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第19部分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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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让呆了一下,扫视一眼柳乘风的眼神,这俊秀的少年百户。,那眼眸之中,分明透lu出无穷的杀意,甚至是他的手,居然也不知不觉的搭在了锦春剑的剑柄上,浑身上下,宛如伺机而动的猎猫,随时要张开血盆大口,将猎物撕咬干净。

    陈让怒了,一个百户,居然敢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对自己如此放肆,他狠狠的瞪了柳乘风一眼,正要破口大骂。

    而恰在这时,牟斌却是狠狠拍案,怒道:“柳乘风,你当着本指挥使,就是这样话的吗?下次若再如此,本官非治你不敬之罪不可。”陈让的脸sè变了。

    牟斌这时候站出来,让他有劲使不出,表面上是在呵斥柳乘风,又何尝不是警告自己不许再生事。

    现在柳乘风顶撞自己,牟斌骂也骂过,他陈让若是这个时候再不肯罢休,到时候别人只会他没有规矩。

    陈让只好住嘴,愤恨的看了柳乘风一眼,冷哼一声。

    这种尔虞尔诈的事,柳乘风又怎么会不知道,牟斌虽然呵斥自己,可是暗地里,却是帮自己挡了陈让的怒火。柳乘风心里这时候想:“就是陈让又如何,指挥使大人以为我争不过他,可他要真和我当众翻脸,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不过既然牟斌拿出了好意,柳乘风只得道:“大人,是卑下言重了。”“嗯”牟斌吁了口气,看着柳乘风,转怒为喜,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柳百户回去做好准备吧,明日清早的时候,迎春坊就由你这百户担起干系了,好好的做。”

    柳乘风点了点头,告辞出去。

    这大堂里,锦衣卫的几个巨头各自喝着茶谁也没有再做声,良久之后牟斌淡淡道:“迎春坊这个地方,是内阁的意思,几位大人有考校柳乘风的意思,实在话,不管是宫里还是内阁,还真没有几个对咱们锦衣卫上心的如今出了个柳乘风,虽然他行事乖张了一些,可是也为咱们卫所争了不少好处,既是自己人”牟斌到这里,眼角的余光扫视了陈让一眼,风淡云清的道:“就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两家话,若是这里有人和他有si怨,那就si下里解决可要是敢在公事上给他下绊子,不给他行个方便,牟某人有言在先”牟斌冷笑,眼中掠过杀机:“不管这人背后有谁做后台,牟某人也要用家法处置了他。”锦衣卫内部的家法极为苛刻,三刀六洞、削皮剔骨无所不用极其,牟斌这句话威胁之意很是浓烈,意有所指。

    陈让想要几句,可是看到牟斌脸上的冷意,却也是无可奈何,心里只是叹息:“早年的时候,这牟斌哪里敢这样和我话,现在东厂被人砸了干爹却一直没有出面,反倒让我在这锦衣卫所里被人看轻了,哼,等着瞧吧,迎春坊这里头的人也未必是那柳乘风碰的了的,

    到时候不需干爹动手,就可结果了他。,…

    其他几个同知、佥事纷纷道:“大人不必吩咐下头的人也知道怎么做,有柳乘风在,咱们锦衣卫的腰杆子也硬了几分,怎么会和他为难。

    温正捋须,含笑不语。

    “那么就散了吧。”牟斌慢吞吞的道:“内阁那边,本官还要去复命一下这是刘健刘学士亲**代下来的,对了,温佥事,令爱成了诰命夫人,牟某人今日先道个贺,若是什么时候摆酒庆贺,切莫忘了给我下一张帖子,咱们同僚这么多年,竟还不知府里有个千金,哈哈…”牟斌放声一笑,亲近之意很是明显。

    陈让冷哼一声,起身道:“大人,陈某还有事要做,告辞。”扬长而去。

    温正看了陈让的背影,淡淡的道:“陈同知这个人,未免也太不识趣了。”

    牟斌呵呵一笑,并没有接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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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要把迎春坊接过来?”

