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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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要请人来闹一闹,压一压才是。”

    是指晓兰母子的暴毙吧?

    “我正想为这个事和娘商量商量。”十一娘柔声道,“我看府里往年的帐册都有这个开支。正想来问问娘今年该怎么办?”

    言下之意是指今年要不要大办!

    二夫人听了就轻轻地咳了一声。

    太夫人就朝二夫人望去:“你的意思呢?”

    二夫人轻声道:“孩子才满月──我看还是照往年行事的好?”

    古人讲究天命,认为每个人的福禄寿禧一生都是有定数的。更讲究阴阳的平衡。阴生则阳消,阴涨则阳殆。如若随意打破即定的格局,在阴阳平衡的关系下,就有可能形成富多寿少的情况。

    她的意思是孩子还太小,过于奢侈会打破孩子天命的平衡,引起不好的后果!

    五夫人之前是想大办的。一来是如太夫人所言,想冲冲喜气。二来这是女儿出生后第一个女儿节──虽说公中各种支出都有定制,歆姐儿过满月十一娘按旧例拿了五十两银子,其他的费用都是他们自己出的。但他们又不是出不起。为了女儿,这点钱花得还是值得的!

    可听二夫人这么一说,她立刻改变了主意。

    “还是二嫂考虑的周到。娘,就照着二嫂的意思办吧?”

    太夫人心里也是赞同二夫人意见的,之前没有立刻表态,是怕五夫人多心。现在既然大家意见一致,太夫人微微颌首,吩咐十一娘:“那就照往年办吧!”

    十一娘应喏着,徐令宜、徐令宽两兄弟来了。

    互相见过礼,徐令宽立刻把女儿抱了过去:“今天有没有哭啊?”他问五夫人。

    五夫人走到丈夫身边,笑盈盈地望着女儿:“谁敢惹她哭啊!”

    徐令宽听了眉开眼笑:“孩子不舒服了就会哭。”意思是说今天服侍的好。

    大家听着都笑了起来。

    徐令宜的目光就落在了十一娘的身上。

    自从接手了家里的事务,十一娘多半的时间都在西花厅,纵是在家里,也常有管事的妈妈来示下。他虽然赋闲在家,两人相处的时间反而没有从前多,更没有了从前的那种安宁──他们今天还是吃早饭的时候碰到说了两句话。

    只见十一娘穿了件桃红色薄袄立在太夫人身边。乌黑的青丝绾了个寻常的纂儿,只在耳边坠了颗小小的南珠。静静地站在那里。安谧从容的如耳上的南珠,有一种安静的美丽。

    感觉到有人看她,十一娘侧脸,看见了远远地站在门口的徐令宜。

    他穿了件家常的靓蓝色杭绸袍子,双手背立,身姿挺拔。望着她的目光炯炯有神,又隐隐透着几分冬日般的笑意,让他的神色显得比平常都柔和了两分。

    十一娘微怔。

    王九保进京后,常有人来拜访徐令宜。徐令宜推托自己足痹复发,除了王励、马左文等几个老友,其他人等一律不见。窝在半月泮画画、写字。今天不知为什么,吃过早饭就去了外院,这时才回来。

    难道有什么高兴的事发生了?

    她思忖着,有些困惑地望着他。

    十一娘生着一双好眼睛。黑白分明,清澈明亮,如山涧的泉水般,让人看着心都澄净起来。但有时又如夜空的星星,亮晶晶的,闪烁着莫名的光芒,让你好一阵猜……

    徐令宜仔细地打量着十一娘。

    十一娘却有些尴尬。

    觉得他的目光太过专注。

    落在别人眼里还不知道会怎么说!

    她忙侧过脸去,眼观鼻、鼻观心地端正坐好,就听见耳边传了一阵大笑,还有徐令宽问徐令宜的声音:“四哥,您觉得呢?”语气里透着两份试探,两份小心翼翼。

    徐令宜见十一娘神色侧过脸去,敛眉屏笑地正襟危坐在那里,又想到她刚才瞥自己一眼时慌乱的目光……心中微微一笑。明知徐令宽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心绪却没有办法沉凝,话就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你们拿主意就行了!我不要紧的。”

    徐令宽听了张大了嘴巴,半晌没有出声。

    那边五夫人已娇笑道:“娘,您可是亲耳听见了的──四哥答应了。我们初二就开始,唱到初四。德音班、长生班、结香社,每家一天。”话说到这里,已很是兴奋,“到时候把周德惠、庚长生、白惜香全请来。这可是梨园界百年难遇的一桩盛事!”

