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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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爷就看了三夫人一眼,道:“我特意提早几天回来,就是想兄弟们聚一聚。”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徐令宽说着,带着五夫人回了屋。

    徐令宁、徐令宽兄弟笑着就慢慢往东去。

    “……你在家里的时候,和吏部那些官吏也打过交道──他们虽然官小位卑,却十分精通部里的那些章程,你趁着这两天没有要正式递交文书,私下和他们多多走动一些总有好处。”徐令宜低声给三爷出着主意,“至于陈阁老那里,我会去打个招呼。”

    陈阁老是文渊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

    徐令宁点头,却担心别的事:“我怎么听人说,皇上这些日子要整治吏饧……我们这样走陈阁老的路子,会不会?”

    “三哥只是想留任,又不是想升迁,”徐令宜淡淡地道,“何况三哥评了‘优’。顺手人情,没有人往外推的。”

    三夫人一直和十一娘肩并肩默默地走在丈夫和小叔子的身后,听了徐令宜这样句话,松了口气。她精神一振,见两个儿子远远地跟在她们身后,悄声和十一娘说起自己关心的话题来:“贞姐儿的婚期可有了眉目?”

    “还早着呢!”十一娘笑道,“最早也要等明年!”

    “没想到你真把贞姐儿留到十六岁!”三夫人听着笑道,“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事情都挤一块了。”然后道,“前些日子我让甘老泉给你带话,她应该带到了吧?方县令次女只比长女大两岁,因为长女的婚事一直没有定下来,次女的婚事就跟着耽搁了。我们两家商量,今年九月份就把婚事办了,这样一来,方家的次女也好早点议亲。况且我们家勤哥儿也不小了,成了亲,正好一心一意地读书,说不定以后还能中个进士之类的。”她笑道,“这也是我和你三哥这么急匆匆赶回来的原故。”

    这么快!

    不过,勤哥儿也的确不小了……

    “九月正是秋高气爽,丹桂飘香的季节。”十一娘笑道,“这日子成亲最好了。刚才太夫人、五夫人都在,三嫂怎么也不吭一声,大家也跟着高兴高兴。”

    “我不是看着孩子们都在场吗?”三夫人听了笑道,“何况原也准备明天一早说给太夫人听。免得太夫人说我小家子气,沉不住气。说了个好媳妇就到处显摆!”

    “这样好的事,别说三哥、三嫂这做父母的,就是我这个做婶婶的听了,也为勤哥儿高兴。”十一娘客气地和她寒暄,“太夫人又怎么会说三嫂‘小家子气’呢?”说着,她携了十一娘的手,“话说到这里,我正好有桩事要和你商量!”

    十一娘心生警惕。

    三夫人这个人,虽然在大事上有些浅薄,可小事上绝对的精明。徐嗣勤马上要成亲了,家里缺的,不外是财产物和名声。她虽然主持中馈,可这些东西都不是她所有,未必就能做到。

    “不知道三嫂有什么事要和我商量?”

    三夫人就携了十一娘的手:“我想请你帮出面帮着我们家谨哥儿说媒!”

    说媒,有好几种。一种是如镇南侯世子爷和余怡清为王泽、十二娘说媒,什么事双方都商量好了,请有名望的人去为婚礼锦上添花,类似于现在的主婚人,请的也多是男子。还有种如刑部给事中黄仁的夫人和福建布政使王大人的夫人给五娘、钱明说媒,一个代表女方,一个代表男方,具体商量聘金、嫁妆。各家的情况不同,时常会出来女方嫌男主的聘礼少了或是男主赚女方的嫁妆少了的事,这个是时候,说媒的就要各自代表所托一方出面讨价还价……处理得不好,男方或是女方嗔怪起来,婚事有了变故,常会把责任推给说媒的,说是说媒的把话传偏了……这也是为什么一般人都不能喜欢做媒的原故。

    徐嗣勤连日子都订下来了,肯定不是会请她去做主婚人,而且这个时代也没有女人去做主持人的。那就是想让她出现和方家的媒人讨论聘礼、嫁妆的事了。

    如果是别人,十一娘还会试一试。可托她的是三夫人──她为人小气,雁过都想拔毛,不是自己的东西都要想办法变成自己的,更别说名正言顺地向女方要嫁妆了到时候她不怕掉底子狮子大开口,自己还没这个脸去向方家要!

