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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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与北隆士兵缠斗的阳臻看到我,面上闪过一丝惊喜,奋力突破重围,往我的方向直冲过来。火光的掩映中,鲜血涌溅,被肢解的碎片横飞,地上倒着横七竖八的尸体。

    这就是战争,可怕的战争,灵魂随着残破的身体一道飞灰湮灭。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身形有些摇晃,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空出一个大洞,所有的情绪都被卷吸进去,只剩空茫。

    阳臻的身上已经添了几处伤口,满脸鲜血,北隆人的包围圈愈来愈小,而他周围的同伴则在迅速减少。

    “阳臻,快离开这里,这是个圈套!”我冲着他大喊,“别管我,快走!离开这里!”

    “阮天恒居然没来?”拓跋璟低声说了一句,突然冷笑几声,挟着我猛地跃起,掠过帐篷,向另一个方向奔去。

    “阳——”我来不及呼出后面的字,已经被带离此处。

    耳边风声呼呼响过,我闭上眼睛,睁开时已经落在了高高的了望台上,听见拓跋璟在耳边冷冷地说:“你果然在这里。”

    我顺着他的眼睛向下望去,只见场中一位身披铠甲的年轻将军,持了长枪,骑马立在中央。

    “天恒……”我声音有些哽咽。

    阮天恒也看见了我,向我绽出一个安慰的微笑,然后转向拓跋璟朗声道:“你来的还不算太晚。”他指指身后几处正在着火的营房。

    拓跋璟脸色微变,忽而一笑,回身俯身在我耳边说:“这就是你的未婚夫?还算是个有意思的对手。“

    我白他一眼,没有做声。

    刚刚还跨在马背上的阮天恒突然一扬手,一道寒光向拓跋璟迎面射来。拓跋璟一侧身,轻松闪过,冷笑道:“堂堂合州的阮参军,只会玩玩暗器么?”

    阮天恒并不答话,长枪横扫过前面冲过来北隆士兵,突然一跃而起,跳出包围圈,大鹏展翅般向我和拓跋璟的方向飞来。

    我看见他的左臂仍然扎着绷带,不禁有些担心,身旁的拓跋璟左手一抖,已经拔出佩剑斜刺过去。

    “小心!”我惊悸地喊了一声,却见阮天恒已经跃上高台,躲过利剑,向我这边闪过来。

    拓跋璟我把挡在身后,拦住阮天恒,一阵缠斗。阮天恒本就受了伤,抵挡得渐渐有些吃力,我在一旁看得着急,眼见从别处涌向这里的敌人越来越多,连连出声喊道:“天恒,快离开这里!”

    “洛儿……”阮天恒一个失神,胸口中了一剑。

    “天恒!”我心里一痛,继续喊道:“离开!快离开!你不能有事,你身后的合州城,需要你啊!快走!”

    “洛儿!”阮天恒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声音里含了一丝痛苦,“我一定会救你回去的!”说完一个转身跳下高台,跨上战马,直杀出一条血路冲了出去。

    “好一个伉俪情深!”拓跋璟也不追赶,回头冲着我阴翳地一笑,眼底一丝恼怒,“居然烧了我的粮草,这笔账,可不是那么容易算清的!”

    我被他拉着,踉踉跄跄地回了拓跋璟的营帐。

    “殿下,抓住一名合州的刺客!”门外侍卫来报。

    “带进来!”拓跋璟声音冰冷。

    我心里一惊,忙向门口望去。

    “阳臻!”我大惊失色地看着被拖进来的人,急忙摆脱拓跋璟跑过去。

    “小姐,属下无能……不能救出小姐……”阳臻断断续续地说。

    “阳臻……”泪水夺眶而出,我颤抖着扶住他,想用手捂住他还在冒血的伤口。

    “拓跋璟!”我回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拓跋璟,“你放了他!”

    拓跋璟微微挑眉,鼻子轻哼一声:“我为什么要放了他?”

    “你必须放了他!”我目光一凛,冷不防冲上前,“蹭”地拔出阳臻身后士兵的佩刀,直接架到自己的脖子上:“如果我死了,你就威胁不了任何人了!”

    “洛洛!”拓跋璟脸色一变,神情更加阴郁。

    “小姐……”阳臻虚弱地喊。

    “放了他!”我直直地看着拓跋璟,手中微微着力,立刻感觉一股温热淌了下来。

    “洛洛!”拓跋璟一声怒喝,看看脸色惨白的我,对着门外挥挥手:“让他走!任何人不得阻拦,违令者,斩!”

    “是!”