    “老四今天可真好说话!”太夫人的目光一会儿落在徐令宜的身上,一会儿落在十一娘的身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徐令宜已明白徐令宽所求何事,身子微微僵了僵,很快又恢复了一惯的温和从容:“难得大家都高兴。”

    太夫人听了含笑点头。

    二夫人却若有所思地望着徐令宜笑了笑。

    当初说徐令宽“玩物丧志”的是他,如今同意徐令宽请戏班在家里连唱三天堂会的也是他……徐令宜颇有些不自在,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我今天和白总管看了看黄历。三月初十是好日子。想就选那天破土动工。早点修缮好了,也好早点搬进去过夏天。”

    “好,好,好。”太夫人听了连连点头,“那你们准备搬到什么地方住?”

    修房子得请工匠。男女授受不亲。屋里的女眷自然不能住在那里,得搬个地方。

    没等徐令宜开口,太夫人又道:“我看,就搬到垂纶水榭去住吧!那里虽然说是水榭,可当年你父亲在世的时候喜欢在那里垂钓,在水榭后面加了一个三间的小院子。诫哥儿跟着谕哥住在丽景轩。贞姐儿暂时跟我住几天。几位姨娘住到依香院去。你们俩口子,虽不十分宽敞,也不算逼仄。”太夫人望着十一娘,“你看如何?”

    花园里最宽敞的院子是妆照堂。可晓兰母子是死在那里的。让她搬到那里去住,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疙瘩。韶华院又在碧漪闸旁,到妆照堂的必经甬道与韶华院隔水相望。这样一来,徐令宜进出就不太方便了。太夫人这样的安排最好。

    十一娘望向徐令宜。

    这种事,自然得一家之主同意。

    徐令宜也觉得太夫人这样的安排很合理:“就依娘的意思。”又道,“我看下个月初六宜乔迁,就那天搬吧!”

    太夫人颌首。

    十一娘说起贞姐儿的事来:“……还是让她和我们住一起吧!免得您这边又要挪地方。”

    “现在是春天,从水面吹过来的风冷飕飕的,临水的屋子不能住人。”在这一点上太夫人比较坚持,“总不能让她和你们住在院子里吧?”

    贞姐儿大了,何况身边还有一堆丫鬟婆子,搬进去的确有些不方便。但麻烦太夫人,十一娘又很是不安。

    “让贞姐儿住我哪里吧!”一直坐着没有吭声的二夫人突然道,“也正好趁着这机会检查检查她的功课。看她丢了没有!”

    太夫人略一思商:“也好,就让贞姐儿住你哪里!”

    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等徐嗣谕等人来请安太夫人一说,徐嗣谕没有做声,徐嗣诫还太小没有什么反应,贞姐儿则很高兴,只有谆哥儿,拉了太夫人的衣袖嘟呶:“祖母,让大姐和我们一起住吧!”

    徐令宜皱了眉头:“你姐姐是要跟着二伯母学琴练字,不是去玩的!”

    谆哥吓得往太夫人身边直躲,半天都不敢做声。

    徐令宜看着就要考他的功课。

    他现在跟徐嗣谕一起在族学里读书。

    管儿子的功课,这是父亲的责任也是权力,后院的女人都不能说什么,包括太夫人在内。

    谆哥战战兢兢地站在徐令宜面前,磕磕巴巴地背了几句《幼学》。

    别说是徐令宜和二夫人了,就是十一娘也听出谆哥全然不在状态里──之前二夫人和太夫人都提前给他讲过《幼学》,他背得也挺溜的,可现在上了几天学,却好像把之前学的都忘了似的。

    徐令宽紧张地望着他。

    五夫人拍着女儿,有些心不在焉的。

    二夫人目露困惑。

    太夫人看着着急。

    十一娘只好朝着琥珀使眼色。

    琥珀转身出去一趟,就有小丫鬟隔着帘子禀道:“太夫人,饭摆在哪里!”

