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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却没有停:“……毕竟是服侍过爹和您的,到时候一年若干银子养着就是。一百步走到了九十九步,犯不着在这个时候撕破了脸。”

    太夫人望了一眼十一娘,又望了一眼完全没有回避之意的儿子,脸上就闪过一丝笑意。

    “娘,您看如何?”徐令宜问太夫人。

    太夫人“哦”了一声,抬头笑道:“就依你所言。”又道,“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歇着吧。明天还要去西山别宫。”

    徐令宜和十一娘给太夫人行礼退下。

    路上,徐令宜主动对十一娘道:“我只说是皇后娘娘想趁着腊八之前去西山别宫泡泡温泉,三皇子陪伴,我护驾。其他的事我一概没提。你记得别说漏了嘴。”

    “妾身明白!”十一娘笑着保证。

    徐令宜就停下了脚步,笑望着她:“真不让我进门?”语气里有浓浓的调侃。

    十一娘愕然。

    怎么突然用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说话!

    徐令宜看着她瞪大了眼睛,灵动的眸子突然变得呆滞,觉得十分有趣。笑着转身朝前去。

    十一娘忙跟上。

    心里却打着小鼓。

    徐令宜这是什么意思?

    回到屋里,徐令宜在十一娘这里洗漱,然后要去半月泮。

    前两天不是好好的吗,又是哪里出了错?

    可让他去睡书房,这要是让太夫人知道了……她咬了咬唇,低声道:“要不,侯爷今晚就歇在这里吧!”

    徐令宜眼底闪过一丝戏谑:“我今晚要见几位幕僚。”

    十一娘怔住,继而满脸通红。站在那里,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又会错意了……

    而徐令宜看着她一副又羞又恼的模样,偏偏又要故作镇定,忍俊不住大笑:“我明天寅时进宫。”

    身姿挺拔,阔步而去。

    满屋子丫鬟都低下头。

    十一娘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半晌才叫了琥珀:“去跟乔姨娘说一声,让她别等门了,侯爷有事,今天歇半月泮了。”

    琥珀应声而去。

    到半夜,十一娘被一阵淙铮的琴声吵醒。

    “出了什么事?”她迷迷糊糊地问冬青。

    冬青已披衣而起:“我去看看。”

    不一会折回来:“乔姨娘在弹琴。”

    十一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你去跟她说,太晚了,大家都要睡了,让她明天再弹。”

    冬青应声而去。

    琴声并没有停,只是换了只曲子,偶有高亢之声传来,反而让人更睡不着了──好比楼上的人脱了一只鞋丢在地板上发出了一声巨响,然后第二只鞋迟迟没有落下般让人等待得心焦。

    十一娘用被子捂了头,勉勉强强地睡了一觉,赶在丑时起床梳洗。刚收拾完,徐令宜进门。

    他乍一看上去神采奕奕的,可眼角淡淡的红丝却泄露了他的疲惫。

    “侯爷一夜没睡吗?”十一娘有些担忧地问,端了羊奶给徐令宜。

    徐令宜一饮而尽:“睡了两个时辰。”

    睡了两个时辰的人怎么可能眼角有红丝。只有熬了通宵的人才会这样。

    这个时候说保重身体显得太没有诚意,他殚精竭虑了,她们才可能更安全。

    十一娘端了冬虫夏草饨得乌鸡汤给徐令宜:“早上喝些汤水暖暖胃,人会舒服些。”

    徐令宜点头,喝了一碗汤,吃了四个小包子。十一娘陪着喝了小半碗粥,又让人带徐令宜带了些肉饼带上。

    乔姨娘来了。

    难道是听到风声来给徐令宜送行的?

    不过,她的消息也太灵通了些。

    十一娘不动声色,让小丫鬟传她进来。

    快一个月没见到乔莲房了,她依旧一副袅袅柔姿。满头的青丝随意绾了个纂儿,穿一件月白色衣裙,清丽的如一弯水。

    看见徐令宜,她露出怔愣的表情:“侯爷也在……”

    徐令宜笑着点了点头,对她态度很和蔼可亲。

    十一娘见了,就吩咐小丫鬟给她端了杌子来,问她:“吃饭了没有?要不要加一点?”

