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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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才起了敲打姜氏的念头。

    “快起来!”十一娘淡淡地道,“有什么话好好的说就是。这样跪着也不能解决办法!”

    姜氏心里像车轱辘似的,七上八下。

    听婆婆这口气,自己就是认错也不会轻易揭过。

    她只觉得嘴里像含了苦胆似的不是滋味。

    “母亲教训的是!”她忐忑不安地站了起来,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是将是什么。

    “我一向觉得,女孩子读些经史有好处。”十一娘又轻轻地啜了口茶,神态很众容,和姜氏的紧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至于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就算是想帮丈夫的忙,也无从着手。乍听到你劝谆哥儿的那些话,我是十分欣慰的。觉得谆哥儿找了个贤妻,有你这样的大嫂,以后弟弟妹妹跟着有样学样,妯娌间也能过得和和美美。这不仅是谆哥儿的福气,也是我们徐家的福气。”

    姜氏愕然地望着十一娘。

    她没有想到十一娘会给她这样高的评价。

    如果是平时,她自然喜出望外,可是放在搁在这种情况下……先扬后抑,只怕接下来的话不什么中听,而且,还是重点。

    “雍王府的事,你能提醒谆哥儿,这一点也很好。”十一娘望着姜氏,“谆哥儿年纪还轻,听说这事慌了神,一时拿不定主意,令尊中过状元做过堂官,又男子,对朝廷的事比内宅妇人懂得多,侯爷不在家,你想让令尊帮着拿个主意,也不为错。可怎么上门来劝你的,却是你伯母呢?”

    姜氏脸色大变。

    “可见有些事,你还没有想明白。”十一娘继续道,“再说今天的事。你当着你伯母的面问谆哥儿为什么要送王公子养蝈蝈的葫芦。我也知道你的意思。谆哥儿送什么不好,偏偏送个养蝈蝈的葫芦,要是王公子玩物丧志,谆哥儿自然成了损友,于谆哥儿的名声十分不利。家里的事,你伯母都知道,自然不必瞒着她。贤夫敬夫,愚夫骂夫。你也是读有过《女诫》、《烈女传》的人,这样的道理自然懂。怎么今天就做出了这样事的来?

    有事些,你要好好地想想才是。“

    十一娘语重心长地说着,端了茶盅,“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歇着吧!我还指望着你早点帮我卸卸担心,把家里的这些琐事都管起来呢!”

    “是!”姜氏声如蚊蚋,神色惚然地应着,魂不守舍地出了正院。

    “四少奶奶,四少奶奶,”袁宝柱家的看着她神色不对,心里急起来。不知道四夫人把四少奶奶叫去都说了些什么。“您这是怎么了?”

    急切的声音夹在冷风中打在姜氏的身上,让她一个啰嗦,清醒了不少。

    是啊!自己怎么会这样了!

    不过是一件接着一件的事都顺顺当当,天遂人愿了,渐渐变得轻狂起来。说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修养不够。如果她就这一直这样行事……

    想到这里,她不由一阵后怕,这才发现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湿透了。

    琥珀蹑手蹑脚地进去收拾茶盅。见十一娘坐在临窗的大炕望着外面的院子发着呆。

    “夫人,您是这个时候去给太夫人问还?还是等会再去?”她小声地提醒十一娘。

    “哦!”十一娘回过头来,“这就过去吧!我看这天黑沉沉的,只怕等会有雪。早点过去,免得碰个正着。”又道,“也不知道侯爷和谨哥儿走到哪里了?侯爷出了门,欺负我不知道外面的情景,一句真话也没有。”半是抱怨,半是娇嗔,一面说,一面下了炕。

    琥珀直笑,拿了狐皮斗篷过来:“侯爷这不是怕您唠叨吗?你上次给嘉峪关写的信,足足有十几张,全是嘱咐吃穿用度的,在外面,什么事都要将就。侯爷定是不想和夫人说假话,所以索性说的含含糊糊。”

    十一娘哪里不知道徐令宜的用意,只是这样在家里等,看着外面大风大雪的,想着嘉峪关比这里还要冷几份,心里就不能安生。

    她知道说这些也没有,琥珀他们总是异口同声地帮徐令宜说着好话,好像怕她恼了徐令宜似的。

    “你明天就别过来了。”十一娘干脆不说了,吩咐琥珀,“你家里应该也有客人。我这边有秋雨就可以了。”琥珀笑着应“是”:“夫人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我带的?”

