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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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到哪里了?请了大夫没有?现在还疼不疼?”他语速很快,但吐词清晰,声音低沉,隐隐透着几分威严。一面说,一面坐到了床边的锦杌上。眼睛打量着谨哥儿的腿,嘴里却吩咐神色惶惶地站在一旁的红纹:“把黄小毛和刘二武叫进来!”

    红纹应声而去。

    “已经差人去请大夫了!”十一娘急切地道,“不碰就不疼,一碰就疼。侯爷,您看,会不会是蹲马步蹲的?”

    徐令宜本身是习武之人,应该有这方面的常识吧!

    “应该不会!”徐令宜的表情很严峻,望着儿子的目光却透着担忧,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庞师傅教过比谨哥儿更小的孩子。有经验。”说话间,红纹已带了黄小毛和刘二武进来。

    两人显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显得忧心忡忡的。徐令宜和十一娘都在场,两人行了礼后就有些失礼地踮着脚朝谨哥儿张望。

    “六少爷嚷着腿疼。”徐令宜淡淡地望着两人,上居者的肃然还是让两人战战兢兢的,“六少爷可曾磕到哪里或是碰到哪里?”

    黄小毛和刘二武想了想,刘二武道:“小的天天跟着六少爷,这两天六少爷不是在秀木院就是在夫人的正屋里,哪里都没有去……”声音微微带着点颤抖。

    有个小脑袋从门帘子里探了进来,又很快地缩了回去。

    “怎样?”帘子外的长安悄声地问弟弟。

    长顺奶声奶气地道:“六少爷没有哭了。侯爷和夫人都坐在旁边看着六少爷!”

    没有哭,那就不疼了!

    长安透了口气。

    他泼了六少爷的面子,夫人虽然说他做的对,还让他和弟弟都进了府,可祖父还是有点担心六少爷会看他不顺眼。没想到六少爷虽然待他不像黄小毛、刘二武那样亲热,可也没有挑他的刺。

    长安想着,牵了弟弟的手准备出去,却发现弟弟手上攥着颗糖。

    长顺对哥哥道:“吃了糖,就不疼了!”

    长安笑了笑。

    六少爷待长顺很不错。

    说起来,六少爷还是个很不错的人!

    他表扬弟弟:“长顺真乖!”

    有小厮跑了进来:“快禀了侯爷和夫人,太医院的刘医正来了!”

    旁边当差的小丫鬟撩帘而入。

    丫鬟、婆子都避到屏风后面,十一娘起身站在了床边,把地方让出来给谨哥儿把脉。

    刘医儿不由瞥了徐令宜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忙敛了心思帮谨哥儿把起脉来。

    “六少爷脉象沉稳有力……”半晌,刘医正沉吟道,“没什么不妥之处。要不,请了谢太医来看看,他擅长看小儿奇症。”

    徐令宜立刻让人去传了谢太医。谢太医瞧了半天,也觉得脉像很正常,望着脸色阴沉的徐令宜,他推荐了吴太医。吴太医推荐了孔太医……太医院的大夫流水似的进进出出。

    十一娘坐在谨哥儿的床前,陪着谨哥儿说说笑笑,心里却像沸腾的水,咕噜噜冒着热气,前世知道的什么白血病、骨髓炎全都想到了,只恨这时代为什么没有B超,又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学医科……

    听到动静的太夫人和二夫人一前一后的赶了过来。

    看见平时活蹦乱跳的谨哥儿躺在床上,坐到床边眼泪就落了下来。

    二夫人见十一娘魂不守舍的,拉了给她报信的项氏细细地问起来。

    知道几位太医都诊不出个所以然来,二夫人为谨哥儿把了脉。

    “怎么样?”太夫人面露希冀地望着二夫人。

    “脉像沉稳有力……”二夫人犹豫道,“好像没什么问题……”

    太夫人一听,立刻站了起来,高声喊着杜妈妈:“快,帮我准备朝服。我要进宫去。看皇后娘娘有没有什么办法!”

    “几位太医都说没什么事!”徐令宜忙道,“让躺一天看看再说。您就别让皇后娘娘也跟着担心了!”

