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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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头闪过,身子骤然腾空而起。

    她不由惊呼一声。

    已有人贴着她的耳边轻声地笑。

    外面传来值夜丫鬟秋雨略带惺忪的声音:“夫人,什么事?”

    熟悉的眸子,温暖的怀抱……除了徐令宜还有谁?

    十一娘瞪了他一眼,道:“没事,没事,你去睡去吧!”

    没等帘子外响起秋雨离去的脚步声,徐令宜已抱着她绕过屏风进了内间:“怎么这么大的气性?我不过是想先歇会……你就等不及了……”含笑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的促狭。

    徐令宜,竟然这样调侃她!

    十一娘赧然:“侯爷说的好奇怪。妾身不过是口渴,起身喝杯茶而已,侯爷就等不及追了过来……”到底不习惯和他这样耍花枪,说到最后有点说不下去了。

    徐令宜把她丢在软软的被褥间,站在床边脱衣:“我不是怕你去振兴那里告我的状吗?”露出宽阔的肩膀,精壮的胸膛。

    十一娘心里一团麻似的。

    她别过脸去:“侯爷做了什么错事,竟然怕我回娘家告状?”

    话音未落,已被徐令宜压在身下。

    “你不是说我挤兑你母亲家人吗?”他凝视着她的容颜,缓缓地抚摸着她的身子,心不在焉地道,“万一你跑回娘家哭诉,振兴来找我算帐,我岂不麻烦了!”

    所到之处酥酥麻麻又炙热难耐!

    “原来,侯爷怕我回娘家,哭诉!”

    她扭动着身子,轻轻喘息着,语不能成段。

    徐令宜在她耳边低声地笑:“所以要把你留下来……”徐徐地进入她的身体,“免得你回去告我的状……”

    十一娘眉头微蹙,好一会才舒展开来,却已说不出话。

    屋子里响起浅浅的呻吟声。

    十一娘的小日子如期而至,徐令宜松了口气,之后果然把时间调整了一下。十一娘也放下心来,待徐令宜比从前又多了两分亲昵。只要徐令宜在家里吃饭,必问一下菜单。有天还叫了竺香几个收拾徐令宜的箱笼。她这才发现徐令宜衣裳很多,但到处都是,不仅半月泮,就是太夫人那里,也有几箱笼。常常是穿了件新衣裳到那边去过夜,第二天换了件旧衣裳回来。又连着几天歇在这边,那新衣裳渐渐忘了,再拿出来,又成了新衣裳。十一娘索性把他的衣裳全部都整理了一遍,哪几件衣裳放在半月泮,哪几件衣裳放在太夫人那里,哪几件衣裳放在正屋,还放了几件衣裳在文姨娘和乔莲房那里。派了细心的玉梅专司徐令宜的衣物。这样一忙,就到了八月头,送中秋节礼的时候了。

    去大觉寺送香油钱的妈妈回来禀道:“杨姨娘如今叫镜空。在主持师傅的院子里负责照顾花木。听说我找镜空师父,那些小尼姑很热心地带我去。她和另一个小尼姑单独住一个房子,坐南朝北,门口种了株碗口大的春椿树,看那日子过得倒挺滋润的。夫人不必担心!”

    以她的能力和手段,到哪里都能过上好日子吧!

    十一娘笑了笑,让秋雨赏了那妈妈几块碎银子,打发她走了。

    过了中秋节,弓弦胡同那边有消息过来,说罗大波奶七月十一生了个儿子,母子平安。

    来送信的是罗大波奶的乳兄杭六的媳妇。

    罗振兴来燕京,罗大波奶把乳兄杭六和杭九给罗振兴使唤。罗振声夫妻和六姨娘、英娘回余杭后,杭六就接管了弓弦胡同的庶务。

    “大哥派谁回余杭送信?”十一娘招了杭六媳妇问话,“我也好给未谋面的侄儿带些东西过去!”