    柳乘风和王司吏一边牵着马,一边并肩前行,听了柳乘风的话,王司吏的脸sè不禁有点儿凝重了,慢吞吞的道:“这迎春坊背后可是不简单,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往常的时候,虽然是走马街百户所管辖着,可是那里的东西,便是千户所也极少插手的,这是烫手的山芋啊。”柳乘风其实也略略听闻了一些迎春坊的事,北京的大运河,穿过护城河,由一条水道入城,而迎春坊就是这水道的终点站,那里,不但有大量的货栈,大批的商贾,因为是货物贯通南北的中转地,所以汇聚了三教九流,各sè人等。

    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是最让人头痛的,你若是置之不理,势必会让这浑水更浑,可你要管了。又不知会牵涉到多少利益。

    柳乘风倒是不怕干涉到别人的利益,真正令他深思的,是北镇府司为什么把这迎春坊划…归到自己的名下,这到底是考校,还是根本就是想看笑话?

    这主意,到底是谁出的。

    牟指挥使?

    柳乘风摇摇头,牟斌的利益,暂时是和自己一体,不烟huā胡同每个月会送一笔银子到牟斌的府上,牟斌这锦衣卫指挥使,也需要有个先锋式的人物,提升锦衣卫的地位。

    陈让吗?似乎这个人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就是他的干爹,秉笔太监、东厂厂公,未必也能插手锦衣卫冉部的事。

    “真是头痛啊。”柳乘风愁眉不展的苦笑一声,随即打起精神:“不过既然把事情接下来,也不必怕,那些帮闲如今也操练的差不多了,是该出来做点事了,待会儿你去知会老霍一声,让他们那边做点准备。”王司吏应了一声是,便滔滔不绝的将迎春坊的事出来。根据王司吏所,要整治迎春坊,就必须除掉三患,所谓三患,首先是地痞泼皮,别看地痞泼皮好对付,其实这种人最是牛皮,一呼百应,这些人都是各地聚到京城来的闲汉,因为寻不到营生,便相聚一起四处勒索人的钱财,这些人其他地方的泼皮不同,多是悍不畏死之辈,几年前顺天府倒是有人下决心要整治,拿了不少人,可是后来,却是乖乖把人都放了。因为这些人的同伙,竟是胆大包天,谁拿的人,他们就夜里闯进这家人屋子里去,放火恫吓,甚至是在街面上巡视的差役,一旦落单,他们一声呼喝,许多人一拥而上,提着棍棒殴打,待大队差役出现,他们又如风一样散去。

    更有人挑拨寻常百姓,大肆喊冤,是顺天府缉拿良民,邀功请赏,诋毁顺天府声誉,以至于连顺天府的门口,隔三差五都被人堆上午粪。

    大家都是吃皇粮的,碰到这些不娶命的人,结果惹来一身sāo,谁还有兴致再整治,结果自然是无疾而终,再无人奔管了。

    其实市井无赖,倒也罢了,其化两患才厉害,除了他们,还有商患,这里面的商,并不是寻常商人,他们既是jiān商,同时背后又隐隐站着一些朝廷命官,在那迎春坊里欺行霸市,手下又蜷养了不少打手,谁干涉到他们利益,他们也敢拼命。而一旦官府来拿,往往又碰到了铁板,最后也是无人敢惹。

    最难惹的,就是道门了,这里是南北互通之地,虽这里的水道只是通往运河的支流,却承担着大量货物人口进出的渠道,所以天下各处的道门都在这里开坛收徒,一些道门倒也罢了,却也有一些较大的道门,门下的徒众竟有数千之多,甚至一些达官显贵也都参与其中。

    这三患在迎春坊里都是极难根治的,尤其是道门,因为深入人心,徒子徒孙遍布京师,很难连根拔起,而且牵涉也是不,一不

    心,就可能踢到铁板。

    柳乘风一面听,心里一面想:“如此看来,这迎春坊比我想象中还要麻烦一些,这里毕竟是通商之地,流动人口极多,要整治,只怕没这么容易。”

    王司吏见柳乘风默不作声,继续道:“大人,依学生看,这迎春坊既是个麻烦,对大人却也未必是个机会,大人想想看,指挥使大人为何将迎春坊划…拨到大人名下,这里头会不会是有考校的意思?”