    不过,既然三夫人开了口,也不好就这样拒绝。

    “我自生了谨哥儿就元气大伤,”十一娘委婉地道,“连家里的事都由娘在主持。勤哥儿的事,我只怕是有心无力了。”说着,笑道,“不过,我们侯爷常常问起勤哥儿什么时候成亲。三嫂如果能请侯爷给勤哥儿媒人,侯爷心里定会十分高兴的。”

    如果是想借永平侯府的名声,徐令宜去做主婚人,也是一样。

    三夫人听了很是失望。

    她想了想,道:“要不,我让我娘家的大侄媳妇来帮你?有什么事,让她帮着跑腿就是。你只到时候只管跟方家的媒人说说话,把具体的婚期定下来”犹不死心。

    十一娘就更不想答应了──谁知道三夫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既然这样,我看不如就请三嫂娘家的大侄媳妇做媒人好了!”她道,“你那大侄媳妇我也见过,是个精明、能干的。交给她,三嫂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三夫人心中很是不快。说了句“既然四弟妹不方便,那以后再说”的话,快步上前,昂首走在了十一娘的前面。

    四百八十七

    十一娘无奈何地笑了笑。

    回到屋里,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徐令宜:“……也不知道三嫂怎么就看中我。让我这个毫无经验地去给勤哥儿做媒。”她语含笑意,尽量把这件事说的轻松随意。

    徐令宜听了笑道:“你还没经验?贞姐儿不是你做的媒?十二姨不是你做的媒?你都没经验,还有谁敢说有经验!”

    “那不同。”十一娘辩道,“我那是牵线,成与不成,看两人的缘纷。三嫂上让我说媒──我怎么知道多少茶叶算是重礼?几套衣裳算是厚嫁?我去和方家的媒人说这些事的时候,难道还能把宋妈妈带在身边,方家的媒人说一句,我就回头和宋妈妈私语商量一番不成?”

    徐令宜听她说的有趣,忍俊不住大笑。

    小丫鬟端了汤药进来。

    十一娘不理他,径直端了青花小碗,一饮而尽,含了颗盐渍的橄榄在嘴里。

    徐令宜就问她:“你现在好些了没有?”表情很温柔。

    “好多了!”十一娘笑着点头。

    徐令宜望着的表情更显温和。

    顾妈妈抱着吃饱了的谨哥儿进来。

    徐令宜看着嘴角就弯成了一个愉悦的弧度,他小心翼翼地抱了孩子。

    谨哥儿立刻笑起来,高兴的冲着他直“哦哦”。

    徐令宜亲了亲儿子的小脸,坐到了炕上,提醒十一娘:“你快去梳洗吧!今天早点歇了,今天早点去娘那里──三嫂既然打了这主意,难保她明天不起个早床到娘面前去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姻缘。偏偏你身体不好,到时候娘答应也不好,不答应也不好……弄得大家都为难。”

    这点十一娘早想到了。

    她笑道:“我已经嘱咐值夜的婆子帮我注意着三嫂的动静了──无论如何要赶在三嫂之前给太夫人问安!”

    “鬼机灵!”满脸是笑。

    十一娘转身去了净房。

    谨哥儿就在父亲的怀里“啊!啊”地乱嚷。

    “你也是个鬼机灵!”徐令宜笑着又亲了儿子一口。抱着他了下了炕,在屋里随意走动。一会儿停下来看看摆在花几上的文竹,一会到厅堂看看挂着的五联珠大红灯笼,一会儿到长案前看看玉石葡萄盆景。

    谨哥儿安静下来,张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

    那边三爷和三夫人已经歇下了。

    “十一娘不答应!”三夫人蹙着眉头,显得有些闷闷不乐,“这件事可怎么办?”

