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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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莲房快步朝外走去:“到了去给夫人请安的时候了!”

    珠蕊忙“哦”了一声,急步跟上。

    她们到时候,文姨娘、秦姨娘、杨姨娘都已经到了。

    乔莲房行了礼,默默地坐在了给她空出来的那张锦杌上,听文姨娘、杨氏和十一娘说话。

    有小厮进来禀道:“夫人,侯爷说,明天寅时就启程,让您派个得力的妈妈跟在四少爷的身边。”

    十一娘点头,小厮恭敬地退了下去。

    秦姨娘算算日子,明天元娘的二十一天道场就做完了,徐嗣谆这是要去给元娘上香。

    十一娘派了宋妈妈去。

    徐令宜和徐嗣谆在庙时盘桓了一天,黄昏时分才回府。

    徐嗣谆去了元娘的旧居。

    院子里的冬青树的叶片肥厚,依旧青翠可爱,但娘亲屋子里那些珠光宝器、熠熠生辉的摆设都不见了,只留下光秃秃的黑漆家具和一个个空荡荡的黑色多宝阁槅子,旁边低垂着半新不旧的靓蓝色幔帐,让原本光滑如镜的金砖也变得黯然失色,没有了从前的明亮。整间屋子如御了妆的迟暮的美人,骤然间失去了光彩,陈旧下来。

    徐嗣谆站在厅堂的中央,怔怔地望着对他还说十分空阔的五间正房,半晌无语。

    汪妈妈就在一旁低声解释道:“四夫人说,那些东西都十分的名贵,又是世子爷娘亲留下来的东西,万一丢失了一件可不是好玩的。让我们收库里。等世子爷成了亲,再交给世子爷。”

    那样好的东西,肯定有人觊觎。

    徐嗣谆点头,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始终觉得有些难受。

    他站在娘亲的半身影前,久久不愿意离去。

    在太夫人那里吃了晚饭,大家坐在西次间喝茶,徐令宜提起徐嗣勤去爬山的事:“……这几天正是姹紫嫣红,谆哥又有这样的喜事,你们兄弟商量着庆贺一番,也是锦上添花的好事。只是你们兄弟里有长有幼,爬山之事对谆哥和诫哥来说,太过劳累。我看,就让赵先生陪你们去西山别院一天好了。勤哥几个想去爬山的自去爬山去,谆哥和诫哥两个小的就留在别院里逛一逛好了。”

    徐嗣勤几个听了吃惊之余不免有些失望。

    吃惊的是徐令宜怎么知道了这件事,还郑重其事地安排好了行程──他们原来准备借口陪徐嗣谕去拜访同案,偷偷溜出去玩一天;失望的事这件事不仅被徐令宜知道了,而且还安排了赵先生这个授业恩师陪他们一起去。到时候束手束脚,哪还有什么快活可言。但徐令宜开了口,他们也只能低头应“是”。

    徐嗣谆却暗自高兴,知道自己跟母亲说的话起了作用。他没等喝茶的人散,他就迫不及待地将徐嗣诫送回了十一娘处。

    “母亲,母亲,”徐嗣谆拉着十一娘的衣袖,“爹爹今天说了,我们去西山。”又道,“不过,没说让我们烤肉。您再跟爹爹说说吧,到时候让我们在院子后头烤肉。”

    “烤肉可以!”十一娘考虑到现在是春天,“只能吃一小块。”

    徐嗣谆连连点头保证。

    他的肠胃不是十分的好,想烤肉与其说是为了吃,还不如说是为了好玩。

    “到时候我会吩咐雁容帮你准备的。”十一娘笑着应了。

    徐嗣谆没有了遗憾,兴高采烈地回去了。

    半路经过元娘的故居。

    他的脚步不觉地停了下来。

    “四少爷,我们快回去吧!”茶香不喜欢那间屋子。一想到那些看上十分光鲜的东西是个死人用过的,还把它陈设成生前的样子,她心里就有点发毛,“天色太晚了,明天还要早起去上课呢!”