    柳乘风笑道:“大人们怎么想谁知道,你怎么看。”

    王司吏见柳乘风问自己的意见,立即肃然起来,正sè道:“这就看大人怎么想了,若是大人想拿出点作为来,该整治的自然要整治,可是大人若是以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倒不如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毕竟真要着手治理,不动静太大,只怕也要得罪不少人,与其如此,不如放任自流。”

    柳乘风沉默了一下,慢吞吞的道:“放任自流是个好办法,不过我这午人骨子贱,偏偏讨厌别人在我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从前不统辖这块地也就是了,如今既然划…归到了我的名下,让我无动于衷,却是不可能。”柳乘风看了看天sè,那天边的云层翻滚,宛若万马奔腾,深吸一口气:“做事,要无愧于心的好,我不是什么好官,也不算什么好人,可是却知道,有些事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去做,可是有些事你就是强

    了我,我也非做不可。”!。(。。 )

    第一百一十四章:出大事了

    金秋十月的月初,天高云淡,阳光崭lu出来,那依靠着河堤的枫树层林尽染,姹紫嫣红。。。 河水在烈日之下,升腾起一层皑皑白雾。

    秋风扫过,落叶飞入河中,随着河水向着河道的尽头。

    学而报已经连续刊印了七八份,足足用了三四天的时间,上高王的文章才算连载完毕,这上高王文采斐然,如今在士林市井之中倒是得到了颇多的赞誉,许多人翘首以盼,就等着太子的文章出路。

    光禄寺大夫王文博,这几日也都是愁眉不展,他是内阁的人,现在越来越感觉到要出事了。

    上高王的文章写得这么好,太子当真能胜他?若是不胜,那可就完了。

    今日一清早,到了光禄寺的值房,王文博连署理公务的心情都没有,坐在案牍上,焦灼等待。

    几个堂官过来,随口和他寒暄,大家都知道大夫大人心情不好,所以话时都陪着心,都尽量将话题往其他地方引,如今去买学而报已经不用拥簇排队了,据学而报已经拓展了业务,和各家酒肆、茶坊、甚至是杂货铺子有了约定,让各家店铺清早的时候到报馆去领取一批报纸到各家店铺去发售。店家们每卖一份报,都能获得几文的好处,而且销路又好,也肯来进货。

    所以只要报纸出来,直接打发个厮去拿就奔了。

    其实何止是王文博?这里的堂官,也都在关注着此!不过所有的人,都变得出奇的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一个书吏匆匆进来,道:“诸位大人,报纸已经买来了。”他手里拿着十几份报,都是这光禄寺衙门里请他代购的。

    值房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站起来,王文博急不可耐地道:“拿来。”书吏连忙将报纸呈上,其他几个堂官也纷纷各自取了一份,随即坐回各自的位置上查找文章。

    “找到了今日果然是太子的文章。”王文博心里打了个突突,眉宇变得凝重起来,几乎有些不敢去看,提心吊胆地看了一眼,脸sè已是骤变。

    太子的文章,仍然只刊载了三百字,只是一个起头,只是从第一句开始看,与那上高王的高下就已经立判了,上高王的文章,细腻而文字优美,对仗得极好。太子的文章,平淡而无奇,大毛病没有,却透责一种俗气。

    再往下看,也看不出什么,毕竟只是个起头,不过管中窥猫、以见大来看,太子和上高王的文章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完了……”

    王文博的脸sè骤变,整个人动弹不得,直愣愣地看着那平淡无奇的三,整个人像是痴了一样。

    这时候,已经有人拍案了,一个堂官冷笑道:“谢迁以直扬名天下,想不到竟是这种人,上高王的文章比太子的文章有天壤之别,谢迁却是阿谀迎上,如此作为,难道就不怕千夫所指,不怕贻笑大方吗?”

