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抉择第70部分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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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早就神交已久了。只见杨绍清热情的邀请道:“相请不如偶遇,各位不如来亭中一叙吧。”

    “那就讨扰了。”眼见杨绍清如此的热情,符晓勤等人相视一笑后,便欣然接受了他的邀请。一行人安主客坐定后,一旁的侍从便立刻端上了香茗。茶是好茶,器是好器。就连杨绍清身后站着的那两个侍从也不象是泛泛之辈。见此架势众人各自也不禁在心中暗自猜测,眼前这位杨公子的身份非富即贵。可杨绍清本人却依旧显得平易近人。而他的这种萧散的气质恰恰比周围华丽的物品更能感染众人。却见符晓勤品了口香茗笑着询问道:“兄台高人雅致,气度不凡。这大老远的从岭南来江南想必也是为了科考而来的吧。”

    “孙兄过奖了。在下如今虽已身负功名,可还是闲云野鹤一只啊。”杨绍清垂下了眼帘,颇为感慨的唏嘘道。

    “这么说来杨兄已经考取功名了。呀,这可真不容易。”听闻杨绍清已经考取了功名,孙克咸当下就露出了羡慕的神色。但他又见杨绍清一副黯然的模样。于是便料定杨是一个被挤兑出官场的小吏。官场失意故才会来此消遣散心。于是他连忙开导杨绍清道:“杨兄不必太过在意。以杨兄的才华早晚会得到朝廷的赏识的。”

    眼见孙克咸等人一副关切的模样,杨绍清的心头顿时一热。继而又在心中暗自摇了摇头。心想这几位兄台为人热情豪爽,均是性情中人。只可惜他们都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从外表上来看杨绍清似乎依旧还是十年前那个不问世事的书呆子。对他来说身处禅智寺的日子远比往日在京城的日子要惬意得多。这几日在寺中杨绍清甚至觉得这样清远的生活才是他想追求的。但有些事情却是不可能不改变的,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就象此刻他就算是身处僻静的寺院之中,却依旧不能做到眼不见心静一般。因为在他的心中有一个人是他不得不牵挂的。可对方似乎从不需要他的牵挂。想到这儿,杨绍清的嘴角不由挂起了一丝不经意的苦笑来。却见他摆了摆手坦然一笑道:“孙兄误会了。在下倒真是乐得做一只闲云野鹤。只可惜难做到眼不见心静啊。”

    “杨兄说得好。如今的朝廷乌烟瘴气,君不君,臣不臣的。在下还真象兄台这般置身事外乐得清净呢。”向来就对孙露及她的隆武内阁没什么好感的周子衡也跟着感慨道。

    “怎么?子衡你这就打算放弃仕途了吗?”总爱同周子衡抬杠的朱震麟故意反问道。

    “哼,震麟你就别在激我了。我的心意已决。如若这次孙首相真的打回南京,并对太后与皇储有不轨的举动,那我就放弃仕途。此身不再踏进考场,也为自己留一个清白之身。”周子衡傲然的发誓道。

    “切,现在可不是孙首相图谋不轨。而是南京的孝慈太后咄咄相逼。无凭无据的竟然指控孙首相意图谋反。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朱震麟冷哼着反驳道。

    “你又怎知太后说的不是事实。又怎能证明孙首相是无罪的。她若真的无罪,她若真的心中坦荡,她若还有一颗臣子之心,就该亲自回南京澄清事实。而不是拥兵千万威胁朝廷。”周子衡不甘示弱的驳道。

    此二人的唇舌之战在孙克咸与符晓勤看来早就是习以为常的事了。但对杨绍清来说却是颇为新鲜。身为首相的丈夫他这还是第一次听陌生人如此谈论自己的妻子呢。以前他虽然也听过别人对孙露的议论,但大多是些献媚之词。唯一一次听别人说自己的妻子是“悍妇”,也是在对方醉酒的情况下。眼见此刻的两个人以冷静的态度站在两种立场上来讨论孙露,杨绍清自然也是颇感好奇的。却见他连忙凑上去向周子衡询问道:“周兄,何出此言啊?”

