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上元、好大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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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折色成新五谷,虽然习惯上难以接受,有总比没有好,很多人更关心的是因为两处大规模战事已经相当窘迫的朝廷,究竟从哪里指出这么一笔额外的开销。

    汇聚在登州的海船,似乎解答了他们的疑问,这是号称自开元年间,宰相韦坚以逐级转运法,将东南财赋物产输送到长安城下,接受天子校阅以来,最大的一次官方转运行动,来自夷州乃至更远的南海的新五谷作物,

    这次载满粮包,绵连不觉的漕船也成为洛水上的一道胜景,

    塞上铺天盖地的大雪中,静塞军的阖城军民,却日夜不息的顶风冒雪,紧张的巡守在城头上,城外聚集起来的帐落,象雪地里的大块污点,绵延在白色的天际里,根本望不到边。

    这场雪来的大,虽然作为那些有字号的大姓大部,历年积累家底殷厚,再怎么灾荒,也影响不到他们的上层,但是作为他的附庸和分支,就未必熬得住。这一点从新南下的部帐,越来越整齐,越来越精壮,可以看得出来。

    错落的部帐里,清澈照见人影的稀汤水,可以照出男女老少愁苦的面容,一颗很快就被冻成硬邦邦,而尝不出任何滋味的烤土豆,这就是避风的临时安置地,一个成年男子的口份,想要更多,可以拿东西来换,冻死的牛羊,肮脏的皮毛,东西换光了就用劳役来换。

    不想辛苦的象牛马一样被人驱使的,也有办法,

    “这是圣上天恩,才准许你们以武功自赎。”

    宣旨的观察使乔献德,傲慢的仰着头颅,从一排排穿戴整齐的胡人头领面前经过,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他们藏在卑躬屈膝下的各种复杂表情。

    “自当感怀效死,肝脑涂地。”

    一片公式化的回答。

    “用叛军的人头换口粮。亏哪位大人想出来的绝户计啊。”

    井径关内,经略大使王升帐下军司判官王延昌望着,绵延不绝出入车队和人流。叹息道。

    “为什么是绝户计,那些胡人不能假冒军功么。草原之上哪有那么多叛逆供他们去杀啊。难道胡乱拿了人头来,我们也要给付珍贵的粮草么。”

    另一名不明里就的将领当即问道。

    “当然,就是要他们多杀换粮啊,这个绝户计的本意,并不在杀伤多少叛逆啊,而是鼓励他们杀良冒功,多取人头。”

    王延昌耐心的解释道

    “草原这么大,我们的百姓都已经后撤到军城中,就算他们想杀良冒功,你以为他们可以到哪里找。”

    “有仇怨的固然可以找上仇家,没有仇怨的也要想办法弄人头。我们要的可都是青壮的人头。”

    “就算能熬过这一阵,北塞也是将来怕是仇怨连绵,干戈不息了。”

    “说的轻巧,孤城重兵,屯以厚訾,就不怕他们铤而走险连横来取么。”

    又一名边将提出疑义。

    “正是因为如此,才要我们倾力而出打上这么一战。”

    “胡人素来畏威不怀德,以事强者尊。室韦人、契丹人,库莫奚人、林胡人、秣鞨人这么多杂部,你觉得他们可以轻易,放下之间仇怨,胤服一方么”

    “枢密院那头倒是好算计。”

    “慎言,不要乱评论枢密院的是非。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将来你我身家前程,将来都要仰仗鼻息了。”

    王延昌最后总结道。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同的人看到的东西是不同。”

    作为特使的河北粮院副使的李萼,突然对负责陪同的边将仆固俊出声道。

    “斗升小民看到的只有皇恩浩荡,部民百姓看到的是熬下去的指望,那些首领渠帅看到的又是什么,矛盾的煎熬么?”

    “原来粮草也可以作为克敌制胜的武器,真是开了眼界啊。。。”

    看着城中整齐码放堆成小山一样各色货物,都是在风雪中,以难以置信的效率输送到前方的,饶是仆固俊忍不住赞叹道

    “这么多物资,怕是将三河两京那些商户的家底,都扫空了吧。。”

    他是仆固某只别部的首领,也是大唐的威塞(小)镇将,更是边军小额贷款扶持下的,新作物推广计划的受益者之一。

    草原各部固然是迫在眉睫的生存危机,但是作为朝廷头等亲藩的仆固部,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各部皆有人口和牛羊冻毙的消息,幸运的是仆固家很早就搭上了一条内线,通过秘密渠道大量的军用口粮,整车整驼的给送到各帐首领的聚居地,虽然味道实在不敢恭维,但是总算将大规模减口之危,有惊无险的熬过去。

    “的确扫光了。”

    李萼微微一笑

    “有天子买单,枢密大人背书。那些人把历年积压的库存都……嘿嘿”

    他却是不肯再说下去了。

    数天后,一封观军御史的直奏,送到了洛阳大内的御案前,“范阳罪人石存信及所部六千骑,乞活朝廷。”

    伏远城,前土谷浑的王宫内,被刻意打扮成大帐规格的华美居室内,象被暴风肆虐过一般。

    满地打破的珍贵器皿,被撕扯破破烂烂的珍贵皮毛,一片狼藉中,满脸颓废的少年赞普,醉醺醺的正在用玉石旄柄,抽打一个抱紧脚哀求的侍人,然后将烈酒倒在他的伤口上。

    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嚎,让每一个捧壶端盏,站在帐外服侍的人,哭丧着脸如坐针毡一般,一个倚在门边的侍人,脸色一直在变化,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起身离开了。

    “他们愿意忠于王家,但是马向的势力实在太大,不敢轻举妄动啊。”

    嚎叫的间隙,被殴打的侍人,突然低声道

    “不敢轻举妄动,是都被马向期许的土地和人口给蒙了心窍了吧。”

    同样醉醺醺的少年赞普,几乎是咬着牙齿,露出这样的声音

    “等马向再换一个赞普,他们照样能够效忠王家把。”

    “我身边忠心的人就只剩下你们了。”

    “少王,请您亲近赤妃。”

    侍人再次发出一声大叫后,急促道。

    “为什么,难道让她生出子嗣,可以让马向尽快把我丢弃掉么。”

    “不,赤妃毕竟是大王的妃子,这是不容更改的事实,她的地位和尊荣同样来自大王。如果没有了大王,她还是赤妃么。而泥婆罗的军队正在大非川附近,赤妃家族的阿健什。”

    片刻之后。

    “……”

    侍女们看见来人大吃一惊,正想低头施礼再通报,却被一脚踹到一旁,只能眼睁睁看着来人闯进宫室中,一片惊呼声中

    少年赞普瞪了一眼,几名惊慌失措的古铜色皮肤的天竺侍女,抓抱其中带满头碎辨用金珠束起来的女人,将她狠狠丢在皮褥子的软榻上,一把撕开包裹的华美绸布,露出女人娇美的身体来,恨恨的压在上面,让女人迸发出不知道是娇叫还是惨呼的呻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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