    “阳臻,告诉我爹,凡事以合州为重,不必担心我。”我对着阳臻说。

    “小姐!”阳臻担忧地看了我一眼,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当啷”,我手中的刀落到地上,双手无力地垂下来。

    拓跋璟一个箭步冲上来,想要查看我脖子上的伤口。

    “走开!”我一把推开他,低头看看双手,上面沾满了阳臻的血。

    帐外的篝火依然通红,将天空映成一片血色,我缓缓地走出帐外,穿过林立的刀枪,看着刚才厮杀混战的地方,有士兵正在清理尸体,那一具具还散发着温热气息的躯体,已经浸满鲜血,分不清曾经是敌是友,曾经还是鲜活的生命,转眼间便成了黄土下永远沉寂的灵魂。

    我心口一阵绞痛,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渗进已被鲜血染红的泥土。

    面的战争,面对死亡,我始终无能为力。我颓然地闭上眼睛,身体晃了晃,缓缓倒进紧跟在身后的拓跋璟的怀里。

    49、对阵

    清晨醒来,拓跋璟正坐在对面,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淡然地起身,摸摸脖子上不知何时缠上的布带,轻轻笑了笑,心中仍是一片凄凉。

    “洛洛。”拓跋璟眼中闪过一丝矛盾,“我今天要带你出阵。”

    “我是你的人质,随你处置。”我垂下头,声音淡淡的。昨夜血肉模糊的场面,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我觉得自己就是一缕飘荡的孤魂,于呈、阮天恒、拓跋璟、阳臻,仿佛都只是在梦中出现过的人,突然间离我好远好远。

    侍卫端着铜盆进来,我简单地洗了脸,将头发束起,扎成个现代的马尾,回过头望着拓跋璟:“现在就走吗?”

    他嘴唇紧抿,看了我半晌说:“军中粮草本就不多,昨晚又失了大半,我必须尽快结束战斗。”

    “所以你要用我逼合州出城迎战?”我一脸平静。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洛洛,你……会不会恨我?”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径自走出营帐。

    合州城下,拓跋璟亲自率兵,一字排开,他高高的跨坐在马背上,盔甲在阳光下熠熠闪亮,我站在他身旁的车上,身后立着四名持刀的士兵。

    “合州的将士们,还不打开城门迎接你们的于大小姐吗?”拓跋璟高声喊道,嘴角一抹讥讽的笑。

    紧闭的吊桥突然嘎吱嘎吱地放了下来,走出一队人马来,为首的竟是身披战甲的于呈。

    “爹?”我吃了一惊。拓跋璟似乎也是一怔,微微皱了皱眉。

    “拓跋璟!你堂堂的北隆皇子,竟用此卑劣手段,不怕天下人耻笑!”于呈脸色铁青,提枪怒喝。

    “哼!”拓跋璟闲闲一笑,“若非如此,老将军怎会出城应战?怎么,合州当真没人了么,竟让您舍了老身?”

    于呈满脸怒气,把枪横在胸前,骂道:“卑鄙小人!你掳我家人,老夫便以家事处理,而无关合州,且接老夫一招!”说完放马向拓跋璟冲过来。

    拓跋璟瞟了我一眼,拨马上前,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我紧紧盯着前方打斗的两人,屏住呼吸,双手握成拳,手心一层腻腻的汗水。

    于呈已年逾四十,虽作战经验丰富,但毕竟体力受限,十几个回合下来,渐渐处于下风。我在一旁愈看愈急,心里忍不住暗自埋怨:就算阮天恒和阳臻受了伤,不是还有郭义和其他的几位大将吗,为什么要让于呈上阵,他毕竟是合州总将啊!

    “老将军!”拓跋璟突然收回兵器,牵马退后几步,“本王敬佩老将军的勇气与精神,今日暂且歇战,改日再与合州猛将较量吧!”

    “拓跋璟!”于呈怒不可遏,“你欺我合州无人么?”说完挥枪又追过来,连连进招,招招老辣狠戾。

    拓跋璟脸色一沉,挺身上前,金色的头盔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强光。

    “叮叮当当”的兵器相交的声音,仿佛敲在我的心头,带来阵阵刺痛。突见于呈长枪直刺,正对拓跋璟面门,拓跋璟身体向后一仰,躲过长枪,左手顺势握住枪柄,右手却挥剑直上,刺向于呈胸口。

    “不要!”我在后面焦急地大喊。

    拓跋璟手中长剑一滞,剑锋偏向一旁,谁知于呈身体突然向左一倾,“哧”地一声,长剑没胸,鲜血迸溅。

    “爹!”我一声凄厉的喊叫,手脚顿时冰冷。

    “老将军!”拓跋璟微微一愣,眉头紧蹙。

    于呈低头看看插在胸口的剑,表情中有些不可置信,他艰难地回头望望合州城,又转过来看向我,嘴唇无声地动了动,落下马来,头盔摔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好远。

