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部分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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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宜……

    她不由心中一顿,冷冷地“嗯”了一声,终究没再提这话。

    “现在怎么办?”徐令宁颓然地倒在太师椅上,“四弟限我明天午时以前把所有事都弄清楚,给他一个交待!”

    三夫人想到丈夫昨夜未归,说是要和白大总管算帐,她还以为是被那些赶来上俸的管事们拉去喝花酒了。没想到却是去算帐了……她感觉到事情严重了,不由急道:“他不是最在乎脸面的吗?怎么会……”

    所以妻子才这样肆无忌惮吧?

    徐令宁眉宇间爬上疲惫之色。

    三夫人立在那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半晌,咬了牙:“我们去见太夫人!我做的事,我自己承担,谁也不拖累谁?”又道,“我又不是为了自己……那些省下的银子不还在帐上吗?”又道,“我这不是为了省些银子吗?”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出口。

    自己毕竟是勤哥儿和俭哥儿的母亲,太夫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要给他们两兄弟几分体面……

    了不起就不当这个家了!

    话又说过来,要是一个月以前,像这样走到哪里都有人迎进奉出,说句话大家都要察言观色,她还真舍不得这个位置。可现在却不一样了。没想到做米生意还有这样多的诀窍,有这样大的利润。难怪伯母她们都想着法子做生意了……自己现在毕竟是仰仗着永平侯的名义,多有不便,如果……

    她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徐令宁却是幽幽地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就有人拍窗棂:“三爷,三夫人,侯爷来了!”

    是秋绫仓惶的声音。

    事出突然,夫妻两人不由惊慌失措地对视了一眼。

    徐令宁毕竟是男人,这几年掌着徐家的事务,见多识广,很快镇定下来,沉声说了一句“请快进来”,又转身吩咐三夫人,“快去收拾收拾去。”

    三夫人慌慌张张张地“哦”了一声,小跑着进了内室,见内室空荡荡的,这才想起刚才丫鬟、婆子们看着夫妻的神色不对都退了一去,又跑出来喊秋绫。

    秋绫早开了正屋的厅堂门,吩咐丫鬟去迎徐令宜、沏茶,听见三夫人喊自己,知道三夫人是要重新梳妆,应了一声,亲自带了平时服侍的丫鬟打水端进了内室。

    徐令宜远远地就看见三房的大门紧闭,想到自己要徐令宁明天正午之前把事情交待清楚,猜测两口子肯定起了口角。叩了门,有意放慢了脚步。正好给时间让三夫人回避。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徐令宁看见徐令宜,不由苦笑。

    “四弟坐吧!”

    徐令宜却笑道:“算了,我也不坐了。范维纲回来了,请听戏。天寒地冻的,我瞧着三哥也没什么事。不如一起去吧!”

    徐令宁怔住。

    “我们兄弟好久都没有单独在一起说说话了。”徐令宜索性把话挑明了,“正好维纲请客,去喝两盅去。”

    徐令宁明白,徐令宜是有话单独和自己说。

    可这样急,又找了个没有任何破绽的借口……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念头闪过,他又觉得很是怅然。

    就算是打主意自己又能如何?毕竟错在自己!

    他起身吩咐身边的丫鬟:“我和侯爷出去吃酒了。你们跟夫人说一声!”

    丫鬟应声去了内室,徐令宁抓了一旁的斗篷:“走吧!”

    徐令宜看着眼前头发有些凌乱的哥哥,想到小时候他领着自己在后花园里捉蝈蝈,想着爹死后也是这样寒风刺骨的大雪天,两人一起立在罗家胡同口等罗老太爷下衙……

    他不由轻轻地喊了一声“三哥”:“你头发乱了,让丫鬟们帮着梳梳吧!”

    徐令宁摸着鬓角,半天没有做声,眼角却有水光闪动。

    他想到爹死的那年,两人一起立在罗家胡同口等罗老太爷下衙,这个还没能承到永平侯爵位的弟弟沉默地站在那里,对冷得直跺脚的自己说:“三哥,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扬眉吐气。让别人看到你就只知道笑,只敢笑……”

    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说的?