    被杨绍清这么一打断,周子衡不由回过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心想这人该不会真的什么都不知晓吧。于是满心狐疑的他又反问杨绍清道:“怎么?杨公子该不会是连南京的事儿都不知晓吧。”

    “让诸位见笑了。身处寺院这消息本来就闭塞得很,加之在下又很少过问外面的事。因此在下对南京的事也只是略有耳闻而已。如果周公子不介意的话,可以说得详细吗?”杨绍清尴尬一笑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所说的都是实情。那一日还在家中翻阅书籍的他,冷不丁的就别家丁架出了杨府。虽然他那时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从父亲那凝重而又焦虑的表情中,杨绍清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之后他便同父母以及一双儿女在那范指挥使的安排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了南京城。也是在来扬州的路上杨绍清才陆陆续续打听到了些消息。知道了芝兰扣押陈邦彦等大臣的事;知道了南京城被封锁的事。但他所知道的消息也只有零星的这点儿而已。杨绍清觉得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在隐瞒着他什么。就象当初孙露在牧野遇刺重伤。如此大的事他自己知道得比府里的丫鬟还要晚。而正当他想要去探望自己的妻子时,从前方却传来了一封信说是孙露一切都好,要他吾要挂念。也正因为如此,杨绍清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对南京的事感兴趣。

    眼见杨绍清如此急切的想知道外面的消息,周子衡也很是惊讶。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一股脑儿地告知给了杨绍清道:“杨公子,其实我等知道的也不算详细。只知道孝慈太后以谋杀先帝的罪名在京城逮捕了大量的文武官员。其中还包括了户部尚书陈邦彦等人。翌日太后又向外界宣称是孙首相谋杀了先帝,并发懿旨宣布其为叛逆。不过,刚从北京得胜而归的孙首相知道这事后,并没有立即澄清事实。而是反咬一口说是孝慈太后谋害了先帝。这还打出了要清君侧的旗号。可依我看这根本就是在挟重兵要挟朝廷。那孙首相搞不好还想干脆黄袍加身呢!”

    “这不可能。孙,孙首相她决不可能去做‘黄袍加身’的事情。她,她对大明朝的忠诚无人能比。你们根本就不了解她。”杨绍清急不可耐的驳斥道。在他看来孙露是绝对不会去做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的。况且陈尚书他们现在还被困在南京城中呢。孙露若是真这么做了岂不是在至他们于死地。杨绍清跟本就不相信孙露做出出卖自己朋友同志的事。

    但这一次朱震麟似乎又站到了周子衡的这一边。却见他大大咧咧的说道:“黄袍加身又有何不可?宋太祖当年不也这么做过。关键是在民心。孙首相这次率军亲征北伐,不但收复了北方大片故土,还将辽东等地再次纳入了我大明的版图。这可是功在千秋的事,天下的百姓自然是民心所向咯。再看那南京的太后,不过是母凭子贵有了如今的地位。试问她又有何得何能坐这天下?再说杨公子你又怎知那孙首相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我就是知道孙首相是不会有不臣之心的。我相信她!”杨绍清斩钉截铁的说道。其实他也找不出任何的理由来证明自己的想法。他所凭借的只是他对自己妻子的了解。

    显然杨绍清的话语根本不足以说服其他人。就在朱震麟想要进一步抬杠之时,符晓勤突然开口打岔道:“杨公子、震麟兄、子衡兄你们就别争了。如今的局势已容不得孙首相放弃兵权去南京解释了。子衡兄你难道忘记了当年岳武穆的前车之鉴了吗。孙首相虽不是奸邪之途,但也绝非善辈。她自然是不会将自己的生死操空与他人之手的。”

    “还是晓勤明事理。我就说嘛。孙首相她现在是在保护自己,而不是象某些人所说的那样图谋不轨。”朱震麟举双手赞同道。

    “可是,保护自己并不代表要黄袍加身啊。”杨绍清皱着眉头说道。对于孙露挟重兵威胁南京的举动,杨绍清可以选择默认。就象当年新婚夜的那场屠杀一样。可是提到“黄袍加身”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在他看来一个是对异己的清洗,而另一个则是大逆不道的犯上作乱。

    “噢?杨公子很在乎‘黄袍加身’这个词吗。在小生看来这词正如刚才震麟兄所言,完全是取决与民心的。从三皇五帝至今,我中原大地向来都是能者为王的。天下也不是一家之天下。得道得民心者,自然就能得天下,反之则将失天下。一个帝王出身得再高贵,血统再纯正,只要他是个昏君是个暴君,天下的百姓就会群起反之。而一个人只要有超乎常人的才能顺应天命,那他就算是个乞丐也能成为一国之君。这样的例子在我华夏的历史上并不少见。故才有朝代的更替。”符晓勤说到这儿,不禁感慨颇深地的补充道:“可惜这样的朝代更替每一次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整个中原都会随之血流成河。难道就没有不用流血的改朝换代吗?”