    徐嗣谆没有听从她的劝告,去叩了门。

    来应门的婆子是老人了,见是徐嗣谆,立刻吩咐人把屋檐下的灯笼都点了起来,提了盏八角宫灯陪着徐嗣谆去了内室。

    徐嗣谆在娘亲的影像片刻,这才回了太夫人处。

    第二天早上他去给十一娘请安的时候,显得有些落落寡欢,问十一娘:“陶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十一娘有些意外。

    满屋子的人,却安静到了死寂。

    徐嗣谆喃喃地道:“我想吃陶妈妈做的茯苓糕。”

    “等陶成的腿好些了,应该就会回来了吧!”十一娘笑着拍了拍徐嗣谆的肩膀,“你中午放学的时候,我做茯苓糕给你吃!”

    徐嗣谆“嗯”一声,又高兴起来,和徐嗣诫讨论着过两天去西山都带些什么东西去吃的事。

    中午,十一娘依言做了茯苓糕。

    徐嗣谆掰开,中间雪白雪白的。

    他垂了眼睑,小口小口地吃着茯苓糕。

    十一娘看在眼里,让人打听陶妈妈的茯苓糕是怎么做的。

    第二次在茯苓糕里用了些葡萄。

    徐嗣谆吃了两个,从此再也没有说要吃茯苓糕的事。

    孩子们从西山回来没几日,就是太夫人的生辰,之后又是送徐嗣谕起程去乐山,准备五月端午的节礼,见邵家来请安的妈妈,一桩桩,一件件,虽然不要十一娘亲力亲为,可也不能全然撒手不过问,她只好请了雁容多多留意徐嗣谆:“……有什么,最先就来禀我。不要以为是小事,就马虎过去。”

    雁容恭声应是,和徐嗣谆身边的丫鬟茶香走的十分亲近。

    日子转眼间到了五月初,余杭那边有信过来。不管是罗振声还是五姨娘,字里行间都透着对十一娘怀孕的喜悦,徐令宜微微松一口气,把信交给琥珀放到自己的书房里,自己坐在炕边望着十一娘已经微微有些凸起的小腹笑着:“是个有福气的!”语气颇为感慨。

    十一娘一愣。

    徐令宜已笑着握了她的手:“马上要过生辰了,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四百一十八

    十一娘对生日没什么感觉。

    从前,父母会送她一件昂贵的礼物,但除了那件礼物,好象和平常的日子也没有什么两样。别人还可以和母亲说说“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之类的话,她没有一个说话的对象,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

    后来和徐令宜生活在一起。第一年她及笄,他送她一块三羊开泰的玉牌,玉质极好,雕工也细,她很喜欢,挂在了身上;第二年,他问她“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在她的认识里,礼物都是别人送的,自己伸了手要,就失去了意义,笑着应了句“不过是散生,侯爷不用那么破费”,徐令宜也不追问,提前几天送了她一支做工细致的赤金佛手提篮的簪子,倒也没有特别之处。今年又问了同样的话,还颇有些完成任务的味道在里面。

    十一娘晒笑,道:“又不缺什么,侯爷不必费心了。”

    徐令宜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过两天送了支赤金玉兰花簪子。

    两个簪子摆在一起,长短、做工、份量差不到哪里去,如果不是花色不同,倒像是一对。十一娘怀疑徐令宜是不是一口气打了十支、八支,只是簪头不同,以后每年拿一支出来应付就行了。

    所以她让琥珀吩咐外院库房的帮她做了个紫檩木的长匣子,里面铺了大红的漳绒,把两支簪子并排放了进去。

    “看我一共能收到多少支簪子!”她望匣子里空出来的尺长空间笑着关上了匣子,递给琥珀,“收了吧!”

    琥珀笑着应声而去。

    周夫人来访。

    “这孩子,倒顽皮的很!”她见十一娘没有怀孕妇人的丰腴,反而比之前更清减了几份,知道她还没有缓过气来,笑着问她:“喜欢吃酸的还是喜欢吃甜的?”

    “酸酸甜甜的都喜欢吃!”

    两人笑着说了几句闲话,周夫人拿了个红漆描金的匣子:“过两天你生辰,我只怕不得闲。就当是我提前给你祝贺了!”

