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进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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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三十一章  进幕

    大唐通政司,刚刚吃过公用的廊下餐的官员佐僚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公事房外的堂下,交换着朝野地方消息

    “奏记。。。”

    “段秀实转任左神武军都虞候;”

    “张思俭出为漬西马军使,同城傍巡防使;”

    “路嗣恭为贺兰经略使;巡山北转运判官”

    “潘柘失为西海军使,同羌塘州刺史;”

    “土突承晖为庭州副都督,领金满、轮台 、蒲类、西海营田使;”

    “曹全豹为瓜沙防御使,河西长史”

    “连李司总(想鹤)一大年纪,也跑去安西凑什么热闹,巡边军医药事。。。还真想得出来”

    一个声音咕哝了一下,却是刚刚从宰相之首的位子上领了少傅头衔退下来的颜真卿,、

    相比另一位退休的元老韦见素,虽然满头的花白,但是他看起来还是相当的精神硕毅。

    “看来梁枢府,是铁了心想做他的班定远,霍姚嫖,卫骠骑名垂千古了。。”

    他对着前来请辞,即将前往安西赴任的侄儿颜泉明,沉容敛然如是道

    “由他去吧,反正他折腾的那些城傍番军又不是内戍,而是外防。。现下国朝这个底子,就算是弄成李贰师(广利)一般的故事,也不过是边藓之患。”

    “现今检点朝中各军,多有缺额,唯有龙武所部,尚算齐全。。可你知道为什么”

    “请叔父明示之。。”

    颜泉明已经将近四十出头,在这位老叔面前,上仍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做出尽然受教之的摸样。

    “大唐中外军并天下二十四道兵马,鲜有不吃空饷的人马,能只吃一两成,就是难的精干劲旅了,唯一不吃空饷的龙武诸军,乃是有自给的营生,家大业大的连朝廷诸公也不免无可奈何。”

    “但你以为天子在意的真是那些吃空饷的军额么,为天子者更要考虑朝中兵备的权衡,忠良亲疏远近。京军守御都城,真正能遇上战事的机会很少,只要通过轮边存留少量精干之士,作为有备无患就足以。”

    “在这种情形下,继续维持这么一只足以自用精锐重兵,未必符合体制相权之道,本朝天子亲厚龙武将士,遂得多沿袭其旧制,尚不做大易,但不代表就可长此以往,若是下任天子呢,还有这种宠近相容的胸怀么。”

    “是以连这位号称不务正业的枢府大人也要考虑未雨绸缪之道,将其一众精兵良将,发遣于外任,一得其用,不致荒废武功,二者也是积累资历尔,谋取边功,三者西北各路虽残破,但厚有商旅之利,可据守把持要害。四者,自减弱羽翼于朝中,遣置边远,示以忠良。”

    “若不欲在朝中勘磨资历,想建功门楣,走这个路子倒也不错。。”

    说到这里,颜真卿难得露出一个宽释的笑容

    “吾生出将入相,人臣之大成,未过如此。。”

    “唯虑者你这兄长的最后一点骨血,既然你有心投报边疆。。吾也不会太过阻却之”

    “若是书礼颜氏,能出一个投笔从戎的班定远,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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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北天竺么,望着绵连的山麓边缘和广袤延伸的绿野,头戴圆边铁盔的教导军射生郎将,左都虞候鱼同,狠狠的灌了一口壶中的酒水,觉得甲衣里在秋阳下蒸腾出来的汗水,没多久已经被当地独有的山风给吹干了。

    终于走出来了,他转头望着身后同样疲惫不堪,满是风尘颜色的庞大队伍,

    前方推车挽马带着军需品前来迎接的队伍,也出现在大路上,他们显然对这种事情已经轻车熟路了,虽然有多少欢呼雀跃的声音,却手脚麻利而,将鱼贯而来的将士们按照营团,就地分置,供给醒神暖身的热汤和炊饼。大群被驱赶而来的牛羊也被宰杀,变成烤架上焦香的大肉片,或是浓滚滚的肉汤。

    几乎附近城邑和屯庄的男女老幼都被军府聚集起来,为远道而来的国中援军提供协力,这不知道是第几路了,但绝对是规模最大的一路。因此就算全力以赴,也要分好几批,才让全军都供应齐全。

    只是其中一部分人,在唐军的序列中被格外的警惕监视着和保持距离,至少有两个营的将士,衣不卸甲,手不离刀弓的围拢在他们周围,这些人铠甲行装看起来都十分陈旧,并且缺少维护和修补,但是久经沙场见惯杀戮的那种凶悍之气,却是低眉顺眼到麻木的表情和徒手,所不能掩盖的。

    因此这一路过来不是那么的太平,虽然之前在争夺西域诸国的控制权中,安西军民不乏与吐蕃人交手的经历,但这是成建制吐蕃人第一次大规模进入安西的腹地,还是没少引起当地沿途的骚乱和紧张,虽然他们是作为拓羯藩军的徒手补充营身份而来的。

    达扎路恭统帅下侵入关中的吐蕃将士,在连番大战之后至少有数万人做了唐军俘虏,河西两路战线全面大溃决后,十几万各族将士连带大举迁入的军民附庸人口至被留在了低地河西的境内。