    并不相信。

    却不愿意敷衍他,压了他的决心,表情认真地点头:“行啊!我就指望着我四弟给我长脸的那天了。到时候我们兄弟在燕京里横着走。”

    那样的时光,什么时候不见了……

    一百三十

    “两兄弟又一起出去了!”太夫人面露失望。

    十一娘笑道:“平日的一些应酬侯爷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可如今年关将近,各地的封疆大吏有借故提前回京给皇上问安的,侯爷却是不能不见见的。”

    太夫人点头:“我何尝不知道。只是这段日子屋里热闹,心里有些舍不得。”

    十一娘笑道:“等到了明年初夏的时候就好了。”

    春天各地的封疆大吏会回京述职,以徐令宜的身份地位,应酬又会多起来。

    “等到明年初夏,天气回暖了,我们也多的是地方去。谁还要他陪着?”太夫人佯作不在意地笑着,三夫人来了。

    她穿了件大红色十样锦的妆花褙子,梳了牡丹髻,戴了赤金碧玉头箍,画了眉,抹了粉,沫了胭脂,打扮得隆重又华丽。

    看样子,两口子吵过架了……只有想掩饰什么,才会在那方面特别的注意……不会是被打了吧……

    十一娘暗暗猜测,上前和三夫人见了礼。

    太夫人则笑道:“这是去了哪里?”

    三夫人笑盈盈地上前给太夫人行了礼,道:“天气冷,待在家里没事,就整了一下箱笼。”说着,低头看身上的衣裳,“没想到还有件这样漂亮的褙子,就拿出来穿了来见您。怎样,还可以吧?”

    太夫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好看。这样亮眼的衣裳,过年的时候穿也好!”

    “真的!”三夫人笑道,“等会回去放好了,等过年的时候再拿出来穿。”

    太夫人就指了三夫人回头笑望着立在自己身后的十一娘:“你看,趁机向我诉苦,讨新衣裳穿!”

    十一娘笑道:“娘库房里不知道放着多少好东西。不如趁机赏些我们吧?我们过年穿了您赏的衣裳走亲戚,也有颜面。”说着,抿着嘴笑了笑。

    老人家,又有这个能力,谁不愿意做个散财童子招人喜欢。

    太夫人呵呵笑,对一旁的杜妈妈道:“真是搭不得腔。”

    “那也是您的好东西多,让年轻人都眼红。”杜妈妈态度不卑不亢地奉承着太夫人,让人听了十分舒服。

    太夫人果然很高兴,吩咐魏紫:“明天去开了库房,把宫里赏的几匹新式样的妆花、刻丝都拿出来给她们挑。”又道,“把丹阳也叫上。给怡真也留几匹。”

    “哎呀!”三夫人满脸惊喜,只是略略有些夸张了些,“托娘的福,这下可得好了!”

    十一娘莞尔:“娘心疼可来不及了!”

    太夫人只是呵呵笑。

    杜妈妈就道:“我们家太夫人的东西多着呢,只要你们有力气搬得走。”

    三夫人则转头对十一娘笑道:“这赶情好,我们还得多吃几碗饭才行。”

    惹得满屋人都笑起来。

    正好徐嗣勤三兄弟到了,问了安,忙问大家笑什么,杜妈妈把刚才的话学了一遍,徐嗣俭立刻道:“我也要做新衣裳。”

    三夫人伸出纤指,恨铁不成钢地点着小儿子的额头:“我什么时候缺你的吃穿了?”

    徐嗣俭支支吾吾。

    徐嗣勤见了忙笑道:“山外有山。见了祖母的东西,谁不稀罕。就是我也想。只因年纪最长,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逗得太夫人满脸是笑:“就是,就是。要不然,你母亲怎么一心一意念着我的那些东西呢!”

    谆哥儿听了在一旁奶声奶气地嚷:“我也稀罕祖母的东西!”