    乔莲房斜睇了徐令宜一眼,低声道:“还没有……妾身是来给夫人陪不是的?”

    徐令宜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十一娘笑着让人给她端了一碗乌鸡汤,道:“可是为着昨天半夜三更弹琴的事?”

    “正是。”乔莲房有些不安地欠了欠身,“妾身没有想到您这边能听见。想来夫人一夜也没有睡好。全是妾身的不是。”

    十一娘淡淡地笑:“你也知道,因为怕吵着别人,就是贞姐儿也不大练琴了。”

    乔莲房听了更是不安,满脸通红地喃喃道歉。

    正说着,秦姨娘和文姨娘来了。

    徐令宜不由掏了怀表出来看时辰。

    “是我让秦姨娘和文姨娘过来的。”十一娘看着笑道,“侯爷要去西山住几天,也让两位姨娘来给侯爷送个行。”

    徐令宜颌首:“夫人费心了!”

    十一娘笑道:“本是妾身份内之事。”眼角睃向乔莲房,看她果然神色大变。

    两位姨娘给十一娘和徐令宜行了礼,徐嗣谕、贞姐儿和谆哥儿也一前一后的到了,等孩子们行了礼,十一娘先陪着徐令宜去给太夫人辞行,然后领着她们将徐令宜送到了垂花门前。

    徐令宜嘱咐徐嗣谕:“你是长子,我不要家的时候,要帮着母亲管束妹妹、弟弟。”

    徐嗣谕恭敬地揖礼应“是”。

    徐令宜朝着十一娘点了点头,然后由小厮簇拥着急步出了垂花门。

    十一娘待徐令宜的身影不见了,这才淡淡地道:“乔姨娘留下,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的目光都在乔莲房身上停留了片刻,这才给十一娘行礼,各自散去。

    乔莲房目光有些闪烁,道:“夫人留我可有什么吩咐?”

    “我们边走边说。”十一娘笑道,“乔姨娘的身体可好些了?”

    乔莲房道:“托夫人的福,一直吃着药。只是我底子虚,时好时坏的,让夫人挂念了。”

    十一娘听了在心里暗暗叹气。

    和她说话竟然一副夫人小姐间的社交辞令。

    做人小妾不可怕,怕的是做了小妾还没能正确地找准自己的位置……

    一百四十八

    “那就好。”十一娘笑道,“快过年了,姨娘要早些好起来才是。到时候侯爷看着也高兴。”

    乔莲房微微地笑,脸像三月的桃花。

    两人一路朝前走,十一娘笑道:“要不要换个太医瞧瞧?”

    换个太医吃些汤药,趁机好了算了。

    乔莲房却摇头笑道:“不用。这个章太医就挺好。”

    十一娘在心里叹气。

    机会自己已经给了……

    她淡淡地笑:“乔太太很久没来看你了吧?不如差了人请乔太太来看看你。有她陪着你,你心情也可好些。说不定病就好了!”

    乔姨娘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可十一娘的话正正说中她日夜思母之心,她笑着向十一娘道谢。

    十一娘就吩咐身边的琥珀:“去安排一下,明天接乔太太过府叙叙。”

    琥珀忙恭声应“是”。

    一行人回了院子。

    十一娘刚回到自己住的上房,文姨娘就来求见。

    她想了想,让小丫鬟带文姨娘进来。

    文姨娘脸上堆满了笑,进门就殷勤地好好地夸了十一娘一番,什么侯爷出门还让姨娘们一起相送,胸襟大度,她是平生未见之类的话。

    十一娘想到自己刚开始找客源的时候,也这样到处陪着笑脸,索性直言道:“姨娘,我不方便见文三奶奶。”

    文姨娘的笑容就凝在了脸上:“好歹看在我的面子上您见见。”

    十一娘让人端了小杌放在炕边,道:“姨娘,我是徐家媳,也是罗家女。你的处境我何尝不知道。我是笨人笨想法。觉得做人家媳妇的,和做朝臣的一样。那庙堂好比是婆家,宗族好比是娘家。只有一心一意为朝廷尽忠,为社稷出力,才能有高官享厚禄,受万世敬仰,光耀门楣、封妻荫子。同样的道理,做人家媳妇一心一意维护婆家,知道孝敬公婆,善待兄弟妯娌,教养子嗣,才能得到婆家人的尊敬。婆家人不敢怠慢了媳妇,自然也就不敢怠慢媳妇的娘家人了。姨娘想想,我说的可在理?”