    “晓勤兄,你又在说笑了吧。一家兴起,必有一家灭亡。就算是黄袍加身的宋太祖也免不了满手血腥。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不流血的改朝换代?”孙克咸笑着摇头道。在他看来符晓勤虽然学士渊博,却总有一些离经叛道的想法。而这种想法又往往都是天真的。

    “不流血的改朝换代应该还是有的吧。”杨绍清突然插嘴道:“禅让不就是一种不流血的改朝换代吗?还有据说在遥远西方的某些国家的统治者是通过议会选举产生的。权利的更替亦是以和平方式完成的。”

    “杨公子所说的莫不是共和制吧。我从红夷传教士那里听说过这种体制。听说那荷兰国、威尼斯国就是共和制的。”符晓勤兴奋的接口道。从这寥寥数语中,符晓勤立刻感受到杨绍清与自己乃是同道中人。他虽然不相信什么共和制,但对各国的政治制度却有着浓厚的兴趣。

    然而就在他二人想要进一步探讨之时,一旁的朱震麟却泼了盆冷水道:“先别去管什么禅让,还是什么共和了。反正这次孙首相的双手铁定是要沾满鲜血的。”

    第九章第十二节太后的决断

    更新时间:2006…8…718:57:00本章字数:4655

    当杨绍清与符晓勤一干人等在禅智寺内争论之时,远在南京的皇宫之内孝慈太后芝兰也在同帝党们争论着日后的走向。从芝兰扣押陈邦彦等人控制南京城至今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如今的芝兰与帝党早就从当初得手的兴奋当中冷静了下来。回想先前所经历的事物,就连芝兰自己都在心中感到一阵的后怕。但后怕归后怕,她始终坚信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她甚至还不顾帝党其他人的反对,下懿旨直接宣布孙露为叛逆。这种刚愎自用的做法自然是在帝党当中引起了不小的不满。而这种不满在芝兰看来,却又成了帝党不服自己的一种表现。双方间的摩擦便在这不满与猜忌之间潜移默化地变化着。

    当然自知身单力薄的芝兰此刻还不敢就此得罪帝党。但自持太后之尊的她在言语之中不自觉地就带上了一股子盛气凌人的味道。却见此时一身缟服的她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厉声责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登基仪式到现在都没准备完毕。你们到底还要哀家等多久?”

    “启禀太后,登基大典事关重大,礼数不可怠慢。还请太后再多等些时日吧。”擦了擦冷汗的夏允彝赶忙恭敬的禀告道。

    “哼,礼数不可怠慢?你们当哀家是个无知的妇人吗。当年弘光帝以藩王仪制进入京,仅过了12天便即位正式称帝了。如今哀家已经给了你们快一个月的时间。你们却回答哀家说还需准备。这如何能说得过去。你这不是在敷衍哀家吗!”芝兰杏目一瞪呵斥道:“诸位认为咱们现在的处境很悠闲吗?大人可别忘了那孙逆还在江北虎视眈眈呢。名不正,则言不顺。太子即位之前我等凭什么来号令天下各军镇?”

    芝兰的一阵呵斥让在场众臣顿时都低下了头。出于女人的直觉她对如今的局势并不看好。特别是杨家老小在一夜之间消失的事,更是让她胆战心惊,寝食难安。在层层的压力下芝兰对军队的渴望也开始与日俱增起来。她似乎终于明白了光靠读书人是成不了事的,握有兵权才是硬道理。但仅凭自己太后的头衔不可能指挥得动那些桀骜不逊的武夫。前思想后之后她便更抱定了让自己儿子迅速登基的打算。因为是人总会有欲望的。做了尉官的想做校官,做了校官的想做将军,就算是做了将军还想做元帅。芝兰坚信总会有将官不甘臣服与孙露麾下的。而她需要做的只是以皇帝的名义赐予那野心勃勃的武夫一些虚名罢了。在她看来只要有了皇帝的头衔就有争取军队的希望。于是,再也容不得其他人多言的芝兰,斩钉截铁着下令道:“登基之事一切从简,哀家希望三天后就能看见太子登基。至于其他借口,哀家不想听!”

