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2 部分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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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宫里有消息传出来,说芳姐儿生了一个女儿。

    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孙辈的孩子。

    如果搁在平常人家,这也是件极大的喜事。只是搁在了皇家,这喜气不免有几份褪色。

    “……如果先前皇后娘娘生的是皇子也好些。”周夫人来找十一娘说体己话的时候,眼睛有些许的红肿,“偏偏生的是位粉妆玉琢的公主。这次太子妃也是女儿,皇上纵是高兴,只怕也有限。”

    十一娘让琥珀拧了冷帕子给周夫人敷眼睛:“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高高兴兴的才是。”

    周夫人听着眼圈里又冒出水光来:“我何尝不知道。只是想想我们家芳姐,没嫁的时候顺顺当当,就是生个水痘天花的,也不过几天功夫人就好了。谁知道突然被选为皇子妃,之后就没一天太平的日子过。难道真应了那句‘先甜后苦’的话?”

    “这是谁说的?”十一娘笑道,“人一生哪能没有一点波折的……”

    “是长春道长说的。”周夫人却叹着气打断了她的话:“她小时候,有一次遇然到长春道长,长春道长看着她的面相说的。当时还说她有‘百鸟朝凤’之命。我原是不信。现在想想,还真有几份道理。”

    又是长春道长!

    十一娘眉头微微蹙了蹙,只有拿周夫人自己的话劝她:“‘百鸟朝凤’是什么命格?姐姐心里还不清楚。既是如此,想必这次也有惊无险。”

    所谓算命、看相,有时候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是芳姐儿有了这样的事,周夫人才想起来。

    “有这样的命,也要受得起才行。”周夫人眉宇间露出几份郁色,“有些事,你不知道。当年先帝之所以立皇上为太子,除了皇上为人品行深得圣心之外,与皇后为皇上诞下三个嫡子不无关系……”

    这才是周家的心病吧!

    送走了周夫人和徐令宜说。

    徐令宜失笑:“周夫人竟然和你说这些。你可是国舅母。”

    十一娘没把自己放在那个位置,还真没觉得周夫人的话有什么不对的。现在想想,也觉得有趣。笑道:“那是因为我不说人是非,懂得什么是‘非礼毋视、非礼毋言’。”

    徐令宜眸子里含着戏谑望着她:“哦!”

    一面标榜不说人是非,一面却将周夫人的话说给了徐令宜听。

    十一娘脸色通红,旋即脸上露出几分异色来。

    难道她的潜意思里有种“徐令宜是个值得信赖之人”的安全感?

    念头一闪,她心里荡起几圈涟漪,人已被徐令宜团团抱住。

    “夫妻之间,就应该有商有量的。”他吻着她的耳垂,“以后也要这样。知道了吗?”

    温柔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几份强势的命令,让十一娘心里更纷乱。

    那边没有等到意料中的回答,箍着小人儿的手臂就紧了紧,把含在嘴里的柔软耳垂轻轻地咬了一下,半是强迫,半是诱哄地低声道:“听见了没有?”

    十一娘只觉得脸上烧得烫人,抿了嘴不说话。

    “听见了没有!”那个就用力咬了一下这个的修长的脖子,酥酥麻麻的,这个就痒得笑起来,那个听到这个笑,索性一路吻下去,把这个的衣襟也散了开来。这个又羞又臊,娇嗔着喊了声“侯爷”,那个“嗯”一声,低了头,隔着鹅黄底绣着草绿色梅花的肚兜儿就含了她胸前那抹朱红……

    两人正闹着,就听见琥珀隔着门帘子喊了声“夫人”,道:“秋雨过来回话了。”

    秋雨正是琥珀派去慈源寺问平安符的人。

    十一娘忙撩了衣襟,忍不住瞪了徐令宜一眼。

    徐令宜见她面红如霞,一双杏眼水光粼粼地斜飞过来,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心中一荡,亲了亲她的面颊,这才转身避了出去。

    十一娘端起一旁用来给她漱口的凉白开水一饮而尽,觉得脸上不那么热了,这才叫了秋雨进来回话。

    “济宁师太说,秦姨娘知道夫人有喜,诚心诚意地求了一符平安符,济宁师太特意帮那符加了持,在符角用朱砂各画了一朵小小的莲花。倒不一定要挂在屋门口,就是放在荷包里或是压在枕头底下、供在菩萨面前也是一样的。”

