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0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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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就是在嘉峪关走了走。”徐令宜忙道,“怎么会没有吃的──谨哥儿一顿要吃三个大炕馒。要不然,怎么又长高了。”

    太夫人目光中还是带着几份置疑。

    “是真的!”谨哥儿笑道,“措央说,我一个人一天吃了他们全家人的口粮。”

    “措央?”太夫人不解地望徐令宜。

    “是谨哥儿在嘉峪关捡的一个孤儿。”徐令宜笑道,“和谨哥儿年纪相当,人很机灵,谨可儿要把他带回来,我就同意了。”

    正说着,徐嗣谆抱着孩子过来了。

    “父亲。”他恭敬地给徐令宜行礼,笑着和谨哥儿打招呼“六弟”。

    徐令宜和谨哥儿的目光都落在了乳娘怀里的庭哥儿身上。

    乳娘机敏地把庭哥儿抱到了徐令宜面前。

    徐令宜笑着握了握庭哥儿白白嫩嫩的小手,庭哥儿已经会认人了,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愣愣地望着徐令宜,十分的可爱。

    徐令宜也不由地欢喜起来。

    谨哥儿则跑了过去:“给我抱抱!”

    乳娘不敢迟疑,但目光却朝姜氏望去。

    姜氏犹豫着,朝徐嗣谆望去。

    徐嗣谆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笑眯眯地望着谨哥儿,看谨哥儿笨拙地抱起了庭哥儿,哄着庭哥儿说话:“我是你六叔,你快叫六叔!”

    庭哥儿眼睛眨也不眨地歪着脑袋望着谨哥儿。

    十一娘忙过去抱了孩子:“庭哥儿还不会说话呢!”然后把孩子交给了乳娘,不动声色地支了儿子:“好了,快去洗洗。满身是泥的,别把庭哥儿给薰着了。”

    谨哥儿嘻嘻地笑,跑到太夫人面前:“祖母,我去洗澡了。洗完了澡,我们去看我卖回来的东西去。您可别走了,可多好东西。”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对屋里的其他人道,“见者有份,走了的可就没了!”

    太夫人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不走,我不走。”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悲伤的气氛烟消云散。

    太夫人笑着拍了拍徐令宜的手:“你也还没有梳洗吧!快去换件衣裳。”然后吩咐十一娘,“让厨房做几道老四、谨哥儿喜欢吃的菜。今天我们就在这时用晚膳了。”

    十一娘笑着应是。

    迎面碰见了带着孩子的五夫人。还没有等五夫人开口说话,诜哥儿一下子窜到了十一娘面前:“四伯母,六哥回来了!”

    “是啊!”谨哥儿不在家,诜哥儿不不好玩,常常不知不觉就跑了过来,问谨哥儿什么时候回来。十一娘摸了摸他的头,“他正在洗澡,一会就好了。”

    诜哥儿乖乖地应“是”,待进了屋,却眼睛珠子一转,对太夫人道:“我去看看六哥怎么还没有洗完?可别掉到马桶里了”然后一溜烟地跑进了净房。

    净房里响起一阵喧哗声。

    屋外的人都笑起来。

    分东西,讲奇怪轶事……一直到徐令宽赶回来,又是一阵契阔。然后簇拥着在厅堂用了晚膳。莹莹和庭哥儿早就睡了,项氏和姜氏带着孩子回去了。徐令宜、徐令宽、十一娘、五夫人围着太夫人坐着,听徐令宜说离家后的行程。歆姐儿、徐嗣诫、英娘、诜哥儿和诚哥儿则在厅堂,一边低声絮叨,一边笑语喧嗔,大年三十也不过如此的热闹。直到太夫人连打几个哈欠,大家这才要散。

    徐令宜送太夫人回屋。

    诜哥儿要留下来和谨哥儿睡。

    “行啊!”徐令宽不以为意,“你们别打架就行!”

    两个家伙高兴连连向徐令宽道谢,五夫人看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十一娘送大家出门,去给谨哥儿铺床。英娘跟在十一娘的身后,帮着递这递那。

    谨哥儿凑过来问十一娘:“娘,我什么时候可以搬到外院去?”很期待的样子。

    “你很想搬出去吗?”十一娘半是佯装,半是真心地板了脸。

    “哎呀,也不是了!”谨哥儿忙道,“我就是问问。娘不是常常跟我说,未雨绸缪。我这不也是想提前做准备吗?”