    “遵命太后。”众人见芝兰如此坚持,也不好再多发话。嘴里虽口称遵命,可底下的张慎言心里却是老大不快的。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并不能用逻辑来解释。她的决断与想法都十分的随性,翻脸比翻书还要快,而且从不计较后果。想到芝兰这几日来的所作所为,张慎言就觉得让如此一个太后摄政简直是一场灾难。额头上皱纹就想刚刚犁过的田地一般隆了起来。原来芝兰在控制了南京之后,不但将陈邦彦等粤党人士投入天牢。更是在南京城内外大肆搜捕异己。一时间整个京城上下被闹的一阵鸡飞狗跳。除此之外芝兰在皇宫大内也是一刻不肯消停。就在她控制皇城的第二天,宫里就传出了孝安太后李氏与数名嫔妃为隆武帝殉葬的消息。无论是孙露手下的心腹之臣,还是藩王皇亲,这位孝慈太后都没有放过的意思。翻脸无常,六亲不认,似乎成了她最好的注解。芝兰的这种做法在打击粤党的同时,亦震慑了帝党。

    而一想到前几天陆昆亨将京畿周围的藩王软禁入皇城的消息,张慎言心中的怨气就更大了。觉得不吐不快他,忍不住一个箭步上前拱手道:“下官听闻陆将军将潞王等藩王家眷一起请进了皇城。不知可有此事啊?”

    “此事哀家的主意。怎么?张大人觉得有什么不妥吗?”芝兰满不在乎的反问道。其实在她的整个计划之中,逮捕京城的粤党与软禁各主要藩王都是同等重要的大事。然而在粤党方面除了参与内阁会议的陈邦彦等人外,其他人员与家眷几乎都脱逃出了南京城。这事让芝兰又是恼火又是惊愕。好在陆昆亨等人至少逮住了京畿周围的藩王。光是这点来看还是让芝兰颇感欣慰的。

    “可是太后殿下,各藩王在先帝驾崩之后均没有过不轨行径。太后如今下令软禁各藩王,恐难以服众啊。”张慎言硬着头皮把话扯明道。芝兰既然敢向同为太后的李氏下手。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那些同样拥有继承权的藩王。一想到眼前这女人的疯狂手段,在场的众人都不禁有了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哼,张大人就别为他们说情了。先帝的尸骨都未寒他们便已经同粤党那伙人频繁接触了。你让哀家如何能放心得下。”芝兰也跟着毫不忌讳的反驳道。在她的心目中凡是可能对她儿子称帝造成威胁的人物,都应该被清除掉。但眼见底下群臣脸上所露出的异样神情,她又觉得自己说得太过露骨了。于是她又改了一番嘴脸,嫣然一笑道:“张大人你这也是多虑了。哀家此举其实也是为各藩王着想。如今时局混乱哀家实在是怕诸位藩王被奸人所掳。到时候再横生出什么事端来可就不妙了。”

    被芝兰这么一说底下的众人纷纷点起头来,均觉得有那么点道理。毕竟现在他们手头掌握的最大底牌就一个正牌的皇储。一旦孙露在外另立藩王为帝,确实会给南京朝廷带来诸多困扰。这一次就连张慎言也觉得芝兰说得有理。但他心绪却没有就此平复下来。皇室成员的重要性相信粤党也应该清楚。可这一次粤党却没有带走一个藩王。这在张慎言看来是难以理解的。是来不及吗?不是,粤党既然能在一夜之间转移其骨干与家眷,没理由架不走一两个藩王。难道说是故意的?这个突然冒出的念头让张慎言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然而此时的芝兰却并没有注意到张慎言异样的表情。她的思绪早已从刚才的藩王问题上转移到了南京的庶政之上。却见她探身向一旁的龚芝麓询问道:“龚大人,陈邦彦到现在都还没有交代国库的事吗?”