    十一娘的生辰正好是端午节。

    她笑着道了谢,让琥珀收了,留周夫人吃饭。

    “你这样子,还是好好歇着吧!”周夫人执意要走,“等生了,我们再好好聚一聚。”然后去给太夫人行了个礼,回了公主府。

    周夫人前脚刚走,林大波奶来了。

    “几房住在一起,吃个饭,馒头都要蒸五大笼,还要给慧姐儿送凉席、蒲扇。你生辰那天我就不过来了。过些日子清闲了,我们再坐下来说说话。”

    送了对五毒绒花给她戴。

    那蜘蛛、蝎子做得栩栩如生,徐嗣诫见了躲在十一娘怀里大叫,大家看了哈哈大笑。

    十一娘拿了簪子给他看:“是假的。”又喜欢他,“摸摸看,毛绒绒的,可有意思了。”

    他怯生生地伸出小指头来触了一下,见那蜘蛛的脚抖了抖,又吓得把脸埋在了十一娘的怀里,须臾抬起头来,大着胆子触了一下,发现那蜘蛛只知道抖动,并没有爬动的迹象,胆子渐渐大了起来,用指腹摸了摸蜘蛛的背,果然如十一娘所说,毛绒绒的,很有意思,胆子越发的大起来,拿过簪子仔细地瞧,正好四喜端了碟黄灿灿的杏子进来,徐嗣诫眼珠子一转,猛地将簪子伸了过去,四喜骤然间见到个黑乎乎的蜘蛛,哪里还辩真假,吓得面白如纸,一声惊呼,手里的碟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几片,圆圆的杏子滚了一地。

    绿云“哎呀”一声,忙蹲下去捡杏子,几个小丫鬟见了,也都跟着蹲了下去。

    徐嗣诫没想到会这样,吓得呆在了那里。

    十一娘见了反不好教训,揽了徐嗣诫在怀里,一面对战战兢兢立在那里想哭不敢哭的四喜笑道:“没事,没事,把杏子拿去洗一洗就行了。”然后低了头对徐嗣诫道,“你看,闯祸了吧?以后可不能这样吓唬人了!”

    徐嗣诫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忙上前拉了四喜的手,把簪子伸到面前:“你看,是假的!”

    四喜吓得连退了几步,这才敢定睛看徐嗣诫手上的东西。

    见果真是只簪子,破涕为笑:“五少爷,您可吓死我了!”

    徐嗣诫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头。

    有小丫鬟进来禀道:“文姨娘来了!”

    “让她进来吧!”

    文姨娘撩帘而入,后面跟着梳了双螺髻,穿着水红色衣摆绣草绿色水浪纹的秋红。

    “这是怎么了?”她笑盈盈目光一转,“谁这么不小心。”

    十一娘指了炕前的杌子让文姨娘坐:“诫哥儿拿林大波奶送的五毒簪子吓唬人了!”她简明扼要地说了一句,然后笑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这里坐。”却心知肚明地用眼角瞟了一下秋红──她正和几个小丫鬟一起蹲着捡杏子,手脚轻快又伶俐。

    “过几天是夫人的生辰了,”文姨娘顺着十一娘的目光瞥了一眼,笑道,“也不知道送什么。正好前两天看见琥珀在给您绣帕子。您也知道,我的针线不好,我就让秋红帮着做了几方帕子。手艺粗糙,不成样子,倒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思。”说着,拿了几块帕子出来。

    白月、淡蓝、湖绿……都是十一娘惯用的素静颜色,或廖廖数针绣了个鹅黄色的小鸭子,或精耕细作地在帕子一角绣了两朵小小的并蒂的莲花之类。

    十一娘有些奇怪。

    文姨娘也不隐瞒:“是让滨菊帮着画的花样子。”

    十一娘笑着收了。

    文姨娘喊了秋红:“还不快来给夫人行个礼──夫人的针线在整个燕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能收下你的东西,那可是你的福气。”

    秋红神色微赧,上前给给十一娘行礼。

    十一娘这才仔细地打量她。

    长得白白净净的,五官清秀,表情略见腼腆。

    十一娘夸她:“这帕子绣得很好!”

    “是!”秋红有些紧张地道,“我绣了好几天。”

    很老实的回答。

    十一娘笑起来,让琥珀从自己的镜奁里拿了一对柳叶戒面的金戒指赏了秋红。

    秋红忙曲膝行礼道谢,站在了文姨娘的身后。

    文姨娘和十一娘说了半天话,永昌侯府的黄三奶奶来了。她就起身告辞了。

    待出了正院,秋红捂了胸口,长长地透了口气:“吓死我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文姨娘已去拧她的耳朵:“我是怎么告诉你的。你到好,见到夫人一句奉承的话都没有不说,还来了句‘我绣了好几天’……”

    秋红猫腰躲过文姨娘的手:“我,我还是第一次和夫人这样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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