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时空-中华再起第160部分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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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结束,冯少华正和劳伦斯会合,双方兴高采烈统计战斗缴获时,冯少华注意到程明海登上一辆中型战车,朝南边奔去。对程明海十分注意的冯少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找到集群副指挥,简单交代两句,登上一辆指挥战车,追着程明海所乘坐的战车而去。

    没开出多久,在一个沙丘上冯少华的战车停了下来,程明海所乘坐的战车就停在前面不远处。这个地方冯少华很熟悉,刚才他还在这里和土耳其人展开过一场生死搏斗,在沙丘下面是一片帐篷,袅袅残烟还在从帐篷群中缓缓升起,战车集群被击毁的战车东倒西歪到处都是,遍地都是身穿土黄色军服的土耳其士兵尸体。一群群阿拉伯骑兵挥舞着弯刀在周围吆喝着来回奔跑,而活着的土耳其人不是逃之夭夭,就是举着手当了联军俘虏。这里就是土耳其第十军二十九师阵地,在远征军和阿拉伯军联合打击下,这个师已经不符存在了。

    冯少华不知程明海回到这里干什么,他以为程明海是想寻找自己被击毁指挥战车,将战死驾驶员从燃烧的战车里搬出来,一想到燃烧着的指挥战车中被烧成焦碳的驾驶员,冯少华一阵恶心。

    毕竟是自己的驾驶员,冯少华正想上去帮程明海,走了两步路,冯少华放慢了脚步,站在沙丘上扶着身边被炸翻的二十五毫米战防炮炮管不动了。在下面不远处,程明海正低着头寻找什么,从位置看,这里就是那名土耳其少妇和他的军人丈夫最后出现地方。

    地上到处是一片片的血渍,鲜血渗进了沙土中,到处都是黑褐色。炸碎的步枪,残破的尸块丢弃一地,布片纸张随着狂风飞舞。程明海在这之中慢慢挪移,仔细寻找着什么。

    过了不知多久,也许十分钟,也许半个小时或者更长时间,反正冯少华呆望着虔诚寻找东西的程明海已经忘记了时间是什么概念。终于,他看到程明海摘下头上戴着的战车帽,膝盖一软慢慢跪了下去,双手前伸从地上小心地捧起了什么东西。

    冯少华前走两步,又站住了。在程明海手中,小心捧着一截被炸断的手臂,是婴儿的手臂,那丧失了生命象征的手臂上还残留着血迹。冯少华看到程明海将手臂轻轻捧起,郑重放在胸口,头重重垂了下来,宽广的肩膀不停地耸动着……他在哭泣!冯少华突然明白背对着自己的程明海正捧着手臂伤心地痛哭起来,他在为无辜丧命在战场的土耳其夫妇和他们的孩子哭泣!

    冯少华很想走到程明海身边安慰他两句,可他的双腿却灌满了铅,让他无法移动一步。看着如同孩童一样痛哭的程明海,冯少华有些明白他了。这个程顾问并非如同刚才战场上表现出来的如此不近人情,残忍好杀,他也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看到无辜平民枉死沙场,他的心灵深处也如同被一条毒蛇在噬咬。他的冷酷,完全是为了战争,为了战争胜利,这个程少校可以不顾一切。“战争中是没有什么慈悲可讲的,如果有慈悲那也是以最小的牺牲让最多的人活下来”冯少华心中回荡起开国国父对战争下的定义。这是桐山战役结束后杨沪生在训斥一群将领中所说的话,冯少华这时想起了桐山战役,当时第四届国家主席张海强在战役中命令手下战士朝攀爬城墙的百姓开枪,当时的罗旅长为了这事差点造反。当然,桐山战役中枪杀平民的事情说出去总是不那么好听,毕竟人民的军队居然对百姓开火,怎么解释都让人难以接受,这个黑锅在建国后让清军背上了。只是作为一名军人,冯少华还是明白当时情况的。

    今天,程明海对土耳其少妇被炸死,和张主席当年强令部下对百姓开枪又何其相似!