    大明到了弘治时期,直名已被看作了一个人德行的最高标准,从太子文章的起头,再对比上高王的文章,几乎所有人都可以认定,那谢迁果然是有失公允,如此来,谢迁就是那一日朝议上冲突的引子,上高王含冤,当然要闹一闹,太子和那个什么锦衣卫百户却上前殴打,也是令人发指。

    “大jiān似忠,便是谢迁这种人,亏得这样的人也能入阁,真是笑话。”“哼,他这内阁大学士,也算是到头了,等着看国子监的上书和言官的弹劾吧,诸公,你我皆食君禄,何不一起弹劾这谢迁,看这谢迁到底有多厚的脸皮,还敢窃据把持圣器。、,

    有人慨然大喝一声,这堂中的官员有的沉默,有的却是道:“好,算我一个。”

    王文博这才回过神来,大喝一声:“休得无理,事情还未水落石出,太子的文章只是出了一点端倪,胜负未分,诸位何必如此ji愤?再者……………”平时大家对王文博待之甚恭,可是今日,他的话却被人打断了,尤其是几个年轻些的堂官朝他冷笑,其中一个道:“大人这是什么话?高下已判,还有什么胜负没有分晓出来?那谢迁媚上欺下,德行有亏,大人还要维护他吗?”

    王文博气得不出话来,那几个ji愤的堂官也不作理会,看都不看他一眼,双目之中闪lu出鄙夷之sè,冷哼一奂,回自己的值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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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府。

    李东阳今日半休,所谓半休,是弘治对内阁的一种抚恤,考虑到内阁大学士们的年纪不,每隔十日,就准许歇息半日可以到正午时才入内阁直房,李东阳如平日一样的早起,家里的族弟李东栋此刻已是拿了报纸来给他看。

    他这族弟比他了二十多岁,现在并没有出仕,倒不是他的学问不好,而是为了避嫌。

    这内阁大臣的子弟,但凡要参加科举,若是高中,往往会被人质疑,在弘治元年的时候,当时的礼部尚书长子就曾考中过进士,于是当时士林非议不断,无数人上书弹劾,状告这尚书徇si舞弊,这一下便是捅了马蜂窝,最后这礼部尚书不得不黯然致仕,其子也取消了成绩,到了三年之后,再考时才中了第,只是这老子却别想再翻身了。

    有了这前车之鉴,这些大佬们已经有了不成文的规矩,子弟要应试,都要避避嫌,等退休致仕之后再去谋个出身。

    李东栋就是这么个状况,虽然只是族弟,却也怕别人闲话,索xing在家里头读书,准备厚积薄发。

    而李东阳也对他有几分愧欠,便叫他从祖籍长沙府搬到京城来,毕竟京城这边文风盛一些,也好照料。

    “兄长,这一下,只怕要出大事了,谢公这一次想要脱身,只怕难了。

    李东栋皱着眉头,他不是不知道,谢迁这件事对李东阳的影响,这么大的事,整个京城肯定会掀起惊涛骇浪,而内阁,就是旋窝的中1心。

    “实在不行,干脆干脆”李东栋话时有些犹豫,闪烁其词。

    李东阳淡淡道:“干脆什么?承言,你尽管就是。”李东栋道:“干脆和他撇清了关系,上一道弹劾奏书,割袍断义吧。”这个办法倒也还算明哲保身,毕竟这事儿谁也不知会闹出什么后果,谢迁的结局,看来也只能是黯然离京了,就算是皇上,也未必能保得住他。

    李东栋见李东阳脸sè淡然,并不肯点头也没有拒绝,继续道:“东栋也听到了一些消息,国子监那边已经炸开了锅,市井里到处骂那谢迁是秤砣宰相,已经有不少人上下串联,联名上奏,兄长若肯站出来,既可以明哲保身,撇清关系,也可以搏一个……搏一个……”“搏一个清名是不是?”李东阳吁了口气,替李东栋把话了,

    他继续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看上去是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李东阳沉默了一下,才慢吞吞地道:“可是老夫信谢迁,谢迁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

    “可是……”

    “不必可是了。”李东阳叹了口气:“明哲保身固然是好,可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与谢公相知,岂能在这节骨眼上与他割袍断义?奏书我要上,以人头作保,保他谢迁断不是见风使舵之人。东栋…”李东阳的语气柔和起来,继续道:“你的学问已经越来越有长进,一个功名,已是不在话下了,将来早晚要位列超班入翰林的。可是君子好学不倦没有错,修身立德也不能疏忽,你没听过,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吗?朝中诸公都评价为兄狡猾如狐,可是韬略是对敌人,是处置政务,不应该用在知己身上,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是为了我这兄长好,可是这件事兄长已经有了主意,你毋须多言。”