    “怕就是怕这突如其来的病。”太夫人想到二儿子的去世,“你们可不能听之任之。”执意要进宫。

    诜哥儿去了秀木院,这才知道谨哥儿病了。

    他去看谨哥儿。刚进院子,五夫人抱着诚哥儿过来探病。他跟着母亲的身后进了屋。

    太夫人几个凑在一起小声议着谨哥儿的病,诜哥儿就趴在床边和谨哥儿说话。

    “那你今天不能去蹲马步了?”

    谨哥儿沮丧地点了点头:“我腿一动就疼。”

    “那我就要赶到你头里了!”诜哥儿有小小的得意,“你昨天蹲了五柱香,我昨天蹲了两柱香,今天再蹲两柱香,明天再蹲两柱香……”他板着指头算着,“就比你多一桩香了”高声地嚷着。

    谨哥儿瞪着他,不甘地道:“你等着。我好了,每天蹲六柱香,一天就能赶上你!”

    两个孩子的争执立刻引起了大人的注意。

    “诜哥儿,”十一娘蹲在谨哥儿的面前,“你刚才说什么?”她的眼底透着几分期盼,表情因此显得有些热切,“你蹲了两柱香,谨哥儿蹲了五柱香……”

    诜哥儿脸色微红,有些怯意地看了一眼五夫人。见五夫人一副认真听他说话的样子,他这才赧然道:“我蹲得最少……六哥蹲得最多……比师傅规定的还多蹲了两柱香的功夫!”

    “真的!”如柳暗花明又一村般,十一娘心里隐隐有了一份希望,她问谨哥儿,“你昨天蹲了很长时候的马步?”

    谨哥儿点头,大声道:“我比黄小毛和刘二武还多蹲了一柱香的功夫。”

    徐令宜也反应过来,他不再像刚才那样小心翼翼,而是不顾谨哥儿的唤疼地搓着谨哥儿的小腿,过了好一会才放手,淡淡地道:“你试试,看腿还能动不能动?”

    谨哥儿半信半疑地伸了伸腿。

    “没有刚才那么疼了!”他面露惊喜,“娘,没有刚才那疼了。”又望着太夫人,“祖母”

    大家全都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太夫人拉着谨哥儿的手,十分欢喜。

    孩子太小,又是初学,马步蹲长了,不仅起不到强身健体的作用,而且还会伤了身体。

    “简直是乱来!”徐令宜的脸沉了下去,叫了黄小毛和刘二武进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低了头:“庞师傅不让,可六少爷非要蹲不可……”

    太夫人想到这位庞师傅是大姑爷介绍过来的,她虽然欲言又止,脸上却露出几分不以为然来。

    十一娘沉浸在孩子没事的喜悦中,哪里注意到这些。抱着谨哥儿亲了又亲:“你这孩子。谁能一口气吃成胖子。要慢慢来才行。以后可以听师傅的话,不可自作主张。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谨哥儿躲到十一娘怀里。

    徐令宜帮儿子揉着腿。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十一娘只生了这一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可怎么好。五夫人松了口气,“我还让人带信让五爷回一趟。这下我们也都安心了。”然后吩咐丫鬟差了小厮去给徐令宽报信,免得徐令宽担心。

    项氏忙端了热茶给十一娘:“婆婆,您喝口热茶!”又扶她坐到了一旁的小杌子上。

    徐嗣谆闻讯赶了过来。

    见徐令宜在帮谨哥儿揉着腿,他恭敬地站在一旁。

    十一娘喝了茶,感觉好多了。见徐嗣谆一个人,还有点不习惯。道:“怎么不见诫哥儿?”

    徐嗣谆笑道:“中午还一起回来的。我留他在我屋里吃饭,他说还有书没有背。在屋里背书,下午没有去双芙院。我已经让人去叫他了!”

    “既然在背书,就不要叫他了!”十一娘忙道,“功课要紧马上到用晚膳的时候了。”

    用了晚膳,徐嗣诫该进来给十一娘问安了。

    既然谨哥儿不是什么大病……徐嗣谆吩咐了碧螺一声。

    晚上徐嗣谆和徐嗣诫一起来看谨哥儿。徐令宜不在,徐嗣谆就望着谨哥儿哈哈地笑。谨哥儿不好意思,把头藏在十一娘的怀里不出来。

    十一娘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好了,好了。明天记得去给祖母、二伯母和五婶婶道谢。”

    谨哥儿闷闷地“嗯”了一声。

    徐嗣谆还想调笑他两句,徐令宜和徐令宽说着话走了进来:“换个师傅,再来的人肯定要打听庞师傅走的原因。到时候就更不敢管教孩子了。不如好好和庞师傅说说。他知道我的心意,也就知道该怎么管谨哥儿了……”

    徐令宽的注意力已经放到了谨哥儿的身上,胡乱地朝哥哥点了点头,笑着喊谨哥儿:“哎哟,我们谨哥儿还害羞呢!”