    程明海痛哭一会儿,再次半曲起膝盖,脱下身上军上衣,耐心在附近寻找着其他残留遗物,将拣到的东西一件件放到摊开的军衣。看着程明海的背影,冯少华再也忍不住了,急奔几步,上前和程明海一起将被炸死的一家遗物拣起来,包好,挖了一个沙坑掩埋进去,又在上面立上一块木牌以做纪念。既然程明海并非无情之人,冯少华想将他赶出战车集群的念头也不翼而飞了。

    “老程啊,恐怕你在我这里待不了多少时间了。”冯少华闷闷不乐道:“黄司令把你在这里的表现通报给远征军总部,说是要为你请功,现在陆军正需要有战斗经验的指战员带领部队,我看说不定过两天你就要回去了……真舍不得你走哇。不过对你来说,继续在我这里待下去是没什么前途的,我们这里毕竟是海军,为了照顾陆军,说什么也不能提拔你,给你晋升军衔,要发展,只能回陆军。唉,真矛盾!”

    这下轮到程明海苦笑了。“是吗?这个可很难说,我们陆军人才济济,也不缺我一个,说不定为了体现和海军亲如兄弟,除了我,还会再派一些人过来,要我说,短期内我是不会离开了。”

    “要是不走对我来说真是谢天谢地了!……我说,干脆你到我们陆战队来好了,你要是来了,就是让我给你当副手我也愿意!”冯少华真挚地对程明海说道。

    “到陆战队来?”程明海盯着冯少华反问一句。

    冯少华嘴里喷着酒气,将头凑到了程明海面前,亲切地说道:“当然!陆战队也有战车,这里也能实现你的人生价值嘛!说实话,陆战队三个集群中,相信对战车了解,对战车部队建设,我们谁也比不上你,你要能过来帮助我们最大程度挖掘潜力,陆战队的战车部队一定能称为王牌军!要是这样,你不也能称为公民眼中百战名将?”

    程明海喝口酒,摇头笑道:“别忘了我是陆军军官,对我来说,海军搞陆军纯属不务正业。陆军最高可以升到陆军上将,海军陆战队呢?海军陆战队到现在最高将领也不过是中将而已。陆军现在已经有了装甲师,陆战队连一个装甲旅也没有,要是在陆战队搞战车,说到底,当个少将也就顶天了。”

    “咳!话不能这么说,陆战队扩大这才多少日子?战争还长着呢!谁知道到最后陆战队会扩充到什么程度?说不定到时候成立装甲军也说不定……”冯少华突然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脸颊透着红光,将酒瓶丢在了一旁,急切地问道:“我说,现在陆战队在这里拥有三个战车集群,老程你看我们是否应该成立装甲旅?”

    程明海不解地看着冯少华。“你怎么突然想起成立装甲旅了?”

    冯少华挪了挪位子,和程明海靠的更拢一些。“我这两天总在想,如果这次我们能将其他两个战车集群也调过来,大家紧密合作共同突击,相信战果就不是歼灭重炮团重创土军一个师了,说不定我们能攻占巴格达!只是除了我们战车集群外,另外两个集群训练状况并不很好,想要配合也实在无从谈起。按照老程你刚才所说,要是能成立装甲旅,大家一起集训,演练战斗协同,这问题不就解决了?……老程你说这个主意怎么样?”

    “陆战旅数目不是有规定吗?能让陆战队成立装甲旅?这在议会里肯定不会通过。”

    冯少华不以为然道:“老程你太天真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不能成立装甲旅,我们可以成立装甲团,或者装甲纵队什么的,反正不过是换个名字,有什么大不了的?真要按照国防委员会规定,陆战队按照陆军那样每旅七到八千人,最多不过三万人,哪能有现在这么多部队?”

    “你们海军就喜欢搞这些剑走偏锋的勾当,坑蒙拐骗,还真是无所不用之极啊!”

    “呵呵,过奖了,这就叫压力下求生存嘛!如果不是你们陆军欺负的太狠了,海军又有什么必要在这方面动脑筋?”对程明海的挖苦,冯少华倒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不要忘了,现在美索不达米亚这里陆军战车部队不过零散的两个营,装甲师到现在也没有运过来的影子,而我们却有三个集群!靠陆军哪分散的两个战车营能成什么大事?如果将陆战队三个集群捏成拳头……那可就有土耳其人好瞧的了。”

    “想的美!”程明海当头给热情过头的冯少华泼了一盆冷水,不客气地说道:“和我们陆军战车相比,海军的战车跑的是快了不少,行程也远了不少,可这些油老虎对油料需求你不会不知道吧?陆军之所以不派装甲师过来,也是考虑到那么多战车,油料根本就无法保证。海军一下子拉过来两百多辆战车,嘿嘿。”程明海冷笑两声。

    “不要忘了,运输船都是海军的,别的不敢说,要说保障两百来辆战车在这里战斗油料供给,这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老程,难道你不想指挥上百辆战车驰骋沙场吗?”