    虽然外院的管事负责采买,可十一娘还是习惯让琥珀给她买些贴身的小东西。

    “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关了门。你到哪里给我带东西。”说着,十一娘突然停住了脚步。

    按道理,她不说,姜家也会告诫姜氏,怎么就任着姜氏这样一路错下去。

    难道,这正是姜家所乐意见到的?

    当初姜家和徐家联姻,等于向皇上摇了白旗,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姜家不仅没有什么收获,而且皇上对姜家一如从前,既不疏远,也不亲近。

    姜家恐怕等不了!

    现在就看姜氏的选择了!

    夹在婆媳间的丈夫有多难受,夹在两个家族之间的姜氏以后就会有多难受。

    十一娘不由轻轻地叹了口气。

    过了元宵节,十一娘收到徐令宜的来说,说三月中旬动身回燕京。问起谨哥儿的院子收拾得怎样了。一句问候她新春的话也没有。

    十一娘在心里把徐令宜嘟呶了几句,给她写了回信。

    到了二月中旬,英娘到了燕京。

    徐嗣诫正和带着两个小厮在种美人蕉。

    十一娘问还没有进屋的英娘:“你看怎样?”

    英娘仔细地看了看,笑道:“我觉得种芭蕉树也不错。”

    徐嗣诫听了望过来,胡乱地洗了洗手就快步走了过来:“母亲大表妹,你来了!”

    英娘朝着徐嗣诫福了福,笑着喊了声“五表哥”。

    “我瞧着那边有株香樟树,”徐嗣诫笑道,“所以就想着种美人蕉了。”

    “我是觉得这太湖石不过腰齐,所以觉得种芭蕉树好。”英娘笑道,“如果太湖石有人高,自然种美人蕉好。”

    徐嗣诫闻言回头打量了一番,道:“大表妹说的有道理。要不,改种芭蕉树好了。那美人蕉种到我院子里去。”最后一句,却是问十一娘的。

    十一娘望着英娘。

    英娘笑道:“五表哥也不用这样麻烦,种美人蕉也好看。只是我喜欢芭蕉树,所以巴不得人人都种芭蕉树就好。”

    徐嗣诫奇道:“大表妹为什么喜欢芭蕉树啊?”

    “雨打在芭蕉叶上的声音好听呗!”英娘爽朗地笑道。

    徐嗣诫一愣,跟着笑了起来。

    十一娘看着,也跟着笑起来。

    “好了,你快回屋歇了吧!”她对英娘道,“梳洗了,我们去给太夫人请安去。”

    英娘笑着曲膝行礼,跟着丫鬟婆子去了后院的西厢房。

    五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过来。

    “四夫人!”她行了礼,“我们夫人请您过去,说有急事要和你商量。”

    六百七十六

    十一娘有些意外,笑道:“我娘家的侄女过来了。你跟五夫人说一声,等我们去给太夫人问了安,就去她那里。”

    那丫鬟听了忙道“恭禧”,笑道:“我们家夫人前两天还问大表小姐什么时候过来。正好,我去给我们家夫人回禀一声。我们家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样高兴呢”又道,“四夫人就让我给大表小姐请个安了再回去吧!免得我们家夫人知道我这样就折了回去,要斥责我不懂规矩了!”

    她这是借着五夫人的名议抬举英娘,十一娘笑了笑,并没有阻止。

    不一会,英娘梳洗装扮出来。

    双螺髻简单地扎了两个珠箍,穿了件草绿色镶月白色芽边的褙子,白挑线裙子,显不十分出彩,却也大方得体。

    十一娘笑着和她去了太夫人那里。

    过了周岁的莹莹已经可以扶着东西走路了。太夫人让人把她放到炕上,她正扶着炕桌走路。

    看见十一娘,她仰着粉嫩的小脸喊“祖母”,却因为发音不准,“祖”字含含糊糊的,“母”字却很清楚,像是在喊“母亲”似的,惹得大家一阵笑。

    “我第一次见到你姑母的时候,你姑母就你这么大的年纪。”太夫人拉着英娘的手说着话,“一眨眼,你们都这么大了。我也老了”说到最后,很是嘘唏的。

    “孔圣人说,六十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英娘笑道,“我们看着羡慕得不得了呢!”