    杭六媳妇半坐在了炕前的小杌子上,闻言立刻站了起来:“回十一姑奶奶的话。大波奶写信来让给二少爷取个名字。大爷说,等他把名字想好了就让我家小叔子回趟余杭。具体的时日还没有定。十一姑奶奶要是想带东西回去,您把东西准备了好了,我来拿就是。”

    很会说话的一个妇人。

    十一娘就让竺香把准备好的多赤金长命锁之类的东西拿给杭六媳妇──之前她算过日子,东西早就准备好了。

    想问问孩子的情况,可惜杭六媳妇也只是听说,想问问罗振兴这些日子怎样,想着他有小妾照顾,问这些又显得有些多余。

    正想让杭六媳妇退下,黄三奶奶来了。

    十一娘忙迎了上去,请她到屋里喝冰镇的绿豆汤。

    黄三奶奶端了青花瓷小碗苦笑:“方家那边送嫁的船已经启程──真正的十里红妆。这次你们家三夫人可省了一大笔钱。不过,进进出出、抬眼望去全是媳妇的嫁妆,我也不知道你的这位三嫂怎么就能安得下心来享用。”

    方家比三夫人想的还大方。三井胡同那边的家具全量了去,听说新房设在永平侯府,也派人来量了尺寸。

    太夫人听了直皱眉,十一娘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道:“姐姐是来和三嫂商量接婚船的事吗?”

    黄三奶奶也知道十一娘不便议论这事,只是想找个人抱怨一下──这门亲事虽然成了,可要是哪天别人议论起来,还以为是他们这些媒人从中要的嫁妆,她的脸可就丢光了。她不过是到十一娘这里来抱怨抱怨罢了。

    “方家的意思是想让新娘子直接抬进府。”黄三奶奶也就不再提这件事,笑道,“我觉得这样也好。那么多的嫁妆,如果照先前说的先落刘侍郎别院,次日送嫁,来来回回,抬杠的红包要给两次不说,而且还容易把东西遗落或是被人随手给顺去了。”

    “姐姐办这事有经验。”十一娘笑道,“听姐姐的自然不会有错。”

    黄三奶奶叹了口气,笑道:“可惜不是你做婆婆。要不然,我这媒人可轻松了。”

    十一娘陪着笑了一会。

    黄三奶奶说起徐嗣谕来:“除了服,应该要说亲了吧?”

    “嗯!”十一娘道,“只是谕哥儿没个功名在身,亲事不好说。”

    黄三奶奶点头:“的确有些为难。又是长子,偏偏世子只和他隔几岁。家底寒酸些的,你们看不上。家底丰厚的,又觉得谕哥儿的处境艰难了些。如果有了功名在身,说话就容易多了。”

    两人说了会闲话,黄三奶奶去了三夫人那里。

    三夫人不同意。

    送嫁不能走重路,先落刘侍郎的别院,到时候这满燕京城的走一趟,大家都知道她家长媳的嫁妆有多丰厚,到时候次子说亲,腰板也硬一些。

    黄三奶奶不由皱眉:“你们以后是亲家,互相要体谅些才是。方家嫁这个姑娘,说的是准备用一万两银子,如今只怕两万银出头了……”

    没等她说话,三夫人笑道:“九十九步都走到了一百步。也不差这一步。”语气里颇有几分得意。

    黄三奶奶气结,去给太夫人辞行的时候略略提了提。

    送走黄三奶奶,太夫人就叫了三夫人去:“勤哥儿的婚事不到一个月了,你那边准备的怎样了?”

    太夫人一直不闻不问,三夫人心里正嘀咕着。如今见太夫人开了口,忙笑道:“三井胡同那边墙也粉了,漆也上了,一年四季的幔帐、帘子也都备齐全了。没想到我几年不在家,工钱、料钱全都涨了,二千两银子就这么丢下去响也没响一声,把我手里的小用钱都贴了进去还不够。这不,正等着三爷拿钱回来粉这边的新房呢?”

    五百一十二

    听了三夫人的话,太夫人淡淡地笑了笑。

    “钱多米多,不如日子多。总不能为了勤哥儿的婚事把家里都掏空了吧?何况俭哥儿也马上要说亲了。我看,不如就把新房设在三井胡同好了。这样你们也可以省一笔开销。你要是怕新媳年纪轻不能主持中馈,不如留在京里好好指导指导新媳妇。至于老三那边,”太夫人沉吟道,“易姨娘死了也快有一年了吧?不行就抬个姨娘跟着老三去任上。我看你身边那个叫秋菱的不错。就那孩子好了!”

