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灭佛、通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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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三十六章  灭佛、通漕

    佛堂里即便是白天,也点灯火通明,照耀着一片光头那个璀璨啊。看着一个个年纪至少比我大一两倍的老和尚,纷纷唱报出自己的名字和所属,向我恭敬施礼,让人很有些志得意满的味道,这就是权势的威力啊,

    不过这些的长老僧正这些都是些老成精的家伙,可不像外表那么好应付。

    在古时,要想成为一方乃至佛门高僧,光会熟读经书,通晓佛理是不够的,起码好要求见多识广,博学多才,或者干脆拥有为人所称著的一技之长,从医术数术书法,到修身养性之道,强身健体防身的武功,甚至是行军打战的兵法,安民施政、治国方略,都可能有所涉猎。这些在佛满中被称为外道法,是与普通信徒乃至特殊身份的群体,进行沟通所具备的最基本条件。

    象名气盛极一时的南禅当代祖师神会,自小就学五经、精通老庄、诸史,与佛学融会贯通,和他们打机锋,辨道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老子虽然有一对来自后世的佛们故事和典故,但也没指望能靠我这么一个半桶水的门外汉,能像一样,把这些精通事故,拥有自己丰富的人生经历,和严密的世界观、理论体系的老家伙,全部折服。

    能够让他们低头的,不过是我拥有的强大权势和财富,还有背后皇帝和国家机器这个面大旗。

    我不过是讲故事,那些流传于后世各种经典的佛们小故事。明镜本无尘什么的就算了,我还没有自大到当着死了才三十几年的六祖慧能,那些徒子徒孙面前被打脸,我说的是《放下》

    “从前有个老和尚带着弟子一起出门,在河边遇到一个年轻妇女。”

    “素闻开府博通各教,身性佛理,果然名不虚传。”

    这个故事说完,当即就有人恭维起来,猛扣大帽子。

    “护法如此,释门之幸啊”

    然乎我就继续说下去,中间还间杂这一些后世掌握的,关于史上佛门知名人物一些秘闻,当然了这要感谢那些孜孜不倦,挖高僧墓考古的学术界前辈们,其中又以有唐一代最多,什么”龙树开阿育王塔续佛法““鸠摩罗十受美女而吞针”“辨机玉枕通高阳”逸闻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当然每说一件,他们都会赞颂一次,无非是大人真乃大智慧、大悟性之类的。

    ”既然佛门这么好。“

    说了这么多后,我突然改口道

    “为什么自古以来为政者只要不太昏庸,无不对佛家又爱又恨,既扬又抑,可知否”

    “我佛导人向善,劝人积德,朝廷自然要爱我扬我。”

    一片目瞪口呆的死静和沉默之后,还是有人开口了,是一名玉色袈裟金紫系身的老和尚,最显目的是他长眉及耳。

    我认出他叫信光,五台山大孚灵鹫寺的法主,也是总山三百多禅林的僧正,乃是传自唐玄奘大慈恩寺唯识宗一脉,号称奘门四哲之一“百部疏主”窥基和尚的在世亲传弟子,

    “至于说为何憎恨,贫僧却不解了。”

    “原因很简单,第一桩,就是梯度成灾,这世上想做和尚的人太多。做和尚虽然不能娶妻生子,喝酒吃肉,却有诸般好处:既不用纳税,又不用服役,且有四方施主供奉,乃是天下间第一清闲潇洒的归宿。”

    “所以崇佛风气一开,剃度落发的人便如蜂趋蜜!对朝廷而言,和尚多了,种田行商、交粮纳税的人便少了!对世俗而言,人人都去做和尚,传宗接代的事情怎么办?所以一到了僧多为患时节,如何叫朝廷不恨你们,如何叫儒生士子喜欢你们?”

    我顿了顿又缓口道:

    “其实剃度的人过多,对佛门本身也未必是一件好事!那么多和尚,真心向佛的有几个?大多还不都是身上披着袈裟,心里想着酒肉,胯下挺着淫棍?难道多了一大堆滥竽充数的光头,佛祖便会高兴不成?只怕不见得吧。此是第一害。”

    信光表情有些奇异,但还是合十点头道:“开府说的是。”

    “朝廷恨佛门的第二件事情,便是和尚们占着太多俗产。”

    我继续道:

    “不要想否认,难道你们身上穿的用的都是自己挣来的?。”

    “和尚本该四大皆空,戒贪戒痴。但和尚也是人,也要吃饭穿衣,所以佛祖在世时也要去乞食,否则何以维持这副臭皮囊?”