    “想自然想,可这只能是幻想。将三个战车集群捏成一个拳头?你又不是不知道,装甲师编制里面并非只有战车一个兵种,还有汽车运输的步兵、骡马拉的炮兵、工兵、空中侦察机分队、地面斥候部队、后勤运输部队、通信保障部队、医疗部队……这么多部队要将他们捏到一起,陆军成立一个装甲师,耗费了一年多时间,陆战队再快,又岂是十天半月可以办到的?唉,难处实在太大了。”程明海扳着指头一一给冯少华介绍装甲师编制,说到最后只有摇头叹息了。

    冯少华毫不在意程明海说的困难,摇摇头热切地对程明海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老程,只要你拟订一份成立装甲旅需要那些条件就成了,其他的我们陆战队会全力解决。”

    “你既然这么热心,干嘛自己不跟上面说?要我当出头橼子干什么?!”

    “你看你这人……”冯少华一脸无奈看着程明海,双手一摊苦笑道:“你怎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难怪他们要整你!……我不是第一战车集群指挥员嘛!这事情要是我来说,其他两个集群指挥员还以为我抢着要当他们领导,到时候大家见面多有不便。只有你这个跟陆战队没什么厉害关系陆军少校来讲,他们才无话可说。不然就是装甲旅成立,这两个家伙也不会服我,三个集群各顾各的,还不是跟现在一样?真要那样也就没成立装甲旅必要了。”

    冯少华看看一脸嘲讽看着自己的程明海,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小九九被他猜到了,脸一红低声婉言道:“老程,就当咱们配合这么多日子,你帮兄弟一个忙好不?为了充分发挥战车作用,将所有战车集中起来使用是绝对有这个必要的!如果装甲旅成立,只要兄弟在装甲旅一天,你也没回去,这装甲旅还不是你说了算?!帮兄弟也是帮你自己呀!明白不?”

    程明海给冯少华说动了心事。对程明海而言,指挥一个装甲旅部队驰骋沙场,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只是作为陆军军官,帮助陆战队搞这个一个旅——不管这个旅挂什么名头,事实上它还是装甲旅——那些陆军同袍会怎么看自己?海军搞了四个怪胎陆战旅已经让陆军颇有微词,送给海军总参谋长不雅的名号不少,自己不过一名少校,那些同僚要是知道了,以程明海了解的毒蛇一样的嘴,难保自己在他们嘴里变成什么东西呢!这让程明海很是为难。

    冯少华见程明海低着头皱着眉头不说话,他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提着心等待程明海做出决定。见程明海沉思一会儿,突然大口灌了半茶缸烧酒,酒喝的太快,猛烈咳嗽起来,连眼泪都呛了出来,冯少华明白程明海终于拿定主意了,成与不成到了了解时刻。

    程明海狠狠抹了下眼角呛出来泪水,点点头咬牙道:“既然信得过我,我尽量帮忙就是。”

    没从程明海嘴里吐出“很遗憾”让冯少华喜出望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连声赞好。“老程,你先说说我们这个装甲旅都需要那些部队?”

    程明海从桌子上扯过一张纸,拿起笔在上面草草写了起来。“一个陆战旅除了三个战车集群以外,还需要一个以汽车为运载工具的陆战营,当然,这个营要是编入装甲旅,应该称为机械化步兵营,这个营要伴随并且掩护战车作战;还需要一个拥有八个骑兵连的骑兵团,就我所知,陆战队是有这样部队的,让他们加入进来才能协同战车集群朝纵深突击。一个三十六门野炮的一零五炮兵团可以帮助战车集群压制敌人火力点,一个由轻型快速战车组成的战车侦察连,一个通信连、工兵……这都是最起码的。”潦草的写完了,程明海将笔抛到桌子上。“这样一个旅要是成立了,能形成战斗力,恐怕至少需要一个月时间,这还是按照这些部队都是有经验部队来计算的。”

    “成!几个月老程你不用管他,你只要将装甲旅成立利弊写出来,还有如果成立应该如何配置,如何作战,部队补给如何保障,指挥系统如何安排,等等等等,只要跟装甲旅有关你就写,今天晚上就写!明天早上能给我吗?”

