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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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面。

    现在,当库珀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这个女人时,他百分之百地相信她和这起盗画事件毫无关系。至此,他也准备好了写报告的一切材料。

    “罗马诺陷害了你,惠特里小姐。他迟早会对这幅画的被盗要求赔偿。你恰好找上门去,使他如愿以偿。”特蕾西感到她的心跳加快。这个人知道她是无辜的。他可能有足够的对乔·罗马诺不利的证据来洗清她的冤枉。他会找监狱长或州长谈话,使她从这恶梦中脱身。她突然感到呼吸困难起来。“那么,您能帮助我吗?”丹尼尔·库珀感到茫然:“帮你?”“是的。要求特赦或——”“不行。”她脱口而出:“不行?为什么?既然您知道我是无辜的——”谁会那么傻?“我的任务完成了。”

    回到旅店以后,库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光衣服,前去淋浴。他从头到脚搓了个遍,让那滚烫的水流冲洗了将近半个钟头。当他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后,他坐下来开始写报告。

    呈:J·J·雷诺兹   文件号:Y…72…830…412报告人:丹尼尔·库珀题目:关于雷诺阿油画《两位妇女在红色咖啡馆里》被盗一案我的结论是特蕾西·惠特里与上述油画的被盗无关。我认为,乔·罗马诺提请赔偿的意图是,佯装被盗,领取保险赔偿,然后将油画转卖某私人集团。目前油画可能已不在国内。鉴于该画颇负盛名,估计它会在瑞士出现,因为当地法律允许此等文物自由买卖。只要买主如实说出他买到一件艺术珍品,瑞士政府是允许保存的,即使它是偷来的。

    建议:鉴于尚未拿到罗马诺犯罪的具体物证,我们的公司将不得不向他支付赔款。此外,找特蕾西·惠特里是毫无意义的,既无助于找回油画,也无助于追回赔款,因为她既不知道油画,也不知道我已经查明的任何线索。补充一点,她将在南路易斯安那女子监狱监禁十五年。

    丹尼尔·库珀停下笔,想起特蕾西·惠特里。他想,男人们都会认为她是非常漂亮的。他想知道十五年的监禁将会对她产生什么影响。他当然不是真地关心此事,这与他毫无关系。

    丹尼尔·库珀一边在报告上签名,一边思考着他是否又该洗澡了。

    第九章

    老铁裤衩把特蕾西·惠特里分派到洗衣房劳动。在犯人们的三十五种工作中,洗衣服是最繁重的一种。那间热气蒸人的大房子里摆满洗衣机和熨衣服用的案子,待洗的衣服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进来。把衣服放进洗衣机,洗净后,拿出来放进篮子,再把那些沉重的篮子搬到熨衣部,这些工作不用动脑子,可是累得人腰都要断了。

    劳动从早上六点开始,犯人们每隔两个小时休息十分钟。一天九个小时下来,绝大多数女人都累得站也站不稳。特蕾西机械地干活,跟水都不说话,独自一人默默地想心事。

    当欧内斯烃·利特尔查普感到茫然。和三个星期前被关进监狱的那个胆怯的小姑娘相比,特蕾西好象是另外一个人。一定有什么原因,欧内斯廷·利特尔查普很想知道。

    特蕾西在洗衣房工作了七天以后的一个下午,一名警卫走到她面前:“我是来通知你,你被安排到厨房工作了。”这可是监狱中最让人眼红的差事。

    监狱里有两种伙食标准。犯人们吃的是肉丁炒菜、热狗、豆和质量低劣的烤食;警卫和监狱工作人员的饭由专业厨师制作,包括牛排、鲜鱼、猪肉、蔬菜、水果和各种诱人的甜食。在厨房工作的犯人有机会接近这些食品,她们经常大饱口福。