    李东栋的脸上lu出惭愧之意,汗颜道:“东栋受教了。”

    李东阳打起精神,道:“拿纸笔来,我这便写一篇奏书,待会儿就去内阁。”

    他双眉皱得紧紧的,叫人取来了笔墨纸砚,写下一篇奏书,随即安嘱李东栋道:“眼下大乱将生,你好好地呆在家里,不要和外头的人去瞎胡闹,读自己的书,不必理会外头的闲言碎语。”

    李东栋道:“兄长放心就是。”

    李东阳吁了口气,便出了门,一顶轿在这京城之中宛若一叶扁舟,看似不打眼,可是坐在这轿中的人,却是皱着眉,似乎在放眼天下,俯瞰宇内,为这即将到来的骤雨,而心事重重。

    “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这学而报是太子和柳乘风的产业,若是太子的文章当真不好,却又为什么要公布于众?难道这柳乘风当真是睚眦必报?因为谢迁瞧不上他,而故意为难吗?可是这样,却是要搭上一个太子,他为了掰倒谢迁,就这么肯下本钱?”

    李东阳的心思,已经飘到了一个百户所里的人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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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五章:什么叫嚣张

    李东阳到内阁直房的时候,直房里传出ji烈的争吵,争吵的两个人,李东阳都认得,一个是刘健,另一个是翰林院前几年点的庶吉士,这庶吉士现在在户部观政,多半也就是在这一两年要调入部堂了。。。

    “恩师既然硬要与谢迁为伍,门下今日也只能与恩师断义了,jiān贼人人得而诛之,事情到这个地步,谢迁的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只当门下看错了恩师,就此告辞吧。”

    罢,这人已是跌跌撞撞地出来,恰好与李东阳打了个照面,李东阳勉强挤出笑容,对这庶吉士道:“士俊,怎么跑到内阁直房来了?”

    这叫士俊的人年纪较轻,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想要回答,却又不知该如何起,便摇摇头,快步离开。

    李东阳进去,便看到刘健看着这庶吉士的背影打哆嗦,显然是气得不轻,李东阳淡淡地道:“刘公,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

    刘健摇头,叹了口气,道:“他们还是太年轻,没有经历过事啊。”随即看了李东阳一眼,继续道:“宾之,谢迁的事,你怎么看?”

    李东阳只是淡淡地道:“东阳信谢迁。”

    刘健点头,感受到了一点安慰,道:“老夫亦如此。不管外人怎么,老夫与他相知二十年,绝不信他是媚上之人;本文字仅由贴吧友情提供。”

    李东阳微微一笑道:“奏书,我已带来了,刘公的呢?”

    刘健道:“已经让通政司传递了上去。”

    二人相视一笑,刘健也渐渐变得从容了,道:“谢迁在耳房那边做事,虽然不知道他心里头是什么滋味,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各做各的事吧。”

    李东阳点头,便寻了个位置,叫书吏拿了奏书来,一封封地阅览。

    刘健看了李东阳一眼,却是心事重重,坐回了原位,良久之后,又抬眸对李东阳道:“宾之,老夫来问你,这事儿,是不是柳乘风故意捣鬼?”

    李东阳看着案牍,慢悠悠地道:“刘公何以见得?”

    刘健沉默了一下,道:“学而报就是他鼓捣出来的,现在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这不是在向咱们示威吗?”

    示威……

    李东阳的眼中掠过一丝冷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起眸来,慢悠悠地道:“太子的文章,想必不会差,否则皇上不会准许刊印,就是那柳乘风,难道敢取笑太子?或许,这太子的文章里会有变故,而柳乘风这么做到底是无意为之,还是刻意让内阁知道他学而报的厉害却不得而知了。一个学而报,左右清议舆论,确实不能视。”

    刘健颌首点头道:“正是如此,老夫早就过,学而报不能留,现在如何?”