    二百七十二

    见谆哥背不出书来,徐令宜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扶着太夫人去了东次间。

    谆哥有些沮丧地垂头站在那里。

    十一娘上前半蹲着问他:“是不是心里有些害怕!”

    谆哥点头,眼睛里已有了泪花:“我会背。”

    十一娘柔声道:“那我们找个时间背给爹爹听,好不好?”

    谆哥大力地点头。

    十一娘牵了他的手:“我们先去吃饭去!”

    谆哥却不动:“要是我,我还是不会背呢?”即忐忑又茫然。

    “我们不当着这么多的人,悄悄地背给爹爹听,谆哥也会忘记吗?”十一娘小声地问他。

    谆哥的头垂得更低了:“先生问我,我,我也背不出来!”

    十一娘暗暗心惊。

    如果是这样,情况只怕有些不妙。

    不过这时候,更不能打击孩子。

    “那你背给我听,行不行?”十一娘试着问他。

    谆哥考虑了片刻,才勉强道了一声“好”。

    十一娘想起过年的时候,他当着大家的面背《幼学》……

    “我们先去吃饭。”她笑着抱了抱谆哥,“现在不想这些。好好地吃饭。要不然,你爹爹看见你拿着筷子挑着米粒吃,又要生气了。反正书已经背不出来了,我们就先把饭吃好吧!”

    “嗯!”谆哥小声应着,乖顺地由十一娘牵着往东次间去。

    走在前面的二夫人朝后瞟了一眼。

    可能是听了十一娘的劝,谆哥这次规规矩矩地吃着饭,举止间透着几份世家公子的从容不迫,反衬着一旁的徐嗣诫狼吞虎咽的,丫鬟喂他,他又不肯,自己吃又掉了米粒在桌上,还捡起来塞到嘴里,看上去很是狼狈。

    太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怜惜。

    五夫人却侧过脸去,一副没有看见的样子。

    徐令宜欲言又止。回去的路上小声地跟十一娘道:“我看搬到了丽景轩,还是找个借口让诫哥别上桌吃饭了。先让管事的妈妈们训一训再说。”

    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虽然他们暂时还不懂,但做父母的应该帮他们维护才是。

    十一娘也赞同,和徐令宜说起谆哥的事来:“……我私下问过他。他说有些害怕,所以背不出来……”

    “害怕,害怕!”徐令宜听了眉宇间露出几份不耐烦来,“不是害怕,就是担心,要不就是紧张。他今年都几岁了?难道能一直这样下去。”

    提出问题而不能解决,最好还是别再提这个问题了。

    十一娘笑着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三月三还是诫哥的生辰呢?”

    徐令宜哪里记得,“哦”了一声道:“那就趁着这个机会给他办一办。”又道,“你看要花多少银子,我让白总管拔过来。”

    十一娘想到今天五爷和五夫人的态度……徐嗣诫要的不是张扬,是隐忍。

    她拿了二夫人的话做借口:“孩子还小,大操大办的,容易折福。我看,到时候下碗长寿面就行了!”

    “你拿主意就行了!”徐令宜望向贞姐儿牵着走在前面的徐嗣诫,“既然跟了我们,总不能让他受苦才是。”

    十一娘笑着点头,回到屋里就对前来问安的秦姨娘和文姨娘讲了搬家的事,又吩咐绿云去跟乔莲房说一声。

    文姨娘没有异议,秦姨娘却犹豫道:“我,我能不能先看看日子再搬。”

    十一娘不解。

    文姨娘笑着在一旁解释道:“秦姨娘在屋里供了菩萨的。”

    十一娘虽然不信这些,可也不排斥别人信。

    “那秦姨娘早些做决定。免得到时候耽搁了动土的日子。”

    秦姨娘应声而去。半夜在院子里烧黄表祷告。

    文姨娘回到屋子里却和秋红、冬红、玉儿等人连夜缝裤腰带。

    “腰带在,人就在。要是腰带不在了,人也不用活了。”

    “是!”秋红等人想着各自的腰带里有二十万两银子的银票,拿针的手都有些哆嗦。

    乔莲房听了却是有些怔愣:“侯爷……搬到垂纶水榭,我和两位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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