    三夫人先是目瞪口呆,然后是大惊失色。

    太夫人的主意句句都戳在了她的心上。

    “娘!”三夫人忙拉了太夫子的衣袖,“我们就是再没有钱,给孩子成亲的钱是有的。只是家里的事都由三爷说了算,所以才等着三爷送钱来。细水长流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断然不会为了虚名把家里的掏空了。”她一面说,眼珠子一面溜溜地转,“方家的家私都打了,送嫁的船也在路上了,到时候新房设在了三井胡同……那,那多出来的那些家私怎么办?让方家送嫁的人知道了,我们永平侯府岂不成了骗媳妇嫁妆的人了?”

    太夫人没有做声。

    三夫人一看有戏,匆匆地道:“娘,我早就打算好了。孩子成亲是大事。三爷知道,断然不会不送钱来。只是山阳离这里有些远,等三爷送钱来只怕时间上来不及。我先回娘家借一点,然后把这边的院子收拾收拾,等三爷的钱到了再还也不迟。”

    “借钱?”太夫人端起茶盅啜了一口,轻声道,“你也是当过家的人。孩子成亲,可不是把院子收拾收拾就能完事的。这酒席的钱、开门的红包、抬嫁妆的打发……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用钱?”

    虽然颇不以为然,却没有把担子揽过去,让她别回娘家借钱。

    三夫人急起来。

    太夫人要是真下了决心让勤哥儿到三井胡同去成亲,她可里子、面子全没了。又后悔不该在三井胡同买宅子的,也就不会被太夫人逼到墙角了。再一想,如果没有三井胡同买宅子,又怎么能得了方家六千多两银子的家私……一时间,她心里乱麻似的,只想着怎样让太夫人打消这些念头。

    “我也算过了,”她立刻道,“到时候各家都会送贺礼来,足够婚事的开销了。向我娘家借个一、两千两银子足够了!”

    太夫人听着微微点头:“既然你都算好了。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然后端了茶,“我也累了,你也有事要忙,下去歇了吧!”

    三夫人不敢多停留,忙起身退下。

    等走到屋外,白花花的太阳一晒,这才惊觉得自己吃了亏。

    “我怎么没有提公中的钱!”她喃喃地道,“我们可是住在一起的。按惯例,应该有三百两银子的想当初,小五成亲、老四续弦,公中可都是拿了钱出来的。太夫人一句也不提,难道是不想出这三百两银子?凭什么勤哥儿成亲公中就不拿钱出来。到时候岂不全是我自己出?”

    可话已经说出来了口……

    她肠子都要悔青了。

    抬头看见绿树丛中翘起的飞檐。

    她脚步一顿,吩咐身边的人:“我们去四夫人那里!”

    有人低低地应“是”。

    三夫人眼角瞥去,看见一张温顺柔和的面孔。

    秋菱……

    她抿了抿嘴,转身去了正屋。

    “支勤哥儿成亲的钱?”十一娘有些惊讶地望着三夫人。

    三夫人点了点头,肘支在炕桌向前倾了倾身子:“四弟妹不是外人,我也不怕你笑话。这些年,我们两口子一直靠着月例过日子,这几年你三哥外放,手里才活络了些。偏生结了方家这门亲事,嫁妆就装了两船。为了勤哥儿的体面,我这边也不能寒酸。只好踮起脚来做长子,把私藏多年的体己银子拿出来贴了进去也不够,还准备回娘家借些银子把这边的新房粉了……”

    却提也没提之前分家得的财产。

    十一娘不由庆幸家里的中馈现在不是自己主持。

    “这件事得和娘商量。”她笑道,“如今家里的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三夫人已道:“我也知道。可这话实际不好意思向娘开口──这么多年我没办什么大事,长子成亲都说没钱,只怕是钱没有支到,先被娘训斥一番。我是想向四弟妹借点银子。等贺礼的钱一到,立刻就还上。”

    “勤哥儿成亲是大事。”十一娘道,“我现在没有当家,喜铺那边要到年终才有分红。不知道三嫂想借多少?”

    要是借多了,只怕会惊动徐令宜,到时候太夫人肯定也就知道了。

    三夫人想了想,道:“油漆大概要个一百多两银子,粉墙大概要个一百多两银子,还有幔帐、工钱……我看,最少要二百两银子。”

    十一娘松了口气。笑道:“三嫂像是看着我的钱匣子开的口──前几天侯爷正好给了我二百两银子过中秋节。三嫂先拿去用吧”说着,让竺香去开了箱笼,“记得把笔墨纸砚一并带来,三嫂也好给我立个字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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