    周围一片死寂。

    “爹!”我挣开押着我的士兵,跳下车,拼命跑向战场中央。

    “爹……”我瘫软地跪在地上,托起他的头,紧紧抱在胸前。

    他用力撑着眼睛,颤抖着抬起手,抚上我的脸庞:“洛儿,我把合州……交给你了……照顾好……你娘……”

    我泣不成声,用力点点头,眼睁睁看着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亲人之一离我而去,我觉得自己的灵魂也在被一点一点地抽离。

    于呈安然闭上了眼睛,头冲着合州的方向。

    “大人!”身后的合州士兵和城内的守军惊慌地喊叫。

    我站起身,抬手拔出插在于呈胸口的剑,回身直指一旁已翻身下马的拓跋璟,剑身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沾染在上面的鲜血顺着剑锋一路滴下,落进泥尘。

    拓跋璟静静地看着我,眼中的痛楚一闪而过,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脸色似乎更加阴沉。

    “你今日欠我的,日后定加倍讨回!”我冷冷地说,“哐啷”一声长剑掷地,再不看他,走出几步捡起于呈的头盔,拎起长枪,对身后有些慌乱的副将说:“传令,护送大人回城!”

    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

    “是!”年轻的副将一愣,随即肃然领命。

    我随了拉着于呈尸体的车缓缓进入城内,吊桥拉起的那一刻,我蓦然回头,看见拓跋璟有些孤寂的身影越收越窄,渐渐隔离在厚厚的栅门之外。

    我听见自己的心如被打破的玻璃般,咔嚓嚓散落成无数碎片,泪水顿时再次迷蒙双眼。书包 网 shubao2。com 想看书来第二书包网

    50、身后事

    整个合州城,如同下了雪一般,连四月的暖阳,都被映得惨淡黯然。

    我永远也无法忘记运送于呈遗体的马车到达于府大门的那一刻,夏氏率了府中男女等在门口,她就站在高高的门槛上面,高耸的云鬓似一朵飞离天空掉落人间的云彩,瘦弱的身子显得出奇地孤寂萧索。

    见到车来,她缓缓迈下台阶,走到于呈身边,安静地弯下腰施了个礼:“老爷,妾身接您回家了!”

    我抬头看见阳光在她发间闪烁跳跃,将额头与眼角的细纹衬得更加明显。

    匆忙设起的灵堂里,正中巨大的“奠”字森然刺目,老管家正指挥着人们布置灵堂、铺设香案,时常传来嗡嗡嘤嘤的抽泣声,成为这里长久不断的背景音。

    夏氏在房间为于呈整理最后的仪容。

    “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想单独跟老爷说会儿话。”她看着身后的人群,轻声说。

    我和兰莹对望了一眼,低头走开,窈娘眼中稍稍有些不快,却也没说什么。

    “我还是守在门口吧。”我刚走出几步,还是觉得放心不下,又转身回去,立在门口。

    兰莹看看我,叹了口气,跟窈娘一同离开。

    房间内隐隐传来压抑的哭声,我心中一阵抽痛,尽管并非于家真正意义的女儿,但一年多的相处,却让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父爱,眼前涌现出之前的点点滴滴,于呈慈祥的脸映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屋内的哭声戛然而止,我有些疑惑地看向门口。

    “吱呀——”房门开了一条缝,夏氏红肿着眼睛站在门内,神情有些复杂。

    “洛儿,进来一下。”她疲惫地说道,示意我进来。

    我跟她进了房间,关上房门。于呈静静地躺在床上,原有的衣物扔在地上,身上是穿了一半的寿袍。

    “洛儿。”夏氏走到床边,拿起手帕一边继续为于呈擦拭身体,一边说,“我想知道你爹走的时候的详细情形。”

    我半跪在她身边,一面回忆一面细细讲述每一个细节,声音时断时续。

    夏氏侧耳听着,手中的动作越来越慢,眉头渐渐紧锁。

    “洛儿。”她突然出声打断我,“你爹中剑的时候,可是背对合州方向?”

