不过本相心想,封大夫少年英雄,成日住在宫中,规矩奇多,多半会觉得不惯。”

    伍封苦笑道:“若是整天住在宫中,那当真是闷得紧了。”

    田恒道:“封大夫喜事在即,连神采也与前些日不同。连眼神也格外亮了些。”伍封知道这是老子吐纳术的效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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