    三爷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既然四弟妹不答应。那就找你母亲家的大侄媳妇做媒人好了你先前不也说,你这大侄媳妇精明能干,由她出面帮着周旋,你放心吗?”旅途的劳累让他打了一个哈欠,“你也早点睡了吧!明天去娘那里请安的时候,记得跟娘把这件事说了。”他嘟呶着,躺了下去,“方家的特意请了刑部刘侍郎的夫人做媒人。我们已经到了京里,就应该早点去拜访刘夫人才是,免得别人觉得我们不诚心。不管怎样,方县令这人挺不错的,何况你也说方小姐长得十分漂亮,不像知府家的小姐,矮矮墩墩、呆头呆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待三夫人俯身望去的时候,他已发出轻轻地鼾声。

    三夫人不由为之气结。

    她不禁推搡着三爷:“你先别睡啊!我还要话要说!”

    三爷被她这么一闹,睡眼惺忪地张开了眼睛:“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了!”

    “三爷!”三夫人不禁拔高了嗓子,“这可关系到勤哥以后的前途,你到底管还是不管?”

    三爷听了忙睁大了眼睛:“我怎么不管了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三夫人这才脸色微霁。她低声道:“想当初,要不是知府把你的政绩定了个‘差’,我又怎么会求到知府夫人那里去?我要不是去求知府夫人,又怎么会遇到方县令的夫人?”说到这里,她想到知府夫人那斜眼看人的不屑的表情,不由咬了咬牙,“要是知府夫人礼贤下士,好好和我说几句话,我又何苦和方县令的夫人搭讪?要不是和方县令的夫人搭讪,又何至于说起儿女的婚事──方县令的夫人也不用抱怨方县令眼光高,把女儿留到了十六岁,我也不会提起勤哥儿,说他被太夫人叫回了燕京,要亲自为勤哥儿保媒……”

    这些话,三爷已经听了很多遍了。

    妻子去求知府的夫人还不忘要面子,把知府夫人给惹毛了,待送走方县令的夫人就不怀好意地给妻子出主意,说什么方县令的哥哥和知府大人不仅是同科,而且还是多年的至交好友。与其求她给知府大人吹枕头风,还不如请方县令出面说项──这毕竟是男人的事,枕头风未必就管用。又说那方县令为人耿介,决不会在这种事上给人说项。可方县令有个毛病,就是俱内。只要是方夫人的话,方县令从不敢违逆。而方夫人这个人,又是个明理贤淑的,官场上的事,从来不插手。要是从前,自然是不可能的。可现在,方夫人有个心病,就是长女的婚事……要是两家做了儿女亲家,那又不一个样了……又语带讥讽说些“你们家看中人家,人家未必能看得中你们家”之类的话。

    想当初知府家的女儿那样的人品、相貌,想把女儿嫁给勤哥儿的时候都是一副降尊纡优的模样,何况方家书香世家,在清流中素有声誉……勤哥儿再好,没有这些读书人重视的功名,就不算好──这是他们夫妻这几年为两个孩子的婚事到处碰壁后明白的一个道理。

    妻子知道这是知府夫人在借机羞辱她,面皮涨得紫红的回了家。

    可没几天,就有“徐县令想给长子求娶方县令的长女,结果被方县令的夫人毫不留情地拒绝”了的话传出来……

    他们两口子知道这话是谁传出来的,可也没有半点办法。

    没想到方县令和夫人亲自登门拜访,向他们澄清这件事。

    这才有了之后两家的来往……而当妻子看到方县令长女的时,竟然真的就动了求娶之心。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事情竟然进展的很顺利──不管是他的考绩还是儿子的婚事。

    三爷闭上了眼睛。

    凭心而论,这门亲事他很满意。不管是亲家的为人还是媳妇的出身。

    长子的婚事定得好,次子的婚事自然也就顺利了。

    他不希望有什么意外,想早点把媳妇娶回家!

    靠在床头迎枕上的三夫人却没有注意到丈夫的小动作,她继续道:“我这些日子仔仔细细地想了很久。方家虽然是清流,可清流总要吃饭穿衣吧?何况亲家的大伯早是昨日黄花了。方家答应这门亲事,肯定是瞧中了永平侯府这块招牌。现在亲都没成,那些人就说方家小姐低嫁,要是成了亲,我们家勤哥儿在妻子面前哪还有夫纲可言?十一娘一向会说话,要是能请了她出面说媒,一来是议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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