    “只是你们佛门中的那些假和尚,却常常干出贪占田产财货的俗事!口里阿弥陀佛,兜里富可敌国!天下田土财货本有定数,这边多了,那边就少了。”

    “你们有不用纳税。财货田土等于滞死在你们和尚庙里不肯流出来,对国家朝廷民生更本没有任何利益。日积月累,你们受用的越多,朝廷能征收的就越少,但是国家的拥堵却没有减少,怎么办,只能加征到寺院外其他百姓的田地上,这是佛门第二大害”

    “再说到具体的事情罢。”

    我度步道一座巨大的鎏金释迦像前

    “这是铜胎的,还是新造的吧。”

    “你们佛家喜欢兴建寺院,这也就罢了,偏生又喜欢造偶像。金佛像也罢,铜佛像也罢,这金铜都是我神州大地颇为缺乏的物产,偏偏又是国家必备之物。小佛成百上千斤,大佛万斤十万斤,一座大寺十尊佛,便要耗费十万数十万斤铜。”

    “你可知十万斤铜能造多少钱?我大唐又能有多少金、铜来供你佛门挥霍?所以只要是圣明天子主政,便万万不会弘扬这等事情!”

    “其实参佛当以了悟为主,渡世当以济民为德,修那么多大佛像有何作用?若这些佛像既误了民生国事,又害了百姓黎民,则佛像修得越多越大,你们和尚造的孽便越深越重!当日梁五帝饭僧百万,建寺逾千,达摩祖师却说他未曾立什么功德,便是这个道理!此是第三害。”

    信光闻言当即道:“开府所言三害,贫僧亦有闻之亦深恶之。却不知改善之法乎?”

    听到这里我心中有些了然,这人八成就是皇帝小白安排的托什么的,估计说什么都会说好的说是的。

    佛门虽然号称无欲无求,但是作为佛们弟子也要穿衣吃饭,也要遮风避雨的。佛门各宗各派之间也有纷争和利益诉求,只是这种纷争已主要以辩法论经的形式解决,胜利者将获得在某地传法布道的权利。

    如果是有名的大型禅林之类,还会定期发起和组织各派之间的辩论说法的无遮大会,同时还会请地方官府和有威望权势的信众来做见证观礼,。只要能够在这种大规模辩论中获胜,所代表的宗派和理论,就会受到一些知名的大寺院禅林的亲睐和邀请,然后在巡回驻锡讲法中扩大影响,获得更多的供奉和膜拜。

    象六祖慧能,就是当年在岭南说法折服当地印宗法师,获得第一个道场广州法性寺,又受韶州刺史韦璩邀请,于大梵寺讲法受戒千人,制作语录,在曹溪宝林寺主张“顿悟”,影响华南诸宗派,开禅宗南派之始,

    最后在河南滑台(今滑县)的无遮大会上,惠能弟子荷泽神会辩倒了神秀门人崇远、普寂,使得“南宗”成为中国禅宗正统。

    为了更好的传道而对统治者的妥协也不乏其人,

    信光的师傅窥基和尚还有个大名鼎鼎的师兄,就是私通唐太宗最宠爱的高阳公主,给贞观宰相房玄龄之子,本朝前宰相房倌的叔祖戴绿帽子的一代风流和尚辨机。因此这一脉与皇家的关系相当密切,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笑了起来:“改善之法,其实说来也简单。就是非真心向佛者不能行而已。”

    信光道:“愿闻其详。”

    “除第一害,便是选真去伪。但凡剃度,不得私下行之,须仿科举,察其品行端正否,考其佛经通熟否,问其佛理明晰否。若三者皆备,则为有心向佛者,许其为居士。命之行于僻野之乡,行善积德,或三年,或五年,或十年,期满再考,若中,则可为和尚。如此,则能存真和尚,去假和尚。世间有一万个真和尚,胜过一万万个无心向佛的秃头。”

    信光展颜微微一笑道:“开府所言甚是。本朝对佛子也有考核之法,只是不甚严格尔。”

    我继续说道:

    “除第二害,要点就在端正佛门子弟理财用钱的态度!”

    信光又问道:“如何端正?”

    “佛家募钱财何用?一是自养,一是济世。自养需设制度,方丈月钱几何,长老月钱几何,知客月钱几何,沙弥月钱几何。若所取过其所需,这和尚便是贪!便是六根不尽!至于募钱而来的钱财,若自养有余则当用于行善济世,而不是去满足僧众的私欲。”

    这话一出,他们的陈荣和自定,似乎再难维持住,除了头排若有所思或是正容肃然的外,后面已经传出些许遏制不住的骚动和窃窃私语,我这才注意到,大殿外面,还有大群随同的弟子什么的,正在等候消息,表情有些激动和惊异、惊疑什么的。

    “还有就是。”

    我想了想又补充道

    “济世亦需立制度,依我看,佛门济世以如下五事为先:一是义葬,平时收敛鳏寡孤独老病无能自葬者,瘟疫灾荒则收无主野尸,火化入塔,颂经超生;一是义医,募名医,或自习医术而为医僧,给贫者施医赠药;三是义食,常开粥厂以待贫者;四是义学,收三教经书供寒士研读,设学僧教贫家小儿识字;五是义仓,丰熟之时则收购稻麦,以待灾年助农赈贫。”

    看着他们的表情变化,我又笑道:

    “这些善事,其实都是为政府之助。如义仓一项,并不是要佛寺独立解决灾厄,政府自然另有备荒之仓,佛门义仓只是补充而已。而若佛门弟子能本着良心办这等好事,当寺院财竭之时,公家岂会袖手?”

