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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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娘自然是求之不得,忙让了位置给罗大波奶,自己坐在一旁看牌。

    七娘又端了绿豆水给罗大波奶解乏。几个人欢欢喜喜地玩了一下午牌。罗大波奶留下来吃了晚饭,起身告辞,这才有机会和送她出门的十一娘说上话。

    “听说,侯爷这几天都在为立谆哥为世子的事奔波?”

    罗大波奶专程来见她,自然不是为了陪太夫人打牌的。

    想到陶妈妈昨天去了弓弦胡同,十一娘早已隐隐猜到一些。闻言笑道:“大家都知道了!”

    罗大波奶含笑点了点头,委婉地问:“那,十一姑奶奶有什么打算?”

    既然是奉命而来,不问清楚也不好回复。

    十一娘表明自己的立场:“谆哥是元配生的嫡子,按律按理都应该继承家业。如今请封世子,也是理所当然的。”

    罗大波奶听了就露出几份尴尬来:“我听娘说,按规矩,谆哥封了世子,就要另设院独居。不知道十一姑奶奶有什么打算?”

    尽管早已接受了嫁到徐家来就是为了照顾谆哥的原由,可十一娘听到这番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如被蚂蚁咬似的刺痛了一下。

    她不由挺直了脊背,道:“谆哥是在太夫人膝下长大的,如果世子之位定了下来,我想,太夫人也好,侯爷也好,都会应该有所安排吧?至于我,自然是希望陶妈妈能到谆哥院子里做管事的妈妈。她可是大姐的乳娘,又是看着谆哥长大的!只是这请封的圣意还没有下来,现在说这些,不免为时过早了!”

    罗大波奶见十一娘神色肃然,更觉不自在:“十一姑奶奶的话有道理。说这些话为时太早了些。”然后匆匆地别了十一娘。

    琥珀望着罗府远去的马车不由有些忿忿然。

    “这个陶妈妈,太不安份了!我看,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一番才是。”

    “那到不用。”十一娘淡淡地道,“她原就是大姐留下来照顾谆哥的,如果谆哥自己设院子单过,她跟过去也是理所当然的。何况陶妈妈为人精明,有她在谆哥身边,也可以为我们担些责任。”

    琥珀知道十一娘说的有道理,可一想到陶妈妈在冬青的事里全身而退,现在又挑唆着罗家派大波奶出言告诫十一娘心里就特别的不舒服,还想说什么,抬头却看见几个小厮簇拥着穿着朝服的徐令宜朝这边走过来。

    他今天进宫去见了皇上的。

    琥珀忙打住了话题,跟在十一娘的身后给徐令宜行礼。

    “怎么站在这里说话?”徐令宜笑道。

    “刚送大嫂走!”

    徐令宜知道今天七娘请客,不疑有他,和十一娘往垂纶水榭去。

    “谆哥的事,可有眉目了?”路上,十一娘关切地问。

    “皇上准了。”徐令宜道,“只等在礼部奏请的折子上批红就行了!”

    “这么快啊!”十一娘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会拖些日子呢!”

    “快慢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徐令宜笑道,“皇上有了口风,礼部自然要快一些。皇上不开口,礼部自然要慢一些。何况谆哥是元配嫡子,又没有什么纷争。”

    十一娘点头:“那我们岂不要开始准备谆哥下定的事?”

    徐令宜点头:“我们这边,我准备请顺王做媒人,你意下如何?”

    “如果顺王答应,自然再好不过。”

    两人说着进了屋,徐令宜就从怀里掏了几张笺纸给十一娘:“你看看。派去沧州的人回的信。”然后去了净房梳洗。

    十一娘坐在临窗的大炕上仔细地看着内容。

    笺纸上写着,邵仲然那个房头子嗣一向不旺,曾祖父、祖父都是独子,到了他父亲这一辈,才有两兄弟,到了邵仲然这一代,从伯兄弟也只有三人,邵仲然行一,有个胞弟,一个堂弟。父亲有武秀才的功名,十分精通庶务,家境富足。母亲出身沧州大户。

    十一娘有些意外。

    没想到邵仲然的父亲很会理财。

    待徐令宜收拾完了,十一娘和徐令宜商量:“我看这件事,也跟文姨娘说说吧?这些日子,她一直为贞姐儿的事担心呢!”