    “哪那么快?你突然布置下来任务,我还要好好考虑考虑,最快也要三天后才能交给你。”

    冯少华苦着脸不停摇头。“太慢了,实在太慢了!成立装甲旅的事情拖不得,明天中午前你一定要将稿子交给我,我马上就去找黄少将请示。”

    “那么明天晚上吧……再提前实在不可能,你总不愿意看到我写一堆废话让你带给黄少将吧?”见冯少华还想提前时间,程明海连忙断绝了他的念头。

    “既然如此,我明天晚上再来取稿子。”冯少华站了起来将酒瓶子搁到桌子上。“我先走了,这瓶酒你留着喝吧,若是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喝上两口。我会让卫兵在你周围步哨的,别说人,连一只老鼠也不会放它进来!免得打乱我们老程思路。”

    见冯少华站起来有些摇摇晃晃欲往外走,程明海也跟着站起来挽留道:“怎么,不再坐坐吗?”

    冯少华巴掌朝后晃了晃:“还坐什么坐?我也不打扰你整理思路了,这就告辞。别送,就此打住,把我那宝贝装甲旅整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冯少华摇晃着掀开帐帘走了出去,大声喊着卫兵,等那些卫兵来了,让他们在自己住的周围步哨,程明海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到桌子前。将写给老婆的信笺打开想要继续写,可头脑里说什么也无法将精力集中在信笺上了。现在程明海满脑子都是有关成立装甲旅的事情。

    冯少华今天突然提出成立装甲旅,对程明海而言,这个既有些意外,同时又在情理之中。卡尔巴拉一战虽然说原本制订的是冯少华的战车集群配合陆战营和劳伦斯率领的两千阿拉伯骑兵突袭敌人重炮团,将敌人重炮摧毁,破坏他们一线阵地后就撤回来。可实际上,战斗一打响,原本担任配合的战车集群完全成了主角,几十辆战车冲的敌人阵地支离破碎,在机枪和火炮射击,履带碾压下,敌人所有的反抗只能是徒劳,战车集群第一个突破前沿团,将部署在前沿的土耳其步兵团消灭的七七八八,然后又第一个冲进敌人一个师阵地中,将这个师完全打垮,风一般席卷了德国人的重炮团。在战车面前,步兵、骑兵、炮兵只起到配合战车作战作用,以前制订的条条框框在实际战斗中算是完全打破了。发现战车如此重要,一个战车集群可以击溃土军一个师,那么三个战车集群若是集合起来,协同作战,岂不是至少可以对抗一个军(实际作战当然不能如此简单推理。)?尝到甜头的陆战队要是没有想法很难让人相信。程明海只是没想到冯少华这个平常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中校,会这么快就找到自己提出这个要求而已。

    装甲旅,装甲旅!程明海咬着笔杆,心里一再念叨着。

    自己回到陆军战车部队不用想也知道遥遥无期,高司令当时甩垃圾一样把自己扔给了海军,而新上任的洪上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派人来和自己交流一下,看样子总部高上将留下的老人还不少,只要他们在一天,自己回去的希望也就要推迟一天。既然如此,能在陆战队,帮助他们成立装甲旅,带领这样一支部队走向胜利,想想也让程明海觉得兴奋。

    ***

    烈日照耀下,淡薄的青烟很快消散了。清脆的枪声在空旷的荒野显得有些沉闷,回声从天际间穿了回来。带着热浪的空气里混杂了一股硝烟味,有些呛人,又有些让人昏昏欲睡。

    地上趴着十来个光着膀子的战士,——他们当然不是躺在沙漠里晒着午后的烈日,想要晒日光浴,还是在海滩上比较好。——这些战士肩膀抵着枪托,歪着头,闭着左眼仔细瞄准摆在前面的靶子,随着旁边士官恶狠狠喊出的口令,手指轻轻一动,扳机扣动了,砰地一声,枪膛中子弹飞了出去。枪声中,百米外玻璃瓶发出清脆的破碎声,炸的四分五裂,只是更多的玻璃瓶挺过了一轮接着一轮射击。顶着比国内火辣多了的太阳,光着膀子趴在地上已经让这些战士痛苦难熬了,现在在那些战士眼里,这些没有破碎的瓶子简直是蔑视自己的存在,对自己万物之灵地位放肆地狠狠嘲笑着,这让这些原本感觉良好的战士沮丧不已。于是面对这些“敌人”,战士扣动扳机的手指更加有力了,只是能否打破瓶子与战士们用了多少力扣动扳机,并没有成正比。

    “你们在打什么?难道是打空气吗?用心瞄!动作舒缓些,别一个个僵硬的跟他娘石头一样。……杨荣国!你是不是得过小儿麻痹症?腿哆嗦什么?!……预备……开火!”