    “回太后,那陈邦彦死硬得很。声称没有孙逆的首肯,他是不会说出国库所在。他…他…还说…”龚芝麓一个抱拳尴尬的犹豫道。

    “他还说什么!”芝兰瞪了龚芝麓一眼厉声问道。

    “他说太后您后宫干政,未经合法裁判私自逮捕监禁朝廷重臣乃是违法。还说按照《宪诰》未经国会同意,内阁商讨,皇室不得擅自从国库提取一万两以上的现银。说完这些他便连日来一直闭口不言了。还请太后多给些时日,下官一定会让那老匹夫吐出实情的。”龚芝麓如实地报告道。

    “哼,什么宪诰、什么王法,还不是他主子搞出来的东西。哀家可不承认那个逆贼定的条条框框。哀家只知道君为臣纲,没听说过有如此以下犯上的律法。”芝兰不屑的冷哼道。

    “就是!那个陈老匹夫真的以为他一字不吐,我等就拿他没有办法了吗!太后,还是将那一干逆党交于臣处理吧。臣一定会让他们迅速交代的!”满脸煞气的黄澎紧跟着嚷嚷道。在他看来这种事再简单不过了。只要上了大刑任你是铁打的硬汉都不得不招。更何况是几个书生呢。

    然而这一次的芝兰却犹豫了。却见她摆了摆手道:“不,这事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如今只有陈逆知道秘密国库的所在地。搞死了他,我等也得不了什么好处。这事还是交由龚大人继续审理吧。”

    “太后不必多虑。不是说钱大人那里还有300多万两的白银嘛。咱们现在就算没有国库的供应照样也能成事。”黄澎自信的说道。

    其实不仅仅是黄澎,就连在场的其他大臣也在念念不忘着钱谦益的那笔巨款。果然黄澎的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投到了钱谦益的身上。可这一次的钱谦益却完全没了上次面对隆武帝时那么积极了。却见他不置可否的一笑道:“黄大人,你说的那是石头,不是银子。银子总是要被花出去的。疏通关节要花钱吧;收买封疆大吏要花钱吧;招兵买马要花钱吧。就算是供养目前京畿周围的数万人马,也是天天花钱如流水哦。”

    面对钱谦益如此无赖的态度,在场的群臣也很是愤怒。沉不住气的陈贞慧瞪大着眼睛就向其责问道:“钱大人何出此言。当初可是大人当众夸下海口的,怎能如此出尔反尔。就算象大人所言,朝廷现在支出甚大,也请先拿出帐目来。否则难以服众!”

    “陈大人先别忙着质问老夫嘛。大家都是为朝廷效力的,老夫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诸位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太后殿下嘛。”钱谦益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其实此刻他在心中早就恨得骂娘了。这次芝兰擅自行动彻底摧毁了他先前精心盘算的计划。这使得骑虎难下的他只好硬着头皮同这帮人胡闹下去。然而先前答应支持帝党的缙绅们却并看好如今的局势。无论是金钱上的支持,还是精神上的支持,自然是不比隆武帝在世之时。

    眼见钱谦益将包袱丢给了自己,芝兰心中其实也恨得牙痒痒了。可无奈之间,如今帝党之众唯一还能支持一把的就属自己这个干爹了。因此她在心中虽脑钱谦益的出尔反尔却也不好就此发作。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老狐狸后,芝兰立刻开口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诸位大人,如今情势紧急。我等得要同心协力才行。”

    “太后所言甚是,我等现在不能先自乱阵脚。”一直没有开口的何腾蛟也跟着附和起来。却见他眼珠子一转,又跨前一步进言道:“太后,臣倒有一计,既可解燃眉之急,又可不动用国库里的银子。”

    “哦?卿家又何妙计?快快说来听听。”一听可以不动用国库,不去求钱谦益,又能搞到钱,芝兰立刻就来了精神。周围其他大臣也个个跟着眼冒金光起来。

    “回太后,就两个字‘抄家’。”何腾蛟得意的开口道。

    “抄家?你是要哀家抄京城富户的家?”芝兰眉头一皱反问道。这算什么法子。如此一来京城上下岂不是要鸡飞狗跳了嘛。况且这还会得罪不少人。

    眼看芝兰与周围群臣失望表情,何腾蛟并没有气馁。却见他又进一步补充道:“回太后殿下,准确的说应该是抄粤党党羽的家。粤党的党羽这次虽然溜走了不少。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在京城的家产是搬不走的。还有太后别忘了,粤党在京城还搞了交易所与银行。臣之前已经派人暗中监视过那些地方了。虽说那些掌柜的都跑了,可那里头还是留有不少现银与货物的。太后,抄反贼的家产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啊。”

    “不行!”还未等何腾蛟把话说完,底下的钱谦益与顾炎武便齐声反对道。他俩都清楚这么做将意味着什么。所谓的交易所与银行关系到的并不仅仅只是粤党的利益。这些新兴的金融机构已经牵扯到了太多人的利益。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南到南洋诸侯、北至朝日贵族,都有家产投入其中。真要象何腾蛟说的那样将这些金融机构收缴的话。那可真是要天下大乱了。却听顾炎武急切的反驳道:“这可万万使不得,使不得啊。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得罪天下之人!”