    太夫人听了哈哈大笑:“你这孩子,竟然还读过孔圣人的话。”不住地颌首,很喜欢的样子,“就留在我这里用晚膳。我让你歆表姐做陪。”又指着项氏:“你也留下来。”然后让人去叫姜氏,“把庭哥儿带上,一齐过来用晚膳。”

    英娘趁机看了十一娘一眼。

    见十一娘朝着她微微地笑,她笑着应了声“是”。

    太夫人见了嗔道:“你不用看她。我要留你,她不敢不同意。”

    如今的十一娘可不是当年的十一娘,主持了永平侯府十年的中馈,敢当着她面这样说话的,也只有太夫人了。

    屋里的人听了又是一阵笑。

    “太夫人的心可太偏了!”有人笑着撩帘而入,“就想着四嫂的那些儿子、媳妇,我可也没有用晚膳呢!”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穿着玫瑰红遍地金褙子,梳着牡丹髻的少妇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英娘见她手上戴着的碧玺石的手串,个个指甲盖大小,全是通透的蔚蓝色,品相非凡。知道这位就是永平侯府的五夫人了。

    待十一娘引荐后,她笑着行了个福礼,喊了声“五夫人”。

    五夫人就指了身后跟着的歆姐儿:“这是你二表姐!”又指了诚哥儿,“这是你八表弟。”

    两个小姑娘见了礼,诚哥儿却拉着英娘道:“大表姐,你是坐船来的还是坐车来的?”

    英娘一愣,笑道:“我是坐车到杭州,再从杭州坐船到通州,然后再坐车到燕京的。”

    诚哥儿露出艳羡的目光。

    五夫人就携了英娘的手:“你别管他自你七表弟出了一趟门,你八表弟就天天念叨着什么时候也像你七表弟一样,出去玩一趟才好。”

    这是徐家的家务事,英娘只微微地笑。

    大家分主次坐下,姜氏带着抱了庭哥儿的乳娘到了。

    自从十一娘说了那番话以后,她突然沉默下来。眼睑下有了黑眼圈。大家只当她是被孩子吵得,太夫人甚至道:“年轻人,身子骨要紧。不行你把庭哥儿放到我屋里养几天。”

    “您年纪大了,就是六叔都没有这样吵过您。怎么好让庭哥儿吵您。”她委婉地拒绝了,人却渐渐消瘦下去。

    她有些拘谨地给长辈们行了礼,又笑着和英娘说了些场面上的话,即不过分的亲热,也不过分的冷淡,显得很低调。

    英娘看着不由暗暗奇怪。

    去年过年的时候见到这位四表嫂的时候,如珠宝聚侧,语言清朗,神采飞扬,不过一年的光景,又生了嫡长孙,正是锦上添花的时候,怎么反而神色落寞,有几分萧索之意。

    她笑着上前行了礼,姜氏褪了手上一只碧玺石的手串给她做了见面礼。

    太夫人见大家一团和笑,笑着喊了杜妈妈用膳。

    大家簇拥着太夫人去了东梢间的宴息室。

    用过晚膳,几个小字辈的凑在太夫人面前说话,五夫人则朝着十一娘使眼色。两人站在了厅堂和西次间的槅扇门口,屋里的人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她们,她们也可以看见屋里的情景,做出一副长辈给晚辈留个说话地方的样子。

    “有人给我们歆姐儿说了一户人家。我有些拿不定主意,想找你商量商量。”神色间很是犹豫。

    十一娘学着她低压了声音说话:“五弟妹说说看!”

    “……姓陆,单名一个贤字。父亲曾任骁骑右卫指挥使,随着四哥远征西北的时候阵亡。诏令授了天津卫同知。据说容貌俊秀,擅长弓马又精通经史。虽然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可我派去打听的人回来说。这位陆公子眼孔很高,一直想找到得意的。我们家歆姐儿,别的不敢说,这相貌却出拿得出手的……”五夫人说着笑望了十一娘一眼,“我和媒人约定了过两天相看相看,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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