    秋雨说着,琥珀已去拿了那符过来,角上果然用朱砂画了一朵小小的莲花。

    平安符本身没什么问题,这个十一娘意料之中,有些意外的是济宁师太的慎重。

    “秦姨娘为什么要夫人挂在屋门口啊!”打发了秋雨,琥珀拿着那符正反两面仔细地打量。

    “想表表心意吧!”十一娘不以为意,“要不然,这小小的一平安符被压在了枕头底下,谁知道是她求来的。”又笑着吩咐琥珀,“济宁师太既然说是她诚心求来的,那就拿到太夫人的佛堂里供了吧!”

    琥珀笑着应声而去。

    太子妃突然传旨让十一娘进宫。

    十一娘吃了一惊。

    一个孩子刚刚做完洗三,一个怀了身孕没多久……都不是见客的最佳时候。

    “没事!”徐令宜拍了拍十一娘的手,“宫里我会打招呼的。除非是见了皇上,其他的人不必行礼。”

    “要是见了皇上呢?”十一娘的手不由捂住了腹部。

    “你不会见到皇上的。”徐令宜笑容狡黠,“我到内务府送了帖子,要见皇上。”

    十一娘这才落下心来按品大妆,想着还好是春天,要是夏天,岂不把人给热死。

    芳姐儿和太子住在北五所的撷芳斋。内侍领着她从神武门进去,过顺贞门、承光门、福碧亭到撷芳斋。一路上遇到的全是低品阶的内侍和宫女,别说是行礼,就是上前搭话都不用。

    撷芳斋不大,坐北朝南,一屋两厢。屋外立着的内侍、宫女个个神色肃整,屋内收拾得干净整洁,供奉着时令鲜花,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一点也看不出这是芳姐儿做月子的地方。

    见十一娘要给她行礼,靠在床头迎枕上的芳姐儿忙让一旁的女官扶了十一娘:“永平侯夫人如今正有身孕。”

    那女官见十一娘腰如柳枝还没有显怀,知道月份轻,不敢马虎,赶在十一娘蹲身之前将她扶了起来。

    “夫人千万不要和我客气。”芳姐儿让内侍把赐给十一娘坐的锦杌放到自己的床边,又吩咐屋里服侍的,“你们都退下吧!我有话和永平侯夫人说。”

    内侍、宫女齐齐应“是”,鱼贯着退了下去,芳姐儿的眼泪就象雨珠似地落了下来。

    “舅母,我找您来,就是想和您说说话。”

    十一娘忙掏了帕子给她擦眼泪:“那你别哭。你如今还在月子里头呢!”

    芳姐儿点了点头,接过帕子擦着眼角:“我也知道,就是忍不住。”

    “那就大哭一场好了!”十一娘就帮她掖了掖被子,“只是要记得,哭过了这一场,以后再也不要哭了。”

    芳姐儿微怔,然后眼角一红,扑到十一娘的怀里,伏在她肩头低声哭了起来。

    十一娘身子微僵。

    她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有人以这种亲昵而又信任的姿势依赖着她。

    良久,她的身体才渐渐松驰下来,手轻轻地拍着芳姐儿的背,像哄孩子似地安慰着她。

    四百零九

    哭声渐渐变成了抽泣。

    芳姐儿羞赧地抬头:“舅母……”

    “好些了吧!”十一娘望着她,眸子里满是笑意。

    芳姐儿点头,眉宇间舒展了不少。她用帕子抹着眼角:“娘每次来都强颜欢笑……我心里也苦闷……”

    可身份地位却让她不能随意倾吐。

    十一娘理解地点了点头。

    芳姐儿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生下女儿,皇上的失望,皇后的怜惜,太子的安慰……甚至父亲告诉她周家想送故交之女进宫固宠,母亲暗示她安排体己的美婢给太子侍寝,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也是眼前最为妥贴的做法。她只是有一口气在心里无法排除又没地方排除。

