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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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嗣勤、徐嗣谕已上前给三爷和三夫人行礼,贞姐儿则给谆哥穿上鞋子,领着他一起过来给两人行礼。

    “你们都到了!”三爷和蔼可亲地望着几个孩子。徐嗣勤就给父亲使眼色,“爹、娘,祖母正在和四叔、五叔说话,我们到这边坐吧!”

    三爷眼底闪过诧异,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笑着应“好”,跟着徐嗣勤去了东次间。

    三夫人却是目光闪烁,拉了十一娘:“这是为什么呢?怎么让你在外面带孩子呢?”

    这事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十一娘笑道:“说是晓兰有了身孕!我瞧着孩子们在那里不方便,就把他们都带出来了。”

    三夫人听着面露不屑:“既然收了做通房,就应该教导她知道忌讳些什么才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听上去贤淑,我看也不过是假惺惺罢了!”

    看样子,三夫人是知道这个晓兰的!

    这是五房的事。十一娘不予评论,笑着陪她往东次间去。

    一百三十六

    一行人刚坐下,西次间的帘子撩了起来。

    五夫人扶着太夫人走在前面。

    她笑颜如花,太夫人的神色却有些严厉。

    徐氏兄弟跟在后面。徐令宜脸色铁青,五爷徐令宽小心翼翼地落在哥哥身后两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三夫人看见立刻迎了上去。

    “娘,”她扶了太夫人的另一边胳膊,然后笑眯眯地望着五夫人喊了一声“五弟妹”。

    五夫人神色自若地笑着和三夫人打招呼:“三嫂怎么这会才来?我们都等半天了!”

    三夫人哈哈笑:“早来了。听说你们在商量事,就和四弟妹坐了会。”神态间有几分黄鹤楼上看翻船的兴灾乐祸。

    五夫人眼底闪过不屑,笑着扶了太夫人往东次间去。

    十一娘和三爷迎上来给太夫人行了礼,兄弟、妯娌间打过招呼,分了主次坐下,丫鬟们开始上菜。

    大家静悄悄地吃着东西,席间只有轻轻的碰瓷声。

    饭后,众人像往常一样簇拥着太夫人往东次间去。

    太夫人突然在厅堂停住了脚步。

    “天色不早了,大家都各自散了吧!”她望着五夫人,“特别是丹阳,住在后花园,路不好走。”

    “娘放心,有五爷扶着我呢!”五夫人笑着望向五爷。

    五爷立刻上前扶了五夫人:“娘,我们先回去了。”一副巴不得快点走的样子。

    太夫人看着眼神一沉,嘴角微翕,欲说什么,五夫人已道:“娘,那我们先回去了!”维护着五爷。

    “回去吧!”太夫人声音里带着几分倦意。

    五爷听着了目光就流露出几份担忧来,可五夫人已朝外走。

    他扶着妻子,回了几次头,终还是和五夫人一起出了门。

    两人一走,气氛突然间就变得轻快起来。

    徐嗣勤笑嘻嘻地拉了徐嗣谕告辞。太夫人细心地嘱咐他们,三夫人也上前唠叨着“一路小心”,然后接了丫鬟的斗篷亲自给徐嗣勤系上。徐嗣谕看着直笑,弄得徐嗣勤满脸不自在。一旁的三爷就出来为儿子解围:“好了,好了。他都是这么大的人了。知道照顾自己的!”而徐嗣俭则拉着谆哥儿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贞姐儿看着直笑。场面很是热闹。

    十一娘见徐令宜远远地站在一旁,神色冷峻,想到自从“晓兰”事发后他还没有机会和太夫人单独待在一起,悄步走了过去:“侯爷,等会我先回去。侯爷陪着娘说说话吧?”

    她的提议正中徐令宜的下怀,听着点头:“那你路上小心点!”