    当特蕾西去厨房报到,看到欧内斯廷·利特尔查普也在那里时,她并不怎么惊讶。

    特蕾西走到她跟前:“谢谢你。”她费了很大劲才在她的音调中掺进一些友好的成分。

    欧内斯廷哼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

    “你是怎么让我通过老铁裤衩这一关的?”“她滚蛋了。”“她出了什么事?”“我们有一套小小的规矩。如果哪个狱卒太他妈的番混,开始跟我们找茬儿的时候,我们就叫她滚蛋。”“你是说监狱长会听——”“去你一边的,监狱长怎么会那么好说话!”“那你们怎么能——”“这很简单。当那个我们想让他滚蛋的狱卒值班的时候,大家挨着个儿上诉。一个犯人报告说老铁裤衩污辱她。第二天,另一个犯人又控诉她施用暴力。然后又有人控告她从牢房里拿走了什么东西——比如,一个半导体——当然,这个半导体不久就会从老铁裤衩的房间里搜出来。这样一来,老铁裤衩就得滚蛋。狱卒们在这儿当不了家,当家的是咱们。”“你是因为什么关进来的?”特蕾西问。她对回答不感兴趣,重要的是跟这个女人套套近乎。

    “这不是欧内斯廷·利特尔查普的过错,你最好还是相信这一点。我有一大群女孩儿为我干活儿。”特蕾西看着她:“你是说——”她吞吞吐吐地说。

    “妓女吗?”她笑了,“不,她们都在大户人家当佣人。我开办了一个职业介绍所。我手下至少有二十个女孩儿。阔老们他妈的总是想找女佣人。我在最畅销的报纸上登了许多吹得天花乱坠的广告。当他们来找我时,我就把一个女孩儿安置到他们家里,那些女孩儿便会摸清他们家里的底细。趁他们的主人上班或外出时,她们就把所有的金银珠宝以及值钱的东西偷个一干二净。”欧内斯廷叹了一口气,“我要是告诉你我们捞了多少钱,你是不会信的。”“那你是怎么被逮捕的呢?”“天有不测风云,亲爱的。我的一个女孩儿在市长家里伺候他们吃午饭时,客人中正好有一个老太太是她以前伺候过并做了手脚的。当警察给她灌凉水时,她他吗的全招供了。结果,可怜的欧内斯廷就来这儿了。”她们两个单独站在炉子旁。“我不能呆在这儿,”特蕾西低声说,“外面有些事等着我去干。你能帮我逃出去吗?我——”“把洋葱切了。我们今晚做爱尔兰炖肉。”她走开了。

    监狱里的耳目多得令人难以置信。一件事情早在它发生以前,犯人们就能知道。如果被称为“下流女人”的犯人偷听了电话或偷拆了监狱长的信件,所有这些情报都会被认真的搜集起来,送到有权威的犯人手里。欧内斯廷·利特尔查普是犯人中的头号人物。特蕾西知道警卫和犯人们都听欧内斯廷的。自从其他犯人得知欧内斯廷成了特蕾西的保护人以后,特蕾西在也没有被人欺负过。特蕾西警惕地等待着欧内斯廷进一步和她接近,但这个黑大个总是和她保持一定距离。为什么?特蕾西很想知道。

    在那本发给新犯人的长达十页的官方小册子中,第七项条款规定:“严格禁止一切形式的性行为。不允许一名以上的犯人同时躺在一张床上。”现实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犯人们经常拿这本小册子中的某些规定来开玩笑。几个星期过去了,特蕾西每天都看到一些新犯人来到这所监狱,而且遭遇都和她一样。那些性功能正常的新犯人无一幸免。她们战战兢兢地走进牢房,同性恋狂们虎视眈眈地等在那里,这出戏是在事先安排好的舞台上演出的。在一个可怕而又充满敌意的环境里,搞同性恋的女人是友好的、富有同情心的。她会邀请她的牺牲者到娱乐室去,在那里她们会一起看电视,当这位同性恋者握住她的手时,新犯人会依从她,生怕伤害了她唯一的朋友。这位新犯人很快发现别的犯人全都离她而去,她对这位同性恋者的依赖感越发强烈起来,于是亲昵行为开始了,最后,她会心甘情愿地委身于她的唯一的朋友,为她献出自己的一切。

    那些拒绝献身的人就会遭到强奸。在来到这所监狱的三十天内,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都会自愿或不自愿地从事同性恋活动。特蕾西惶惶不可终日。

    “当局怎么能允许这种行为发生?”她问欧内斯廷。

    “这已成为一种制度,”欧内弟廷解释说,“宝贝儿,所有的监狱都是如此。你无法使一千二百名得不到男人抚爱的女人从别的女人身上获取温存。我们不只是在追求性欲。我们是在追求权利,是向那些老爷们显示我们的权利。新来的犯人是所有搞同性恋者的老婆。这样,谁也就不会欺负她们了。”特蕾西清楚地知道她正在听一个专家讲话。