    徐令宜听着眼底闪过一丝犹豫,过了一会才道:“让她听听也无妨。只是你不可心软,让她插手贞姐儿的婚事。免得和文家的人扯上关系。”

    所以上次才急着问她文姨娘都说了些什么吧?

    十一娘应喏,第二天一大早叫了文姨娘过来。

    文姨娘看着一喜,道:“邵公子的父亲今年才刚刚三十八岁。”

    十一娘不解。

    文姨娘笑道:“贫贱夫妻百事哀。邵公子的父亲精通庶物,又正值壮年,那邵家至少二十年都不用为钱财担心。要是定下了邵公子,有什么过不好的!”

    十一娘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

    之后说给徐令宜听。徐令宜冷着脸“哼”了一声:“她心里就只知道惦记着这些!”可也不能否定文姨娘的话有道理。可如果就这样决定与邵家结亲,心里还是有些可惜了李霁这样优秀的儿郎。

    正犹豫着,封谆哥为世子的旨意下来了。

    徐令宜接旨的时候表情很平静,反而是徐令宽很高兴,把谆哥高举过头顶转了两个圈:“谆哥,你现在是世子了!”

    谆哥吓得脸色发白,紧紧地抓住徐令宽的手臂哽咽着喊“五叔”。

    五夫人就在一旁拧徐令宽的胳膊:“你想把谆哥儿吓着啊!”

    太夫人看了也紧张地道:“快放下来,快放下来!”

    徐令宽讪讪然地笑着放下了谆哥。

    贞姐儿忙上前问他:“你怎么样了?”

    谆哥面白如纸,强露出一个笑容朝贞姐儿摇了摇头。

    十一娘寻找徐嗣谕。

    他独自一个人远远地站在院角的香樟树下,有背后合抱粗树杆的映衬下,他小小的身子显得单薄又孤寂。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喊他一声,那边却传来贞姐儿惊慌的呼叫:“谆哥!谆哥!”

    十一娘扭头,就看见谆哥正蹲在地上呕吐。

    糟糕,看样子是刚才受了惊吓!

    念头一闪,她已朝谆哥跑过去。

    徐令宜却比她更快。没等她近谆哥的身,他已抱着谆哥喊“大夫”了。

    院子里的人都慌了起来。

    徐令宽更是惶恐地道:“四哥,我不知道……”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徐令宜很冷静地看了他一眼,吩咐十一娘,“把谆哥身边服侍的叫过来,我们去外书房。”

    他们在徐家的正厅接旨,这里离外书房更近。

    众人跟着徐令宜匆匆去了外书房。

    徐令宜把谆哥放在会客厅的罗汉床上。

    五夫人已机灵地端了一张小杌放在床头请太夫人坐,太夫人却让给了二夫人:“你先帮他把把脉!”

    二夫人不客气地坐下,修长的手指搭在了谆哥左手的尺寸关脉上。

    “我没事!”躺在床上的谆哥虚弱地道,“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昏。”

    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二夫人。

    屋子里落针可闻。

    二夫人放下左手,把了右手的脉,这才朝屋里的人点了点头:“没什么事!可能刚才吓着了!”

    屋子里就有起起伏伏的长吁声响起。

    五夫人就戳了戳徐令宽,朝着徐令宜道:“四哥,都是相公不知道轻重。我看,谆哥庆贺世子宴的酒席让他出好了!”

    徐令宽一听,点头如小鸡啄米:“我出,我出!”

    三百四十一

    五夫人这是想把大事化小。

    徐令宜又怎么看不出来。

    他拍了拍徐令宽的肩膀,对五夫人道:“以后别在这样鲁莽了!”

    徐令宽连连点头:“不会了,不会了!”

    五夫人松了口气,露出笑容。

    二夫人适时站了起来:“大家都散了吧!让谆哥儿好好躺躺,吃两副安神的药就好了!”

