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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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撑起那个家,一样能撑起这个家。何况这个家比那个家底子要厚很多。

    可这话却不能对十一娘说。

    刚嫁进门的媳妇想出去单过,那就是不孝──旁人会认为你不想侍候年纪渐大的公婆。

    她想了想,斟酌道:“成家立业。我也是想给你四哥找点事做!”

    十一娘笑:“那也不用让四哥去当帐房先生啊!”

    四奶奶想到罗振兴为了前程还去商量永平侯……她不由心中微动:“姑奶奶的意思是?”或者是太渴望罗振声能自立,她语气里不觉就透着几份希翼。

    “大哥都不担心四哥在家里吃闲饭,四嫂何必着急呢?”十一娘笑吟吟地望着四奶奶,说出一句完全不搭边的话。

    四奶奶听着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失落。

    她以为十一娘有什么好主意能让罗振声摆脱目前这种依附的状况。

    十一娘之前问那些话就是想让四奶奶对自己有一份希冀,这样,四奶奶才可能重视她的话,看见有效果了,她笑道:“大哥是嫡长子。家里的产业又是由母亲管着的。认真算起来,这一大家子的人嚼得都是大哥的。以后就是要分家产,分的也是大哥的应得的那一份。所以我说,只要大哥不在乎,四嫂不必着急。”

    四奶奶此刻才恍然大悟。

    这位十一娘拐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原来是想告诉自己,五姨娘就算是生下儿子,与自己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仔细一想,还真是如此。

    这么多年以来,家里的产业都是大太太掌着,嫡母的陪嫁庶子是没有份的,凭大太太的精明强干,只怕罗家的产业早就成了大太太的陪嫁。加上嫡子要承担祭祀,一般会多分一份祭祀的田,就算没有五姨娘的孩子,以大太太的为人,罗振声肯定分不到多少。

    自己成亲的时候,永平侯府就随了三百两银子的礼,加上徐家几房的见面礼,共有五百多两银子。

    人家未必就把那点银子放在眼里。

    她笑起来:“十一姑奶奶说的对。只要大哥不在乎,我们也不必着急。”

    和聪明人说话不费劲。

    两人相视而笑,抬眼看见五姨娘的住处。

    四奶奶想到今天十一娘的表现,又想到她的身份地位……不巴结,但也犯不着得罪。她索性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五姨娘是个不操心的,屋里的事全由六姨娘打点。现在有六姨娘帮着照顾五姨娘,您也可以放心了!”

    意思是说,有什么事也是六姨娘的主意,不关五姨娘的事。

    十一娘璨然一笑。

    六姨娘可是位身经百战的主。想当年,她对上要应付大太太,对下要应付四姨娘,还要抽着空子盯着五姨娘,只要四奶奶不掺合,像三姨娘这种只知道讨好大太太狐假虎威在罗家立足了的人根本不是对手。对六姨娘的战斗力十一娘可是很有信心的。

    “四嫂说的对。”她望着四奶奶眨了眨眼睛,“我们家姨娘是个性子绵和的人,没有六姨娘帮着,我哪里能放得下心。”

    十一娘毫不犹豫地把祸水引向了六姨娘。

    就让三姨娘和六姨娘过过招吧。说不定还能让三姨娘早一点意识到彼此间的差距,让五娘也消停消停──现在三姨娘不就是抱着五娘狠吗?

    四奶奶则掩袖而笑。

    五娘处处瞧她不起,踩自己的同胞弟媳不手软,说白了,不过是看罗振声没本事,仗着自己是个举人娘子,以后前程远大,只有罗振声求她的,没有她求罗振声的。既然如此,那就让她支持的三姨娘和有十一娘支持的六姨娘好好争斗一番好了。三姨娘赢了,自己与现在没有什么差别,反正她们母女都瞧不起自己;可要是输了,罗振声少了五娘和三姨娘这两个在背后捣腾的,在自己面前肯定会更老实。她自然乐得装糊涂。

    两人各怀各的心思进了五姨娘的门。

    六姨娘正服侍五姨娘吃早饭,见十一娘和四奶奶连袂而来,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

    没有想到十一娘竟然能说动太夫人和永平侯让她回娘家。

    她笑得比昨天更殷勤了:“十一姑奶奶吃了饭没有?五姐姐正在喝粥呢。十一姑奶奶要不要来一碗。这可是我一大早起来亲手熬的。”又和四奶奶打招呼,“四奶奶难得来一趟,快坐下来歇会。”

    五姨娘看见十一娘也很吃惊:“姑奶奶怎么来了?一个人还是和侯爷一起?”