    “是的。”我想了想说。

    “你看这里。”她将于呈翻了个身,露出背后的皮肤,顺着她手指的地方,我看见左侧有一处铜钱大的青黑。

    “这是什么?”我有些诧异。

    夏氏脸色变得愈加沉重:“我略懂些武功,这应该是被石块或某种硬物击中的痕迹,而且出手的人身手不弱。”

    “娘!”我吃惊地看向她,“难道……”

    “有人在你爹对阵的时候施了暗器。”她目光微敛,声音低沉,“而且,是合州城的人。”

    我心头的震惊实在不小,仔细回想起于呈中剑的刹那,再看向于呈背后的那片青黑,疑窦陡增,说话时声音里含了一丝颤抖:“借刀杀人?”

    “洛儿。”夏氏严肃地看着我,“现在合州群龙无首,我担心有人趁机作乱。”她顿了顿,缓缓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洛儿,娘老了,于家与合州的命运,就落在你身上了!”

    “娘!”我站起身,声音坚定,“我一定会查明真相,揪出隐藏在合州的内鬼,不管是背后施黑手的人,还是北隆的拓跋璟,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夏氏轻轻点头,目光里多了一丝沉稳:“这件事,不要让别人知道。还有,洛儿,为你爹报仇固然是件大事,但是万不可莽撞行事,凡事要以合州大局为重。”

    “娘,我明白。”我望了一眼冰冷僵硬的于呈,“我会守住合州,这是爹的心愿,也是夏家的使命。”

    “洛儿……”夏氏拥住我,泪水满溢,“我的洛儿,果然是长大了……”

    51、合州印

    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看着灵堂内平静地躺在棺木中的于呈,我心中五味杂陈。

    “洛儿!”抬头见阮天恒一身孝服,跨进门来。

    “天恒……”见到他,满心的委屈与难过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不禁泪水潸然。

    阮天恒叹了口气,将我拥在怀中,轻轻拍拍我的肩膀:“洛儿,你受苦了!”

    我伏在他肩头哭了半晌,抽抽嗒嗒地抬起头,这才想起来他有伤在身,忙问道:“你的伤,还好吗?”

    “没什么大碍。”他按住胸口,脸色微微发白。

    我来不及再说什么,以郭义为首的几名大将冲进灵堂,倒地便跪,放声大哭。

    “各位将军请起,合州外敌未退,请大家保重身体,以大局为重。”夏氏上前深深鞠了一躬,语气沉重。

    “夫人放心,我们一定击退敌军,保卫合州,为将军报仇!”郭义起身,重重抱拳。

    “对,为将军报仇!”身后几名将士齐声附和。

    “奶奶的,俺这就去杀了那个拓跋璟,为大人报仇!”一个满脸煞气的彪形大汉一面嚷着一面气咻咻地往外冲,却是偏将军张莽。

    “张将军且慢!咳咳……”阮天恒上前拦住他,可能是因为走得急了些,连续咳了几声。

    “张将军。”他喘了口气,继续说,“将军报仇心切,在下十分理解,但拓跋璟阴险难测,千万不能冲动,我们还是先定下心来商量退敌的对策!”

    “天恒说得没错!”夏氏走过来,一身的雪白将她深陷的眼窝映衬得更加深邃,“此刻城门空虚,为防敌人偷袭,各位还是尽快回营,做好城防部署,申时三刻,请各位前来议事厅,再做商议!”

    众人领命称是,那彪悍将军仍是一脸愤懑,悻悻而退。

    “天恒,你有伤在身,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合州日后的很多事情还需要你处理。”夏氏转过头又对阮天恒说。

    阮天恒略略点头,脸色愈发苍白,之前的箭伤未愈,胸口又添新伤,完全复原怕是要一段时间了。他注目望了我一会儿,在侍卫的搀扶下缓缓离开,我回过头,不经意间看见窈娘的目光紧紧随着他的背影,眼角突然一滴晶莹的泪。

    我重新看向灵堂中央突兀的灵柩,细细摩挲着于呈留给我的那只扳指,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叹:一个人死后,什么都可以归零,唯有感情的债,怕是永远都无法抵消的吧!

    申时三刻,于府的议事厅内,众将领已经齐聚,同来的还有管理合州各项政务的几位文官

    我和阮天恒分别坐在左右上首的位子,后面是按照不同职位依序而坐的众人,夏氏代替了于呈,高高地端坐在最前方长桌后的椅子上。

    满厅的人素袍孝帽,神情悲痛肃穆。

    夏氏缓缓起身,头上的白花微微颤动,环顾一周后声音沙哑地开口:“各位将军,今日将大家召来,是为了日后的合州进行商议,仲文刚刚过世,合州又大敌当前,还望各位能齐心协力,共保合州,以慰仲文在天之灵!”

    她言语恳切,慢慢弯下腰,深深施了一礼。

    “夫人放心,我等必坚守合州,保护合州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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