    “侯爷放心。”十一娘笑吟吟地道,“妾身省得。”

    待送走徐嗣勤、徐嗣谕,三爷和三夫人也带着徐嗣俭走了。

    谆哥对徐嗣俭到是很喜欢,一直送到门口,才由贞姐儿领着下去歇了。

    屋里就只剩下了太夫人、徐令宜和十一娘。

    太夫人脸色沉了下来,一言不发地进了内室。

    十一娘朝着徐令宜使了个眼色,两人并肩跟了进去。

    太夫人已由杜妈妈服侍着上了炕。

    十一娘笑着上前将太夫人平常惯用的玄狐皮的褡子帮她搭上,轻声道:“娘给的那些帖子我还要好好看看。就先回去了。”

    太夫人微怔,估计也有话跟徐令宜说,没有留十一娘,想了想,让杜妈妈送她回去。

    十一娘忙推辞:“天色太晚了,我身边又有丫鬟婆子,娘不用担心。”

    太夫人神色疲惫:“好孩子,让我放心!”

    徐令宜也道:“让杜妈妈送你吧!”

    这种情况下,十一娘再说什么就有些矫情了,她笑着朝太夫人道了谢,由杜妈妈陪着出了门。

    外面雪已经停了,天空却依旧乌云密布,阵阵刺骨的寒风刮过来,雪屑飞扬,银粉漫舞。

    “四夫人小心点!”杜妈妈亲自扶了十一娘。

    十一娘哪里好让她扶,手腕一翻,携了杜妈妈的手:“妈妈也小心点。”

    杜妈妈望着握在一起的手,微微地笑,送十一娘回了院子。

    “妈妈进来喝杯茶再走吧!”十一娘留她,“天气怪冷的。”

    “太夫人那边可不能缺了人。”杜妈妈委言拒绝,“改日再来打扰四夫人。”

    十一娘笑着让琥珀送杜妈妈回去。

    二门口就有人影闪过。

    借着屋檐下的红灯笼,十一娘看见绫绸特有的洁白光泽。

    她大声喝道:“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立刻有丫鬟上前去拽人。

    中等个子,披了件玄色的妆花斗篷,飞一吹,绫绸里衬就扬了起来。

    “绣橼,你在这里做什么?”十一娘表情吃惊地望着眼前杏眼桃腮的丫鬟,继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在等侯爷吧?回去禀了乔姨娘,说侯爷有事,会晚些回来。你们记得安排人值夜。”又教训她,“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琥珀说就是了。不可再做出这等鬼祟之事来,又不是什么寒门小户人家的女子。”

    绣橼羞得满脸通红,低声应“是”。

    十一娘本是有意当着杜妈妈教训她的,可也不想做得太过份,笑着打趣道:“好了,你快回去吧。免得你乔姨娘等的急。这天寒地冷的,要是冻病了,我还要派了小丫鬟服侍你。”

    绣橼羞得抬不起头来,只知道唯唯应喏,如蒙大赦般转身离开。

    一旁的杜妈妈看着就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十一娘送了杜妈妈两步:“妈妈路上小心。”

    杜妈妈和她寒暄了几句,由琥珀扶着回了太夫人那里。

    十一娘松了口气,快步进了屋。

    屋里烧了地龙,热气夹杂着腊梅花的幽香扑面而来。

    十一娘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舒畅起来。

    绿云和双玉忙上前帮她解了斗篷,打了热水给她净脸净手,服侍她梳洗。

    待十一娘收拾完出来歪到床后的暖阁里,琥珀早已送了杜妈妈回来,正在暖阁等着她。

    “怎么一回事?那绣橼怎么跑到大门口去了。”十一娘散了发,歪在姜黄色大迎枕上,身上搭着大红遍地金妆花褡子,眼睛看着手里太夫人给的名帖,淡淡地问琥珀,“你可别告诉我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琥珀抿着嘴得意地笑:“她一天都鬼鬼祟祟地打听侯爷回来没有……没想到是杜妈妈陪着您回来的。要是换成了侯爷……”语气里颇有些遗憾。

    “啪!”地一声,十一娘的手掌就拍在了一旁的炕桌上。

    “所以你就吩咐值夜的妈妈,放她在大门口窥视!”