    想来想去,她想到了十一娘。那个在纵是件粗棉布小袄也要用五彩丝线盘了蝙蝠做扣子的女子……

    她果真没有让自己失望。

    没有虚伪的应酬,没有客套的敷衍,告诉自己“那就大哭一场好了,只是要记得,哭过了这一场,以后再也不要哭了”。

    就像母亲的,不管自己做的是否正确,不管这件事是否合时宜,严厉总在纵容之后。

    那一刻,再无顾忌,她遵从心底的愿意,大哭了一场。

    哭过,那口气也就消了。气消了,也就该面前现实了。

    有些话,也就不需要说了。

    十一娘看在眼里。

    芳姐儿出身公主府,又是个百伶百俐的,见她欲言又止,十一娘知道她已经恢复了冷静与理智,也把刚才发生的事抛到脑后,和她拉起了家常:“小郡主呢?跟乳嬷嬷在一起吗?可惜我身体不适,没能参加郡主的洗三礼。不知道小郡主长得像谁多一些?”

    没有好奇,没有惊讶,没有沉默,而是沐如春风地给了芳姐儿一个台阶下。

    芳姐儿有些吃惊,却又觉得十一娘的反应在情理之中。

    那样兰心惠质的女子,本就不应该是寻常的女子。

    她露出甜甜的笑容:“小郡主长得像我,由乳嬷嬷带着,每天下午都会抱过来给我看看。”说着,叫了一个宫女进来,“去看看小郡主醒了没有。让乳嬷嬷抱过来给永平侯夫人看看。”

    宫女应声而去。

    十一娘忙道:“可别吵了小郡主的瞌睡!”

    “她天天睡。”芳姐儿一直笑到了心里,“也无所谓吵醒不吵醒的。”然后和她说起小郡的手怎么小,头发怎么黑,看人的时候眼睛怎样亮,越说越高兴。抱了小郡主出来给十一娘看不说,还和十一娘聊到了酉时才放了十一娘出宫。

    徐令宜早在承光门前等,见她出来,急步上前:“你还好吧!”

    十一娘脸色有些苍白,急步出了神武门就吐了起来。

    有认识徐令宜的忙端了热茶过来,十一娘喝了两口茶,感觉好些了,忙示意琥珀快些回家。

    徐令宜给了那守卫一张名帖,也坐了轿子回了荷花里。

    一回到家十一娘就躺下了,什么也没有吃就睡了。

    徐令宜见她很疲惫,也不吵她,只吩咐琥珀几个准备宵夜。谁知道十一娘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觉得饿,吃了些白粥,又吐得一塌糊涂。

    “怎么又和从前一样了。”徐令宜很担心。

    “没事!”十一娘安抚他,“可能是太累了。休息两天就好了。”

    结果休息了两天也没有什么改善,把太夫人也给惊动了,只嗔怪徐令宜:“太子妃年纪轻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怎么能让她进宫去。”

    徐令宜只好站在一旁讪讪然地笑。

    十一娘忙他下不了台,忙劝太夫人:“是我怀象不好侯爷也没有想到又反复起来。”

    太夫人见她这样顾着徐令宜,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担心,怕她再有什么不适,商量着让田妈妈和万妈妈来服侍她。

    十一娘自然是满口答应,让琥珀从库里拿了四匹遍地金的妆花、四匹姑绒、四匹淞江的白绫,一对赤金佛手簪子、一对一点滴的赤金手镯,四枚赤金戒指,分赏给了田、万两位妈妈。

    两位妈妈谢了又谢,从此在十一娘屋里当起差来,尽心地调理十一娘的身体。

    十一娘的情况却不见好转,到了三月十五那天,竟然躺下了。

    田妈妈和万妈妈都觉得事情有些异样,细细地问十一娘,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十一娘苦笑:“就是觉得有怪味,闻着就心里不舒服。”

    两位妈妈和琥珀等人把屋里屋外的东西都查了一遍,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正奇怪着,十一娘又开始吐起来。

    田妈妈若有所思,站在十一娘的身边,闻到股若隐若现的香味。

    她心中一动。

    告了声罪,把十一娘用的东西都翻了一遍,却没有闻到与刚才闻到的香味。

    田妈妈心里打着敲,又闻到了那股若隐若现的香味。

    没有两息的功夫人,十一娘伏在炕边吐了起来。

    田妈妈不敢做声,去了太夫人那里。

    太夫人脸色变得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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