    “顾大人言重了吧。不过是几个存钱交易的钱庄,朝廷封了又有何大碍?怎地在大人口中就是得罪天下人的大罪了呢。那些有钱存银行的人那一个不是同逆党有联系之人。朝廷没抄他们家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何腾蛟颇为不屑的说道。

    “何大人,你根本就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情急之下的钱谦益也跟着嚷道。

    “本官怎么不知其中厉害。倒是钱大人另有想法吧。”何腾蛟冷笑一声反嘲道。

    眼见何腾蛟如此狂妄无知钱谦益与顾炎武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然而此时的芝兰心中却又是另一番思量了。对她来说孙露的一切都是可恶的。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能摸去那女人给这个国家留下的一切烙印。而交易所与银行似乎就是最带有孙露特色的东西。因此何腾蛟的建议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诱惑。至于钱谦益等人的反对在她眼中则成一种拖自己后腿的表现。于是芝兰冷冷地扫了钱谦益一眼后,欣然开口宣布道:“各位大人不用再争执了。哀家觉得何大人的话很有道理。何大人就照你说的办吧。”

    第九章第十三节同气联枝(上)

    更新时间:2006…8…718:57:00本章字数:4591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石头城南京,往日热闹繁华的江边码头此刻却显得萧瑟而又寂静。随着皇城惊变的发生,长江上下游的航运也跟着停滞了下来。多年的战乱使得江左地区的商贾们变得越发小心谨慎起来。在朝堂局势尚未明朗之前,谁都不肯轻易的拿自己的身家做赌注。城里的人不能出去,外来的商船也不敢轻易的靠岸。眼看着大量的货物囤积码头,码头上的苦力们却只能无所事事地看着空荡荡的长江流逝而去。当然也有些急着要糊口的苦力依旧起早贪黑着等在码头,希望能有商船靠岸。

    然而这天早晨南京人们等来的却不是什么靠岸的商船。而是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大兵。那整齐的军靴瞬时就踏破了清晨的寂静,惊动了整座古城。紧闭的门窗后头一双双惊恐的眼睛紧盯着那一杆杆泛着寒光的火枪。正当人们纷纷关注着这群凶神恶煞般的军爷的举动,暗自揣测着又该谁家倒霉之时。这队兵马却径直穿过了长街,穿过了层层牌坊与城楼,来到了中华门外的交易所前。

    此时此刻的中华交易与一旁的香江银行、扬子银行所早就没了先前的神气。停业已久的大楼看上去黑洞洞的,紧闭的大门没有半点儿生气。眼看着这五栋联体的大楼,何腾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一旁的侍从适时地给他搬来了一把檀木椅子。却见他撩了撩官袍得意地坐了下去,然后朝身后猛地挥了一下手。顿时他身后的那一群如狼似虎般的士兵便将五栋大楼围了个水泄不通。紧接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军士托着厚重的圆木直接便将交易所、银行的大门给一一砸开了。眼看着交易所那宽敞的大厅展现在了自己面前,何腾蛟眼中立刻就泛起一股贪婪了光芒。他仿佛看见了一堆堆的白银就堆在了自己面前。于是再也按耐不住心中贪念的他朝一旁的军官使了个颜色。于是大队的士兵便象潮水一般鱼贯而入了。

    不一会儿从里头就传来了一阵翻箱捣柜之声。眼看着大量的帐本、纸张就象垃圾一般被士兵丢出了大楼。周围的老百姓也忍不住偷偷地躲在远处阴暗的角落中看着热闹。他们中不乏长吁短叹的,交头接耳的,扼首称快的。更有不少无赖地痞在一旁跟着起哄叫好。这种架势无疑助长了何腾蛟的气焰。却见他傲然地环视了一边四周,便官腔十足的开口道:“来人啊,把那刘掌柜带上来。”

    何腾蛟的话音刚落,一旁的两个军士便架着一个矮胖的中年人丢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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