    李东阳淡淡一笑,搁下手头的事,慢吞吞地道:“刘公,这东西既然出来了,要阻止已是来不及了。洪武先皇帝订下来的这么多规矩,你可见有谁能遵守吗?只怕就是皇上,也不能恪守祖制,所以东阳一向倡导堵不如疏,一味封禁是没有用的。”

    刘健抚案,道:“哦?怎么个堵不如疏的法子?”

    李东阳淡淡道:“他能办报,别人也能办报,大明若只有他学而报,清议舆论自然都随他的掌握,可要是报纸多了呢?咱们内阁嘛,也可以办一份,到时候你我登场,他一个学而报也就发挥不出什么作用了。”

    刘健沉默……

    细细想过之后,不由一笑,道:“宾之果然高见,只是要办报,又以什么样的名义?”

    李东阳阖目道:“这种事不能放在官面上来,只能si下里来操作,不过也不必急于一时,现在闹成这个样子,首先是内阁要稳住,但愿不要再生出什么事才好。”

    刘健便不话了,又低下头去,他的眼睛一向不好,就是在这光天之下,也得移着油灯靠近了才看得清奏书上的字,这时候将油灯移近一些,眯着眼,继续端详起奏书来。

    …………………………………………………………………………………………

    潞河。

    河道足有四五丈宽,而这里恰好是潞河的终点站,这条河是通往通州、天津至杭州的漕粮水道,往往是江南的赋税、商品运到天津,再转经通州卸货,此后再用船将货物运进京城。

    这条河水的水深不过四五米,不能行大船,所以站在河提上放眼看过去,那如镜的河面上,一叶叶舟如星点一般遍布在河道上。

    靠着这河道,是七八处栈桥和靠岸的石梯,河提处,遍布了货栈、酒肆。

    河提上,行人如织,卷着ku脚的脚夫,蹬货物的货郎、招揽生意的伙计,鲜衣怒马的商贾,还有杂耍的艺人,人声嘈杂鼎沸,置身在其中,让人有点目眩。

    一条舟船靠了岸,出来的是个商人,正准备指挥着伙计卸货,而在这时,几个泼皮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凑过来,其中一个对这商人耳语了几句,那商人lu出畏惧的样子,另一个泼皮龇着黄牙,朝他呵骂,商人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妥协了。他从腰间拿出一个钱袋,刚要伸手进去,这钱袋子却被一个泼皮直接抢了,颐指气使地朝他呼喝几句,便带着人嘻嘻哈哈的扬长而去。

    这商人傻了眼,想把钱袋夺回,又没这个胆量,可是不夺,却又舍不得,呆呆地站在栈桥上发呆,边上有人看了,也没有lu出什么特别的表情,仿佛本该就是如此一样。

    商人铁青着脸,深吸了一口气,那心疼劲儿总算过去,似乎是在,只要货物还在,huā钱消灾也是应该的,这船里都是江南来的上好丝绸,只要转手一卖,这一趟无论如何也算没有白跑。

    商人带来的脚夫已经开始卸货了,商人则是准备上去联系货栈,看看能不能寄存一下。

    正要过栈桥,这时却有一个道人带着几个人将他拦下,这道人一副仙风道骨,白须皓发,很有几分威仪,他淡淡地看了这商人一眼,和颜悦sè地道:“施主留步。”

    商人怕下雨淋坏了他的货物,见有人拦他,又是个道人,再者方才huā了钱受了气,脸sè很不好看地道:“不知道人有什么吩咐?”

    道人风淡云清地了几句话,本文字仅由贴吧友情提供。

    商人的脸sè已经变了。

    天一道、布施钱财……

    商人冷言冷语地道:“我身上并无钱财,便是想布施,也无可奈何。”

    道人便不再话,朝这商人笑了笑,便飘然而去,这商人刚刚松口气,正要登岸,突然间,却有几个孔武有力的大汉冲过来,一人大叫道:“就是他,偷了道爷的钱财。”

    一干人一拥而上,围着这商人拳打脚踢,那商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呼救命,与他同船的伙计却也吓了一跳,放下了货物便追了上来,还未话,那些大汉竟是拔出了刀子,一刀狠狠地扎在那商人的身上,一人冷笑道:“求不到平安符,也敢来这迎春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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