    十一娘望着他隐含兴奋的面孔,不由感慨万千。

    儿子真的长大了……可他今年才十岁,这么早就空巢,是不是早了点!

    她在心里嘀咕着同,紧紧地揽了儿子的肩膀,半晌没有说话。

    徐令宜回来的时候已是午夜。十一娘拥被坐在床头,还在等他。

    昏黄的灯光洒在她的身,安静,温柔。

    “不是让你早点睡吗?”在那种戈壁沙漠里走过一趟再回来看十一娘,细致得如骨瓷,他摸着她的脸,不由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声音也比平时柔和了几分,“怕我不回来。”他微微地笑,带着几分暧昧的调侃,轻轻地吻了她的面颊。

    十一娘没有动。

    她明眸秋水般地望着徐令宜:“侯爷,您,到底想干什么?”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

    徐令宜愣住。

    “带着谨哥儿去蓟州,去大同,去宣同,去嘉峪关,还带回了苗人的头饰。”她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衣袖,“您别告诉我,您只是想让儿子去见识一番。”她的指头发白,“我让他识舆图,是想让他游历名山大川,可不是想让他南北征战;我让他习武艺,是让他强身健体,不至于被人欺负,可不是让他带兵打仗,血溅十里。”她说着,觉得眼前的景象变得糊涂起来,不由侧过脸去。

    六百八十一

    都不好意思和大家说抱歉了,还差五百个字的时候被领导叫到单位去了……突然发现,休息还不如不休息,该干的事一样得干完了才能休息。

    …………

    徐令宜见十一娘说着说着,突然泪盈于睫,不由愕然,继而低声的笑了起来。

    “傻瓜!”他溺爱地把她抱在了怀里,“你想谨哥儿上战场,那也有仗可打才行啊!”

    十一娘微愣。

    徐令宜已笑道:“皇上文韬武略,威武遐被。与建武年间相比,天下太平了很多。就算是在福建,朝廷数年间虽然损兵折将,却也不至于像十几年前,被人直逼城下。至于西北和苗疆,偶有剽劫,各卫所用兵则散,用不着朝廷下诏动用五军都督府的将领。哪里有还有仗可打?”他微微叹息,半是欣慰,半是感慨。

    欣慰,是因为黎明百姓再不用受战乱之苦;感慨,是因为那样的热血岁月永远不会再有了吧!

    十一娘神色微缓,挣扎着坐了起来。正色道:“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可西北已经平静十几年了。那地方物贫地瘠,生活艰难。他们瞧着嘉峪关内就如瞧着嘴边的一块肥肉似的,不可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不咬一口……一年不动,两年不动,难道十年、二十年也不动?”算算日子,谨哥儿到时候正当年,她语气里就带了几分不快,“侯爷是朝廷重臣,连我这样的内宅妇人都知道的事,您不可能不知道吧?”

    徐令宜很意外。他笑望着十一娘“啧啧”道:“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样的见识。比我强多了”用调侃的口吻打趣着她,想缓和一下十一娘紧绷的情绪。

    如果是平时,十一娘可能还会和他开开玩笑,可这关系到谨哥儿的未来……十一娘瞪着徐令宜:“侯爷少和我打马虎眼!”

    徐令宜望着她板着脸也不见一丝凶狠的脸,哈哈大笑起来。

    十一娘眉头微蹙。

    徐令宜见她神色间又添了几份不悦,知道她是动真格的了。慢慢敛了笑容,斟酌了片刻,低声道:“皇上正值春秋鼎盛。我也能吃能睡。如若再过二十年……或是新皇登基……你就别担心了!”