    “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们给大哥和四哥拜年。侯爷还有事。”十一娘一面应,一面上前扶了五姨娘:“昨天一回去,侯爷就跟太夫人说了您有身孕的事。太夫人说,能为夫家添丁进口,是件好事。还特意赏了二十两银子让我带给您。侯爷也备了些药材、尺头让我一并带过来。东西我已经交给大波奶屋里的杭妈妈。”

    五姨娘听了松了口气,这才回头和四奶奶打招呼:“四奶奶快请坐。”

    而四奶奶见六姨娘招呼打得响亮,人却立在那里动也没动一下,知道她只是口头热情。又想着罗振声是三姨娘生的,十一娘又是专程来看五姨娘,自己在这里也不方便。就笑着和五姨娘、六姨娘打了声招呼,转身走了。

    话是说到了,至于会怎么做,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十一娘没有留四奶奶,笑着扶五姨娘上床:“您还是多歇歇的好!”

    五姨娘点头上了床。

    六姨娘就借口要收拾碗筷去了厨房,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十一娘就细声对五姨娘道:“六姨娘和您是一个屋里的姐妹,我和十二妹又是一个屋里长大的。六姨娘又是个聪明能干,有什么事,您托了她就成了。”

    五姨娘知道六姨娘的厉害,犹豫着点了点头。

    十一娘见五姨娘并不十分相信六姨娘,凭五姨娘的性情,要是自己说出来是和六姨娘换手搔痒,五姨娘肯定不愿意她拿十二娘做交换条件。真实情况不好和五姨娘说,只好编话:“六姨娘想帮十二妹攒一笔嫁妆,我答应出一部分钱……”

    五姨娘由己度人,这个理由却让她相信了。她点头,又担心起十一娘来:“那岂不是很大的一笔银子?你可不要苛刻了自己!”

    “我现在是永平侯夫人了,这点钱还是拿得出来的。”十一娘安慰五姨娘,“您直管放心安胎。其他的事有我呢!”

    两人叙叨了几句,五姨娘就催着她走:“……几位少爷还在正院。”

    十一娘见事情都交待的差不多了,又嘱咐了几句“好好保重身体”之类的话,然后去了正屋。

    六姨娘不免感叹:“五姐姐可守得乌云见青天,要享福了。”心里到底有点不甘,说出来的话带着几份酸溜溜的味道。

    二百二十四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该做的都做了,十一娘心中略定,吃过晚饭,带着孩子们回了荷花里。

    三夫人正送永昌侯黄夫人和黄三奶奶出垂花门,看见十一娘回来,黄三奶奶笑着和十一娘打招呼,目光却落在了徐嗣诫身上。

    木已成舟,有些事藏着掖着是对孩子的一种不尊敬。

    十一娘落落大方地向黄夫人和黄三奶奶介绍几个孩子。

    黄夫人微微一怔,随后露出亲切的笑容来:“我请了你婆婆明天去家里玩,四夫人到时候可要一起来才是。”

    十一娘笑着应“是”,和三夫人一起送黄夫人和三奶奶上了马车,这才带着孩子去了太夫人那里。

    谆哥叽叽喳喳地讲着和庥哥、诫哥玩投壶的情景,太夫人和徐嗣俭笑呵呵地听着,徐嗣勤却和徐嗣谕溜了出去,在屋檐下交头接耳。

    十一娘微微地笑──徐嗣勤也到了有烦恼的年纪。

    三夫人就若有所指地告诉十一娘:“家里今天来了很多客人,都是找侯爷的。侯爷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地震的第一天,反应自然有点大。

    十一娘笑得风轻云淡,答非所问地道:“三爷呢?怎么没见三爷?”

    三夫人很是意外,没有想到十一娘会回避这个问题──她是不知道呢?还是胸有成竹呢?