    文姨娘听着怔住。道:“可我,并不是谁家的媳妇……”

    “那就更应该严于律己,循规蹈矩才是啊!”十一娘笑道,“一样米养万样的人。同样是丫鬟,也分那三六九等;同样是媳妇,婆婆相待也有亲疏。这可不是从天下掉下来的,全凭着个人的造化呢!”

    文姨娘垂了眼睑,半晌没说话。

    一口气吃不成个胖子。

    十一娘见南永媳妇进来,知道已是卯正,等会还要去太夫人那里问安,打发她:“姨娘回去好好想想我的话。”

    文姨娘起身告辞,目光有些暗淡。

    回到屋里,秋红低声道:“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敲打敲打乔姨娘,怎么说起我们来?”

    十一娘的话让文姨娘感触良多。她对乔莲房怎样一点也不感兴趣。难道她失宠了自己就能取而代之不成?反正压下去一个乔莲房,还不知道有多少个乔莲房在前面等着。而且,乔莲房越是高调,对她越有利──十一娘肯定要拉拢她们这些生过孩子的姨娘,她们的日子只会更好过。

    文姨娘把十一娘的话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秋红:“……她是正妻,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要是坐着她的位置,和她一样想得通透──反正这个家是我的,得失之间好比做生意。今天赔了,明天再赚回来。算起帐总是赚的时候多,赔的时候少就成了。想当初,没有罗元娘,我们那些生意能做得成吗?侯爷知道了又如何?还不是维护着罗元娘,把我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觉得是我搅得家宅不宁。也不想想,我就是那下迷魂汤的,也要她罗元娘心甘情愿地喝下去才能成局。出了事,还不是我背了这黑锅。说到底,不过是因为罗元娘是妻,我是妾罢了。我一心一意向着徐家,只怕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秋红听了迟疑道:“那,那我们怎么办?以前有罗元娘撑着,现在罗元娘不在了……侯爷可发了话,徐家没有亲戚做生意,要是有人说是徐家的亲戚找到内务府,全是冒充的官眷,直接入狱,不用跟他说什么。今年这么大的雪,做棉花生意肯定是一本万利。最少能嫌个十七、八万两银子。三夫人是个眼孔小的,有贼心没贼胆。五夫人指甲太深,一分钱不投,竟然要四、六开帐……没有了罗元娘这层关系,我们只能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谁说不是!”文姨娘望着漫开的雪花,“我看着这天上下的不是雪,全是银子。偏偏我们没本事把这银子捞到自己手里。你不知道,我一想就觉得心痛肉痛的,觉都睡不着。”

    说话间,秋红已给文姨娘上了热茶:“照您这口气,我们这位新进门的四夫人要做那贤良淑德的好人了?”

    “她做不做好人我不管。”文姨娘皱了眉,“要是这次三奶奶进京不能见到她,文家每年上奉给我们的二十万两银子只怕到时候没那么顺利地拿到手。这才是大问题。”

    “不会吧!”秋红犹豫道,“说起来,您为文家可做了不少事。要不是有您,文家的米哪能那么顺利地换成盐引?而且还是一比一的兑换,满大周文家可是头一份。您为他们赚了多少钱啊!”

    “所以才每年给我二十万两银子的红利啊!”文姨娘无奈地叹气,“你以为真有天下掉馅饼的事?”说着,她抚了额头,“真是件头痛的事。”

    “大不了不要这二十万两银子。”秋红道,“我就不信,他们就没有用得上我们的时候!”

    “你知道什么。”文姨娘苦笑,“托我们办的事我们没办成,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在徐家不像以前那样有说话权了。一个没有说话权的人,对文家来说等同于弃子。你爹原是我的奶兄,你又是从小在我跟前长大的,我把你从没有看外,事事都不瞒你。我就实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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