    十一娘立刻明白过来。

    十三年前徐令宜对西北的那场战争给西北留下的深刻的印象。只要皇上和他还活着──前者做为决策人在拿到了对西北的说话权后就更不可能容忍西北的进犯,后者做为执行者还能上阵杀敌统领大军,那些人就只敢在边关小打小闹一下。

    可什么都是有时间限制的。若干年以后,又是一代人了,而且徐令宜也老了。对于传说中的那场战争,也就不那么畏惧了。或者是皇上驾崩了,新皇还没能指挥若臂地驱使群臣。就是西北进犯之时……

    从现在看来,皇上连伤风咳嗽都没有过,太子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二十年……还有很久。

    尽管如此,她还是听出了些别的意思。

    军营里强者为尊,不管是你有谋略还是有拳头。只要你够强。

    徐令宜对谨哥儿的这些培养,正是朝着这个方向在努力。

    “侯爷已要决定了让谨哥儿走荫恩了吗?”她问徐令宜,“可您想过没有,西北总有一天乱起来,就算他以后在西山大营,万一皇上要御驾亲征,他也得跟着随行。”说到这里,她不由抿了抿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不管侯爷是怎么想的,我是决对不会同意的!”

    她这样坚决,是从来没有的。

    “十一娘!”徐令宜笑着去抱她,“你别这样!”

    十一娘推开他:“侯爷不要多说了。我明天就去找大哥,让大哥给谨哥儿找个西席过来。以后谨哥儿跟着新的西席先生读书。以他的聪明,说不定还能考个举人、进士之类的呢”然后背过身去,钻进了被子里。

    “十一娘!”徐令宜贴了过去,“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嗯”他轻轻地摇了摇她的肩膀。

    “有什么好说的!”十一娘心里有气,“道不同,不为谋。”

    “十一娘!”徐令宜捋了捋她散落在枕上的青丝,“我知道你担心谨哥儿。难道我就不担心?你说的这些,我都仔细地想过了。谨哥儿要是没有将帅之才,我要是一厢情愿地把他送到军营里去,那不是疼他,是害他。”说到这里,他不由兴奋起来,声音也略高了些,“十一娘,你都不知道我们谨哥儿有多厉害。他六岁的时候,我只是随便地说了两句,他就能看得懂舆图了。我领兵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要说我六岁那会,随娘去宫里给皇后娘娘问安都会走丢……而且庞师傅告诉他练内家功夫,别人半天也不知道丹田在哪里,他听了一遍就知道了……十一娘,我们谨哥儿有天赋……”

    十一娘猛地转过身来。

    徐令宜避之不及,差点被磕到了下巴。

    “赵括没有上战争的时候大家都说他有天赋!”十一娘冷冷地望着徐令宜,“霍去病没上战场之前,大家也都说他有天赋!”

    前者是因为纸上谈兵战死,后者是早陨的天才。

    “十一娘!”徐令宜苦笑。

    十一娘冷“哼”了一声,又转过身去,再次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徐令宜望着那玲珑的曲线,无奈地笑着摸了摸头。

    半晌,估计她的气消了些。这才轻轻地凑了过去,低声喊着她的名字。

    “默言默言!”

    十一娘没有做声。

    徐令宜的手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肩头。

    十一娘没有动。

    徐令宜不由松了口气。

    “默言!”他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自己南征北战,不知道见过多少惨事,有谁比我更清楚战事的无情?当初,我不领军南下也不是过不出日子来,可我宁愿置生死于一线也要去博个前程,无非是想让家里的人好过些,我的孩子以后不用像我这样辛苦,能躺在前人的功劳薄上安安逸逸过小日子。谨哥儿是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儿子,是我看着他从一点一点长这么大的儿子,我看着他不痛快,比我自己不痛快还闹心。我看着他高兴,比我自己高兴还快活,又怎么舍得让他去吃我吃过的苦?”

    说着说着,徐令宜感觉到十一娘紧绷的肩膀渐渐松懈下来。

    他精神一振。

    “你不也说过,我们比父母的路长,孩子又比我们的路长。他们小的时候,我们正年富力强,能为他们遮风挡雨。等我们老了,就算是想护着他们,也没有了这个精力和能力。所以要趁着我们还年轻的时候,一定要教会他们生存的本领。等我们老的时候,他们也不至于因为没有了人庇护而潦倒落魄。

    “你这话,我是很赞成的。

    “所以你说诫哥儿想参加科考要请个西席,我照着赵先生的束修请了常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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