    大家笑不可支,气氛十分热闹。

    吃了饭,太夫人依旧千叮万嘱地送徐嗣勤和徐嗣谕出门,十一娘和三夫人、徐嗣俭待乳娘带了贞姐儿和谆哥儿歇下,这才辞了太夫人出门。

    太夫人年纪大了,睡眠日渐少了。戌时关了门,并不立刻就睡,常会和杜妈妈或是魏紫、姚黄聊聊天,打打叶子牌。今天也不例外,只是让屋里服侍的都去睡了,只留了杜妈妈一人。

    “去打听打听。”太夫人刚才脸上流露出来的慈爱与和蔼变成了精明和干练,“五军都督府的都督,除了老四,还有谁参与了巡城?再问问白大总管,昨天夜里老三和谁一起算帐?问问老三身边的小厮,范维纲范总兵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哪里听戏?听的是什么戏?两位爷什么时候跟范大人分的手?什么时候回的府里?”

    杜妈妈也一改刚才的笑容可掬,神色凝重地应了一声“是”。

    第二天巳初过一刻,太夫人已和住常一样,净了手坐在佛堂东间的暖阁里抄《心经》。

    杜妈妈轻声走进来。

    太夫人正襟危坐,笔走游龙,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怎样?”

    杜妈妈想到得来的消息,任是老成,也不由顿了顿才开口:“五军都督府的人说,没安排人巡城。白大总管说,三爷前天夜里一个人在司房里侍了一夜。三爷身边的小厮说,范总兵是大前天回来的,请了侯爷去听戏。侯爷和三爷是酉正三刻到的,戌初走的,亥正一刻回的府。”她尽量简单、不带感情的述说着所听到的一切,可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太夫人好像没有听见似的,直到收了最后一笔,这才抬头望着杜妈妈:“把这字裱起来,送给老三。”

    杜妈妈恭敬地弯下腰去,尊敬地应了一声“是”。

    太夫人伸出手。

    杜妈妈忙将太夫人扶起。

    太夫人去了佛堂的正堂,给供奉的观世音菩萨磕了三个头,上了三注香,起身依旧和杜妈妈去了暖阁。

    “昨天晚上,老三媳妇干什么?”声音很清冷。

    杜妈妈跟了太夫人快四十几年,早就知道太夫人的脾气,来前把太夫人可能问的话全都打听清楚了,在心里有了腹稿,这才来回的太夫人。因此这事太夫人虽然没有让杜妈妈打听,杜妈妈却是早就悄悄问了的。现在太夫人问起来,回答的也就不困难了。

    “听说一直在做针线,等着三爷回去。到了后半晌才睡。”

    “老四媳妇呢?”

    “吩咐值夜的妈妈和乔姨娘那边的人给侯爷等门。自己和往日一样,亥初左右歇了。”

    太夫人露出沉思的表情。

    “你看,是不知道呢?还是沉得住气?”

    “奴婢不知道。”杜妈妈深知此事的重大,自称也变得卑谦起来,“不过,前些日子晚香去见过四夫人,晚上侯爷就去巡城了。今天一早,侯爷没像往常一样直接去上朝,而是去了四夫人的屋子,在那里吃的早饭。听说吃早饭的时候,屋里服侍的全都退了下去。”说完,想了想,又低声道,“那边都是陶妈妈训出来的人,只能打听个大概,再多的,就打探不出来了。”

    太夫人听了微微颌首:“四夫人对陶妈妈怎样?”

    “刚进门没多久,外院的白总管指了马棚喂马的向丑儿的婆子去给四夫人搬东西。没多久,向婆子的孙女,就是那个被称做小芳菲的,被安排在后花园里扫地。没几天就顶了个嫁出去丫鬟的缺,升了二等,如今拿着五百文的月例。向婆子不知道多感激,逢人就说四夫人的好,还做了肉饼送给四夫人。和四夫人跟前的琥珀常来常往的,给琥珀做鞋做袜,很是亲热。”

    太夫人嘴角翘了起来:“她倒挺机灵的。”

    杜妈妈听不出太夫人这是在赞四夫人还是在赞向婆子,只好含含糊糊地笑着应了一声“是啊”。

    太夫人重新坐到暖阁里,拿起案头的一本《金刚经》……

    ……

    十一娘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做针线,玻璃窗挂着的月白色绸布帘子用银勺勺着,窗外的景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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