    相比徐令宜,他亲切又开朗,孩子们都喜欢他。

    谨哥儿转过头,闷闷地喊了声“五叔”。

    “怎么样?腿还疼吗?”徐令宽半蹲在床前望着谨哥儿,“好了五叔带你去划船去!”

    谨哥儿眼睛一亮,但旋即眼神一黯,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好了要去蹲马步。不然就赶不上黄小毛和王二武了!”

    六百二十六

    谨哥儿的话让大家都很意外,但更多的是高兴。

    徐令宽哈哈大笑,故做姿态地轻轻朝着谨哥儿的肩膀捶了一下:“不错,不错。我们谨哥儿这才刚刚启蒙,就懂道理了。行,行,行。等你沐休的时候,五叔再带你去划船好了!”

    “好啊!”谨哥儿今年还没有划过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大声道,“五叔到时候可别忘了。”说完,想起诜哥儿,“还有七弟!”

    “那是当然的了!”徐令宽笑道,扭头问徐令宜,“谨哥儿过两天应该能下地了吧?”

    徐令宜点头,眼底欣慰的笑容虽然柔和了他冷峻的表情,可看上去还是显得很严肃:“过两天就能下地了!”他说着,叮嘱儿子,“做什么事都要动脑筋,不能一味的蛮干。就是这习武,也讲技巧。蹲在那里,要想着师傅为什么要你这样蹲着?是练腿力还是练臂力?如果是练腿力,练到哪种程度才算练好了?为什么要练到这种程度?”

    他说话的时候徐嗣谆垂手恭立在一旁,待徐令宜送徐令宽出门,他立刻活泼起来。悄声对谨哥儿道:“教我习武的师傅说了,蹲马步是为了练腿力。只有下盘稳了,才不会摔跤……”

    谨哥儿听着来了精神,和徐嗣谆说话:“那你刚蹲马步的时候,蹲几柱香?”

    “蹲半柱香!”徐嗣谆道,“刚开始几天很不习惯,时间长了,慢慢就好了。现在我能蹲三柱香的功夫。还可以射十步的箭。”语气里有点小得意。

    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个很大的进步!

    谨哥儿不以为然:“诜哥儿都可以蹲两柱香!”

    徐嗣谆赧然,但并不因此退缩。他脸上浮起一团红云,笑道:“我一步一步的来,也可以蹲三柱香了。所以说,跬步也可以积千里”他一向敦厚,就是指责谨哥儿欲速不达,话也说的很委婉。只是谨哥儿太小,根本听不懂,反驳他:“等我到你这么大,我肯定可以走梅花桩了。不信,你等着瞧好了!”

    “好啊!”徐嗣谆笑眯眯地逗着谨哥儿,“那我就等着看好了!”

    谨哥儿不悦地“哼”了一声:“到时候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我又没和你打赌,何来的输赢?”徐嗣谆慢条斯理,看在谨哥儿眼里,就是不相信他的话。

    “那我们打个赌好了!”

    “赌什么?”徐嗣谆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让谨哥儿更恼火。

    “你说赌什么就赌什么?”

    两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的打着嘴仗,听在十一娘的耳朵里,只觉得温馨。

    她笑望着自进门后就一直没说话的徐嗣诫:“怎么了?今天这么沉默?功课没做好被先生教训了?”

    “没有!”徐嗣诫忙笑道,“我没事!”

    他躲闪着十一娘的目光,显得有些不自在。

    十一娘心里奇怪,想到徐嗣诫身边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人,笑了笑,没有多问,决定明天让喜儿进来一趟。

    那边徐嗣谆听到他们的对话,插言道:“母亲,您就别担心了。昨天赵先生还表扬五弟,说五弟这些日子读书刻苦,功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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