    徐永晋在趴在地上的战士身后来回走动着,不停地冲这些新兵恶狠狠地嘲骂着,现在的徐永晋早已不是原本那文质彬彬的害羞学生了。身子被晒的黝黑的徐永晋,言辞粗鲁无比,怎么看他怎么像一个没有文化教养深山里的山民。

    “下士——徐永晋!”

    “到!”听到熟悉的声音,徐永晋条件反射似的身子绷的笔直,两腿一并半转身面朝声音来的方向,抱拳紧跑两步来到来人面前,将拳放下迅速举起右手行军礼,大声道:“报告连长!五连三排一班正在进行新兵实弹训练,请连长给予指示!”

    “放下吧,战场上用不着这些花里胡哨的礼节。”

    “报告连长,现在周围并没有敌人,如果不敬军礼,这是违反军队纪律的。”听到连长让自己将手放下,徐永晋连忙放下右手,只是嘴里还客气两句。

    “哪那么多规矩?我们不马上就要上战场了?你现在习惯上级一喊就行军礼,要是到了战场,习惯成自然,我的老命还不叫你给交代了?”周连长看着徐永晋谐趣地笑道。

    自从王江林因为重伤后送,在国内担任徐永晋他们战士文化教官的专业军士周慈宁担任了陆军三十八团第二营五连连长。周慈宁能当上连长,这跟徐永晋晋升为下士是一样道理——连里面军官损失实在太大了,不光五连,在半年战斗中,整个三十八团连以下军官几乎伤亡殆尽,为此经历过战斗并且幸存下来的军士在经过短期集训后,纷纷破格提拔。这充分证明了如果战争时间够长,士官运气够好,无数次战斗不会阵亡,或者受足够让他们回家的重伤,同时又能在历次战斗中有所表现,战前的士官战争中升为将军并非不可能。

    周慈宁瞥了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新兵,看着徐永晋问道:“怎么样,告诉他们了吗?”

    “报告连长,已经告诉他们了。战士们都了解在战场上严禁对军官行军礼或者注目礼,没事也尽量少在军官面前转来转去。”

    战场上禁止战士对军官行军礼这是有充足理由的,在建国战争中,英法联军大批军官就因为身穿鲜艳的服装,身边有一群人簇拥,显得十分突出,结果成了中国狙击手绝佳的靶子,一发子弹,或者一顿乱枪打过,让那些军官或者阵亡或者重伤,没了军官指挥,部队自然短期内会乱了套。和部队暂时混乱相比,军官大量伤亡对部队士气影响也是相当大的。

    建国战争的经验在四十多年后的世界大战中,一开始并没有被中国军队所接受。这也很难怪,现在的中国军队和当年相比,拥有大量最先进的武器,数百万大军可以让军人自豪地宣称自己是世界第一军事强国,再加上和西班牙在菲律宾的战争,还没怎么打战争就结束,让军人们感觉更加良好,对防护也显得不再那么重视了。漠北战争虽然让北方各陆军部队在防护上吃了不少苦头,并且很快吸取教训,可南方的那些战略预备队没有上漠北战场,对其他部队经验,这些自认为自己是全军精华的甲种部队并没有很好接受。

    不重视军官防护,第十师一上战场就吃了大亏。很多军官在战士朝他敬礼时,被敌方阵地飞来的子弹送下了战场,而战士簇拥在军官周围,这也是指给敌人重要目标绝好的信息(五营营长直挺着身躯站在流弹横飞的战场上,挥舞着旱烟袋在战壕外面走来走去,居然没被土耳其人打死,这只能是一个意外,或者说五营营长走了狗屎运。)。原本将自己打扮的跟爱炫耀公鸡一样的军官,在大批伤亡后,为了自己性命考虑,不得不吸取血的教训。于是前线禁止行军礼,禁止围拢在军官周围成了一条必须遵守的纪律。而军官在前线也不能再将自己打扮成孔雀了,而是要和战士同样打扮,穿一样的衣服,拿一样的武器,吃一样的东西……毕竟土耳其狙击手也不是废物,要是一点隐蔽没有,部队就是再多军官也损失不起。

    徐永晋看着周慈宁,小心地问道:“连长,什么时候上战场?听说卡尔巴拉那边大打起来了?”