    “其实不用朝廷号召,我们也多有赈济之行,倒未必要官府介入的。”

    这次说话的,却是同为少林下院,河洛另一座大禅林永宁寺主持,我记得他自我介绍叫寂元。

    “大人是不是忧虑过甚了。”

    “忧虑当然是有的,象你少林门下,既有重资,复有田土、人口,还要背着朝廷收买人心,说你不想阴循不轨有所图谋,谁肯相信啊。”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微笑了起来,笑的他们有些毛骨悚然。

    “上述三害相加,为祸更大!如方才所言,家国危亡,佛门焉能独存?大家一起倒霉,你们和尚也别想躲得过去!到了那个时候,只要是个明智点的皇帝宰相都要先灭佛的!”

    “灭佛。”

    这下那些城府和气度最深的高僧大德,也忍不住动容起来,似乎让他们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

    我嘿然冷笑起来,记得史上三武一宗的灭佛运动,就是发生在数十年后啊,如果他们不识相,我也不介意扮演幕后黑手,变成现在进行式。

    敲打完这些和尚,我并没有急着回到洛阳,干脆假公济私到那些禅林里游览起来。至于他们怎么想怎么消化这其中的意味,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晚饭的时候,柏谷寺专门制作了一席精致的罗汉斋,素肉的鸡鱼栩栩如生,看着也是大有胃口,这时却收到一封通政司转来的陈条,

    乃是度支郎中刘晏上书,请求修建登(州)安(阳)直道和实行分曹制。

    这位前阉党的干臣,投附了宰相李揆门下后就一直很低调,这次一反常态大张旗鼓的上书,极力主张大兴海运,将正在施行的海漕制度变成长久的国策,因此对海运极尽赞美之词。

    所谓“千料浮海巨舶,一船千万粟,而旦夕可致,”

    理由很简单运载量大而效率高,一只五千料大船,几乎可以顶的上发动数百家民户的运力,而且耗费更少,可以跑的更远。

    在平坦的官道上,地方官府发动半县的青壮男子出徭役,可能一天走上数十里就算是高效率了,而且还不能出县,否则口粮和人力都无法维持。而熟悉航线的大船,借助合适的季风和海流,一夜之间就可能跑上近百里,补给一次就能维持好多天的航行。

    “无扰民役使之繁复。”

    要知道自古以来,向朝廷中央输送税赋,一直是发动民间徭役的重头,而漕运又是其中的重中之重,要知道响应官府出徭役,大都是无偿的,修建宫室道路水利什么的,还可能有个将来结束盼头。输漕相关的徭役可是年年不断,永无止尽的。有钱人或许可以交钱代役,没钱的贫户,只能祈祷运气出徭役的时间短一些,不至于误了农事,不然农产减收交不起租税,就只能逃亡了。

    “虽然有海险浪急,然损之一二”,

    作为东南海运的航线已经十分成熟,通过沿途港口的接力,基本可以规避大部分海路的风险,就算遇到风浪打翻浸坏一些,相比漫长的陆路运输上的各种名目的消耗,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最关键的是,可以有效避免,自从开元年间施行的逐级转运法,带来的大部分弊端,按照超同的漕运,一般层层经手,涉及到沿漕各道数十个州县的人力物力,各种弊端和混乱是少不了的,连吃带拿再加上克扣和报损,到达洛口仓的漕米能够达到七成,监管的人员就算是能吏干才了,而海路上则要简单的多。

    由于是竞标投得,有所抵押的船商承运,虽然同样也少不了一些官僚体制内的回扣啊,虚报之类的弊端,但是没有了沿途层层盘剥的胥吏们过手的机会,就算是允许合理“漂损”十一,也是有大赚头的。

    现在朝廷在江南施行的是量出而入的一年两税法,只要将江南各道的解纳钱谷,通过河运集中到沿海各州,就可以起运。

    当然河槽也不能荒废,可以将米布等粗重之物,又海运转达北方 ,而相对质贵价高的钱帛等轻货,则还是由传统京杭大运河沿线的漕运输入北方,这样空出来的漕运能力,可以售卖给那些民间有实力的大商巨贾,以此补贴和维持正在整编营造的漕军。

    然后就是登州直道的问题,说是直道,其实还涉及到诸多河槽的问题。

    作为大唐一南一北。唯一两条海上对外交通线之一的新罗渤海道的起点,登州蓬莱港的历史甚至可以上朔到战国时期的齐国称霸的年代。作为大唐北方基础设施最健全,吞吐量最大的港口,蓬莱港在隋朝时,就可以造巨舶,并拥有成功输送十万人登陆高句丽的记录。

    虽然前些年已经战乱,和南方诸州港口的崛起,而沉沦了一段时间,但是随着那群江南北京的商团,从龙武军手中接管了登州经营后,就以日新月异的面貌迅速崛起,变成北方最繁忙的港区。这两年经过幕后那群人的运作,登州更是成为东海列国,唯一朝贡的口岸。

    登州港也同样是海漕的终点,随着运量的逐年增加,登州到中原之间原有道路,已经难以满足实际需要,因此按照刘晏的规划,新的直道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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