    “不光犯人,”欧内斯廷继续说,“狱卒们也不是好东西。一块鲜肉刚进来时,总是紧张得不得了,需要点儿真正的安慰。就在她烦得要死的时候,女狱卒就会给她点儿海洛因,但这位女狱卒的目的是想换来点好处,懂吗?结果这个新犯人就会委身于女狱卒,于是就得到了她的安慰。女些男狱卒就更不是东西了。他们有牢房的钥匙,一到夜里就钻进牢房,尽情地享受一番。他们可能会使你怀孕,但是也能给你带来很多好处。你要是想吃棒糖或会见你的男朋友,只要把屁股撅给他们就行了。这就叫交易,全国所有的监狱都在实行这套制度。”“这太可怕了!”“这才能活命。”牢房的灯光照在欧内斯廷的秃头上一闪一闪的,“你知道她们为什么离不开口香糖吗?”“不知道。”“因为这些姑娘要用它堵住牢门的锁眼,好让他们锁不上门,夜里她们就溜出去互相拜访。我们只遵守我们想要遵守的规定。干这种事的姑娘们可能太傻了,但她们是聪明的傻子。”

    监狱里的风流韵事屡见不鲜,情侣之间的礼仪甚至比外面还要严格。在一个不正常的环境里,女犯们创造和扮演着假夫妻的角色。“丈夫”在这个没有男人的地方承担男人的义务。她们都已改名换姓。欧内斯廷叫欧尼;特西叫特克斯;芭芭拉充当鲍博;凯瑟琳成了凯利。“丈夫们”把头发剪短或剃光,而且不干琐碎的事情。被统称为“老婆玛丽”的骑妻子们要为“丈夫们”打扫卫生、缝补和熨衣服。洛拉和波利塔为赢得欧内斯廷的青睐你争我夺,打得不可开交。

    争风吃醋的现象非常普遍而且常常导致暴力行动。如果“丈夫”发现“妻子”在院子里凝视另一个“丈夫”或和别的“丈夫”讲话,就会勃然大怒。情书在监狱里满天飞,由“下流女人”负责传递。

    情书被叠成小三角形,名曰“风筝”,所以很容易藏在乳罩或鞋子里。特蕾西看见过女人们趁去食堂或上工的路上擦肩而过时传递“风筝”的情景。

    特蕾西经常看到女犯人和警卫做爱。这是一种出于绝望、孤独和屈从的爱情。女犯人的一切都依赖于警卫:她们的食物、她们的健康,有时还有她们的生命。但特蕾西对谁都不动感情。

    性活动日以继夜地进行着。它发生在洗澡间、厕所和牢房里,夜间还有透过铁栅栏用嘴部进行性活动的现象。属于警卫的“老婆玛丽”夜间常被从牢房带到警卫的宿舍。

    熄灯以后,特蕾西就躺在床上,用手捂住耳朵,不让自己听到声响。

    一天夜里,欧内斯廷从她的床下拉出一盒大米,把它们撒在牢房外面的走廊上。特蕾西听到其他牢房的女犯人也在干同样的事情。

    “出了什么事?”特蕾西问。

    欧内斯廷转向她,厉声说道:“没你的事儿。你他妈的老老实实在床上呆着。”几分钟以后,从附近一个刚刚关进去一名新犯人的牢房里传来可怕的尖叫声:“噢,上帝,不。别这样!放开我!”特蕾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感到一阵恶心。那尖叫声持续了很久,最后终于变为绝望而又痛苦的啜泣声。特蕾西紧闭着双眼,胸中怒火燃烧。女人怎么能对女人干这种事情?她原以为监狱已使她变得坚强,但当她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她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她决定不向欧内斯廷吐露自己的真实感情。特蕾西漫不经心地问:“撒米干什么?”“这是我们的防备手段。如果狱卒偷偷进来戏弄我们,我们就能听到声音。”

    特蕾西不久就理解了犯人们称进监狱为“上大学”的原因。监狱的确是一所学校,但犯人们所学的东西都是歪门邪道。

    监狱有各式各样的犯罪专家。她们经常交流诈骗、进商店盗窃和从醉汉口袋里偷东西的方法,切磋施展美人计和识别便衣警察的手段。

    一天早晨,特蕾西听到一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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