    周慈宁看着战士趴在地上联系射击,嘴里敷衍道:“快了快了,说不定今天晚上我们就要拉着部队西进,或者明天一大早开进……谁知道呢!团长说什么时候走,我们就什么时候走。”

    啪啪枪声从趴着的战士那边传来,扭头望去,前面沙丘被弹头折腾的窜起一团团淡黄色烟尘,远方又有一个玻璃瓶在战士瞄准射击下委屈地变成一地碎玻璃。对远征军而言,子弹是不用发愁的,训练战士射击自然也用不着总想着节省子弹,子弹在训练场打的越多,到了战场消灭敌人自然也越容易。如果一切等到战场后再练习,那可连买后悔药的地方都没了。

    黄色的弹壳从抛壳口跳了出来,朝右边划了一道弧线,落入黄色的沙砾中。周慈宁伸手掏出望远镜,举在眼前略微调整一下看清楚了搁着的那些瓶子。这些玻璃瓶子里灌满了红颜色水,当弹头击中瓶子,玻璃炸开同时,里面的红颜色水也四溅开来,远看仿佛绽开一团红色的烟雾。

    “这些新兵能上战场吗?”周慈宁心中暗自问自己。从趴在地上射击动作看,他们与老兵并没有什么区别,皮肤也是黝黑的,步枪射击产生巨大的后坐力撞击在战士肩膀,却被战士宽厚的肩膀所阻止,于是只能乖乖安静下来。每当扣动扳机,枪口纹丝不动。不光是射击,在军营里这些新兵也比老兵更懂得遵守纪律,尊敬上级。可是这些能说明这些都是合格的战士吗?周慈宁不知道,他只知道是不是一名合格战士,只有将他们拉到战场,在枪林弹雨中才能看出来,要知道训练场上的英雄和战壕里的英雄是截然两样的。五连前期作战损失太大,现在一百五十多号人里,绝大多数都是新兵,老兵要么阵亡、负伤,用不着再上战场,要么抽调到其他损失更惨重的部队里,而五连自己老兵却寥寥无几。经历过库特战斗的周慈宁,他实在害怕这些新兵会不堪重用。

    “准备吧,说不定我们马上就要朝巴格达进军了。”周慈宁拍拍徐永晋肩膀转身朝连部走去。

    又要打仗了,看着连长军上衣后背让汗水淋湿,拖着双腿朝连部慢慢走去,徐永晋心里不由长叹一声。一上战场谁能活着下来只有天才晓得,如果可以选择,徐永晋宁愿呆在安全的后方,无所事事度过整个战争,当然,对一名步兵而言,除非他受到重伤不得不送到后方,不然这个愿望在他死之前,或者战争结束前是不用奢望的。这个想法连说也不能说出来,不然别人会认为你丧失了作为一名中国军人应有的荣誉感,讽刺与嘲笑会接踵而来,那些能杀人的眼光会让意志再坚强的人也要神志崩溃。为了避免麻烦,徐永晋是说什么也不能将心里想着的东西说出来,虽然他明白在这个连里和他有同样想法的老兵决不在少数。

    “嗨……小伙子们!游戏结束了,起来吧,收工了!”徐永晋冲着正趴在地上的新兵大喊道。

    随着下士命令,趴在地上的新兵将子弹退出,懒洋洋从地上爬了起来。按照要求,这些新兵在听到命令后,应该拿出年轻人的活力,迅速做出反应。可也许是徐永晋和梁德忠训练他们有些过狠了,这些新兵在不能违抗命令前提下,将动作放到最慢。并非他们不服从命令,只是反应迟钝,让徐永晋和梁德忠就是想以违抗命令处罚他们也找不到借口。

    “行了,别再给我磨磨蹭蹭。”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新兵,徐永晋失去了训斥他们的兴趣,前段时间徐永晋呵斥的自己嘴唇都起泡了,再骂什么也没有效果。徐永晋走到他们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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