    其中最彪悍附有战斗经验被专门挑选出来,打磨性子组成了新的敢死校节军,参与对吐蕃本土的攻略;随着吐蕃势力在青唐乃至孙波如的全面溃退,又获得了将近十余万以青壮为主的吐蕃遗民;然后以河西行台和安西都护府联合征讨那些附从西域小国,从其国中又收降吐蕃军民数万。

    因为战败投降被俘等原由,留在大唐境内的吐蕃军民累计多达数十万计,如此规模庞大的敌国人口,反而变成各地最头疼的一大麻烦。

    就算将他们全数打散发遣到各地军庄、边地去充当劳役军奴,也需要一大笔迁移和安置投入,而且周期漫长,因此到现今为止,仍有大量被就地编管吐蕃俘奴,在河西陇右境内充当简单的粗重劳役,并没少生出事端,也处死了不少人。

    但随着枢密院开始经略安西大策划的展开,也有人想起来这些吐蕃人来,把他们其中最精壮并没有家室的挑选出来,编练成一只特殊的藩军,远远发戍到常常足够缺乏兵员和劳力安西去,显然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因此他这只从长安出发时数千规模的人马,经过这一路关内、北原、河西、陇右诸多的不断增补和输送,在穿越瓜州以西的大沙漠前,已经变成五六万人的规模。

    说实话,带着这么大一票,实在是一件充满风险和挑战性的事情,哪怕他们是徒手的,好在这些吐蕃人经过一栾川失败和编管劳役的打磨,似乎已经认命了,在迁徙过程中,虽然不乏逃亡被托在马后晒死的,但大多数吐蕃人,都表现出了高原民族坚韧不拔的另一面。

    在穿过沙漠的时候,他们甚至可以十人一串的拖着体力不支倒下的同伴,踩着灼热而松软的沙土继续前进。

    这次随他一路南下吐火罗乃至经过一路留驻,到达北天竺的至少还有十几个千人队,这也算是继王玄策借兵的一百多年后,吐蕃人再次踏上天竺这片土地。

    。。。。。。。。。。。。

    乌浒河,唐人又称乌浒水,来源于粟特语对河神wxwsw的称呼,是中亚流程最长、水量最大的内陆河,源于帕米尔高原东南部海拔4900米的高山冰川,其中又汇入了瓦赫基尔河、帕米尔河、瓦赫什河等支流后,到咸海南岸出海长流出一条长达1,415公里的河洲带。

    成为呼罗珊和河中的天然分界线,也将大片的沙海分割成克孜勒库姆沙漠和卡拉库姆沙漠两大地域。

    被称为阿德马人的民族,世代居住于此,在沿河绿洲上耕作,在沙漠边缘放牧,此刻流域最大的沿岸城市阿姆(今土库曼巴德),聚集了大批逃亡至此的难民,而在河流转弯的缓冲区和浅水区,大量满载的渡船往来不绝,仍然有大量人群滞留在对岸。

    他们都是来自布哈拉地区,以及更东方的逃亡者,其中有大量的阿拉比亚人,也有别族皈依的穆斯林,更有那些世代投靠阿拉比亚人而获得利益的当地贵族和商人,以及他们的附庸。

    因为攻陷了布哈拉后,蒙面先知的白衣军,很快掀起屠戮的狂潮,最初只是那些阿拉比亚王公贵族官吏富豪商人,以及为虎作伥的当地人。随即事情就开始脱出轨道,在宗教和民族仇恨趋势下,有人开始吧怒火和仇怨发泄到了那些阿拉比亚平民身上,然后是其他民族穆斯林,接着蔓延到了城中有产者的家庭,他们被冠以阿巴斯王朝胁从者的身份,举家驱赶或是拖出宅邸,戏耍凌虐之后杀掉,城中的赤贫者和被释放的罪犯也加入了抢劫和杀戮的骚乱。

    然后变成各个民族和各色教徒之间自保和反报复的无序杀戮,最后能够遵从白衣先知推出城外重新集结的军队大概只有八千人,依靠这支力量,重新进城平定了纷乱的局势之后,见到这宛如人间地狱的一幕。

    “这一切都是我的轻疏之罪啊”

    连白衣先知也吐血昏倒前,留下这么一句话,但仇恨和不安的种子已经埋下了。

    布哈拉城之乱,最终有成千上万的家庭受到伤害,大量的店铺和宅邸被付之一炬,损失的财富和人口难以计数。

    但这并不是结束,被驱散的白衣军冲出城外,继续在的布哈拉其他地区肆虐,他们以搜捕阿巴斯王朝残余和庇护者为由,冲进田主和富人的庄院和堡寨,鞭笞和殴打男人,凌辱女性,将财物抢掠一空。那些隐藏在乡间的阿巴斯溃军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富饶肥沃的布哈拉平原绿洲,一时间变成了乱兵和盗匪横行的乐园。

    于是也掀起了一轮轮以布哈拉城为中心,纷纷向东南的撒马尔罕,向阿姆河西岸的呼罗珊,沿着绿洲边缘大规模的逃亡浪潮。

    虽然号称流域河洲地带最大的城市,但是作为河口贸易枢纽的阿姆城城墙低矮,而且年久失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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