    目光如刀锋一样的利,表情如冰霜一样冷。

    琥珀心里“噗通”一下慌了起来,忙解释道:“我,我……”

    “你还不服气!”十一娘面容冷肃地望着她,很突兀打断了她的话,说出了一句欲加之词。

    “没有,没有……”这样雷霆之威,琥珀从来没有见过,她心里很是慌乱,隐隐又觉得自己做的不错,更有委屈和不甘,“夫人……”

    十一娘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你可知道太夫人为何要独宠二夫人?你可知道三夫人为何明知自己只是暂时理家却还要雁过拔毛?你可知道五房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你可知道侯爷怎样看待三位姨娘?你可知道大周那么多巨贾,为何只有文家能把嫡女嫁到徐家来?”她连珠炮似的提问,个个都不是一言两语能回答上来的,琥珀不由背脊发寒,脑子里一片混乱,偏偏十一娘又骤然地拔高了声音,“你可知道?”

    她已被这一连串的变故砸得头昏脑胀,目光茫然地望着十一娘,本能地摇头:“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十一娘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和失望,“不知道,你就当我的家,做我的主!”

    疲惫和失望,像针一样刺透了琥珀的心──十一娘从对她从来都是赞许有加,偶尔她和冬青意见相左,十一娘虽然什么也不说,却会默许屋里的丫鬟婆子照着她的意思去做……想到这里,她不由打了个冷颤。不,不,不……她和冬青不一样。冬青自从十一娘从福建回来就服侍她,自己却是大太太赏的!

    她直直地跪了下去:“夫人,我再也不敢了。”语气里透着绝望和哀求。

    前路崎岖,未来还不知道有什么待着自己。凭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走那么远。必须有一个自己的团队。罗家的人也好,陶妈妈也好,更倾向谆哥。向婆子之类,能力有限。而徐家诸人,真正有能力的早被各房揽了过去,剩下的多是平庸之辈。她所能依靠的,只有身边这几个丫鬟。偏偏冬青不擅长这些,滨菊又不适合这些,竺香年纪太小,只有琥珀,她最满意。只是隔着大太太这一层关系,得想个办法收服她才行。认真说起来,绣橼窥视的事,她完全可以像秦姨娘半路来迎徐令宜一样,不予理会──她们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只要她们不越过底线,她乐得睁只眼闭只眼让家里的气氛活泼些,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些。可琥珀没跟她打个招呼就自作主张把绣橼送到自己面前任自己踩,却坏在这个自作主张上了……正好给了她一个发难的机会。

    要她长记性,不下狠手是不行的!

    十一娘望着琥珀额头上晶莹的汗珠,觉得差不多了。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来,坐到我身边来。”

    琥珀望着那双素手,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一百三十七

    “琥珀,你也知道。你办事,我是最放心的。”十一娘携了琥珀的手,“可我真没有想到,你竟然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她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让琥珀惶恐的心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小姐,是我错了!”刚才的雷霆,现在的雨露,两相比较,感触更深。她愿意用任何代价来换现在的平静。

    “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要发脾气?”

    琥珀听着一怔,沉默半晌。

    十一娘知道她被自己的骤然发难震慑住,一时失了灵性,只知道一味的认错了。她表情认真地凝望着她:“是因为你自作主张!”

    琥珀本是聪明人,立刻明白过来。

    自从以衣饰试探十娘后,十一娘对她颇多依仗,她做起事也越来越得心应手,渐渐的,越管越多──好比这一次,她以为十一娘会很乐于见到年轻美貌的乔姨娘被打压,所以才嘱咐值夜的婆子含糊其词地回答绣橼,让绣橼以为侯爷就要回来了。这才有了大门口的窥视。

    这样的结果,十一娘未必就不喜欢。

    可不应该由自己拿主意。

    不管怎么说,自己只是十一娘身边的丫鬟!

    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夫人……”她脸涨得通红。

    知道就好!

    十一娘暗暗点头。

    她还有很多的困难要面对,所以必须保持身后固若金汤。

    “琥珀,你可知道五爷屋里的晓兰?”

    琥珀愣住。

    她不知道十一娘怎么会突然问起晓兰来。

    “知道。她是五夫人的陪嫁丫鬟,后来五夫人怀了身孕,就收在了房里。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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