    犹豫间,太夫人已招了三夫人和十一娘一起去说话。

    “明天永昌侯府开春宴,后天是梁阁老家,初六是威北侯林家,初七是中山侯唐家,初八是我们家……”她把一直到元宵节的安排都说了,然后望着十一娘,“我听士峥媳妇说,初六她在家里宴请几位公主、驸马,想让你也去凑个热闹。我看这样,初六我去威北侯家,你去长公主府。”又看了三夫人,“家里的事,就全交给你了。”

    十一娘和三夫人曲膝应“是”,太夫人点头,见天色不早,打发媳妇回了屋,找了白总管来问话:“外面的情景怎样了?”

    白总管不敢有所隐瞒,低声道:“大家议论纷纷的,也有几位御史上书弹劾,说侯爷……”他语气微顿,“德行有亏。皇上均留中不发。”

    没有提阵前收敌……看样子这件事还有一阵子折腾。

    而回到院子里的十一娘却带琥珀、滨菊开了箱笼找细棉布料子。

    琥珀就在她耳边絮叨着:“……珊瑚姐姐说让您放心,五姨娘那里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会派了赶车的小六子来报给我们。让我们跟这边门房说一声。要是小六子过来别拦着不让进。到时候耽搁了时间。”

    “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十一娘笑着,从箱笼里拿出一块白底紫花的细棉布,“你们看这块怎样?我觉得做小孩子的亵衣挺好的。”

    滨菊掩嘴而笑:“小孩子穿什么亵衣。我看做件小袄吧?这棉布三两二钱银子一匹呢!”

    琥珀也道:“是啊。小孩子见风就长,这么好的料子做亵衣……还是做小袄吧!”

    “好看!”坐在一旁小杌子上吃糖的徐嗣诫突然道,“衣裳好看!”

    十一娘大笑,在徐嗣诫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你也知道好看!”

    他捂了嘴笑,嘴里的糖流满了手。

    十一娘让小丫鬟倒热水来给他净手,笑着问他:“给你也做一件好不好?”

    他深深地点头:“母亲也做。”

    “唉呀,夫人!”滨菊听了奇道,“五少爷喊母亲了。”

    十一娘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母亲这个词太书面,她真没太大的感触。

    琥珀听了却笑吟吟地跑过来:“真的,五少爷喊夫人了。”

    徐嗣诫见大家都很高兴,也跟着笑。

    十一娘又挑了几匹锦缎:“……给谆哥和诫哥做两件颜色鲜艳点的春裳。”又想到既然给谆哥和徐嗣诫都做,那也应该给徐嗣谕做两件。至于贞姐儿的春裳,只怕两件是不够的。只有等她回来再说。就又拿了两匹锦缎出来,商量滨菊:“二少爷年纪大些,不免内院、外院的走动,他的衣裳拿去针线房,做些燕京流行的新式样子。至于谆哥和诫哥的,就我们帮着做了吧!”

    滨菊笑着点头,见冬青低头在一旁清理布料,就语带调侃地道:“那可不行,夫人。这眼看着就要开春了,没有冬青姐姐,这么多的针线活,我们怎么做得出来!”

    “你要死了!”冬青红着脸去拧滨菊。

    滨菊笑着躲到琥珀身后,一双大眼睛却忽闪忽闪地望着十一娘:“夫人,冬青姐姐打我。”

    十一娘只是笑。

    冬青脸色通红,丢了布料:“我不嫁了。”

    滨菊笑道:“这倒奇了。我们什么时候说冬青姐姐要嫁了?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琥珀笑弯了腰。

    冬青羞得无地自容,转身就朝外跑,却和门外的陶妈妈碰了个正着。要不是旁边的小丫鬟眼明手急地扶了,只怕就要摔个仰八叉了。

    “这是干什么呢?”陶妈妈笑着进了屋。

    琥珀和滨菊只是抿着嘴笑。

    十一娘就让小丫鬟给陶妈妈端了杌子来:“妈妈可有什么事?”

    陶妈妈看了一眼紧跟着十一娘徐嗣诫,笑道:“我听外院的管事们说,侯爷为了五少爷的事被御史弹劾。所以特意过来和夫人说一声。”又道,“您看,要不要把五少爷送出府去避避风头。等过段日子风平浪静了再接回来就是!”

    十一娘感觉到自己的裙裾一紧。

    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徐嗣诫已神色紧张地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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