    各人身边跟着的丫鬟、婆子闻言都退了下去,太夫人却坐到了小杌子上。徐令宽和五夫人等人自然跟着留了下来。就见太夫人拉了谆哥的小手轻声地问他:“你想不想吃点什么?要不,我让杜妈妈给你煮桂圆莲子汤喝?”满脸的担心。

    “我没事!”谆哥声音细细的,“就是想睡一会!”神色间有倦意。

    太夫人听了忙道:“好,好,好。我不吵你。你睡一会吧!”

    谆哥闭上了眼睛。

    十一娘却端了杯绿茶过去:“谆哥儿,来,漱了口再睡。”

    谆哥闻言又睁开眼睛,任由十一娘扶起身来服侍着漱了口,重新躺下。

    十一娘帮谆哥儿掖了掖被角,劝太夫人:“您先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看着呢!”

    太夫人略一思忖,就点了点头:“那好。我先回去了。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差人去叫我!”

    十一娘应喏,太夫人带着二夫人、徐令宽、五夫人回了内院。

    屋里只留下了徐令宜夫妇。

    徐令宜突然低声道:“你说,这算不算是场‘无妄之灾’呢?”语气里带着几份希冀。

    虽然说不信佛不信道,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踏实吧?

    十一娘含蓄地道:“否极泰来。谆哥儿不会有事的!”

    徐令宜点头。

    大夫气息喘喘地赶了过来。

    诊了脉,和二夫人说的一样,只是受了些惊吓,开了两副静心安神的汤药。十一娘吩咐琥珀去煎药不提。和徐令宜选了五月二十六日为谆哥儿封世子的事请客。

    徐府的管事们忙了起来,十一娘去了徐嗣谕处。

    夏季的丽景轩,一串红、木槿、草石竺、石榴、紫薇……开得灿若霞光。正在指挥着小丫鬟打扫庭院的文竹见到十一娘大吃一惊,低声吩咐小丫鬟去禀了徐嗣谕,自己则匆匆迎了上去。

    “二少爷呢?”十一娘笑着问她。

    “二少爷卯正就起了,吃过早饭就开始练字,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歇着。”一副生怕十一娘责怪的语气。

    文竹几个虽然是她挑的,可朝夕相处的却是徐嗣谕。如果他连身边的人一个都收服不了,还谈什么自立门户。

    十一娘笑着微微点头,看见沁香拥着徐嗣谕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母亲!”他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动作虽然规范却少了一份从容,因而显得有些拘谨。

    “我特意来看看你。”十一娘笑道,“听说你一早就起来练字了,没有吵着你吧?”

    徐嗣谕听着微怔,微微弯腰,正要行礼回答,十一娘却已朝他屋子去。

    他只好一面跟上,一面低声道:“我正好练得有些累了,想歇一歇!”

    “那就好!”十一娘笑着和他进了屋。

    三间的屋子,东边是卧室,西边是书房。

    他们去了书房。

    宽大的书案上摊放着写了一半的宣纸,搁在笔架上的狼豪笔笔尖凝着一滴墨,显然是得了信,匆匆迎出去的。

    十一娘只做不知。走到书案边观赏起他的书法来。

    “写得不好!”徐嗣谕微微有些羞赧。

    “不会啊!”徐嗣谕的字很秀气,十一娘很公平地道,“我觉得你的字布局玲珑,笔锋圆润,有清雅之风。不过,也少了些铮骨。如此下去,不免流于平常。”

    徐嗣谕眼睛一亮,道:“那照母亲的意思,怎么才能算是有铮骨?”

    “你收笔如行云流水,这点难得。可行笔时却无力,甚至露出几份犹豫来……”

    十一娘和徐嗣谕谈了大半个时辰的书法,然后去了徐嗣诫那里逗留了片刻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第二天,她又去了徐嗣谕那里。

    徐嗣谕惊讶地望着十一娘。

    十一娘只和他谈书法。

    徐嗣谕一开始还有些心不在焉,后来见十一娘讲得精彩,他渐渐溶入其中,开始和十一娘讨论书画。

    第三天,十一娘又去了……徐嗣谕把从前的旧作拿出来给十一娘看,两人又评论了一番,直到吃饭的时候十一娘才告辞。

    徐嗣谕送十一娘到门口,抬睑望着十一娘,轻声地道:“……我会好好练字的!”像在表明什么,又像在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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