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路人与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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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二十六章 路人与决心

    洪辉基他本来姓魏,名元坤,在乡里就是个满嘴放炮,喜欢四处招惹是非,却没担待的浪荡子,家里是做狱头的,倒也有几分依仗,从小就养了个叫王芳园的童养媳,最喜欢的口头禅是:等咱爷们有钱了 天天吃猪头肉……

    可是因为那点贪色的小毛病,看见漂亮的女人就管不住自己的嘴皮子,一时逞了痛快,也惹下了大麻烦,不得不改名换姓,背井离乡拖着个还是丫头片子的小丫头王芳园,拿这死鬼老爹的渊源,跑到京师来投奔一个远方的老叔,可是京城这么大,人海茫茫的,一时半会哪寻的找,不得不一边重操旧业,靠一张嘴皮子说得天花乱坠的本事和小媳妇帮衬,勉强在一些酒楼食肆混些口食。

    可倒底京城的生意也不好做,本来就有一大帮吃嘴皮饭的,他这没根没底的外来户,没有多少人肯用,肯用的也拿不到多少赏钱,最多看个心情好给点剩饭菜。稍稍有所起色,却又受到来自同行的排挤和手段,说开国英烈传,有人举告他诽谤国勋;说江湖传奇轶事,夜里被人摁麻袋打闷棍警告;说才子佳人,被人莫名其妙砸了场子,说是败人德行;说风月故事,被人举报有伤风化,诱人堕落。

    被公人招待进去次数多了,一点积蓄带但光了,还吃了不少苦头。几次三番出来,连熟客也跑光了。全靠小媳妇王芳园嘴甜好话,讨了许多家食肆处理不掉饭菜,才把他的身体慢慢养回来,

    “老叔啊老叔,可找到你了。”

    那个打扰了我下午茶的家伙。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往小门口的魏方晋身上靠,不顾身上被扯成一条条的乞丐装,头上绑的象个木乃伊一样。还有一个粗布裙的小媳妇,怯生生搓着手,低眉顺眼的站在身后,好像他的影子一样。

    “这个家伙是是哪来的啊。”

    我远远看着满脸尴尬和无奈的魏方晋,和象鼻涕虫一样老劲粘巴人的所谓亲戚。

    “他叫洪辉基,乃是外郭城里的一个讲古的。也就这半年多的事情”

    前来签押厅交付公事的薛平,也正好得到我传唤,走上前来解释道。

    “据说这位洪辉基,可是以口活堪称一绝啊,素称一角多能,三教九流无不模仿的惟妙惟肖,”

    虽然崔光远手下这班前京兆府的人,早就不在长安县里当差了,但是手上经营这些三教九流,却没有断过联系,只是换个更隐蔽的方式,对其中的风吹草动,也是烂熟于心的。

    “不过他最擅长的还是假作女声,说起那些低晦俗流的风月典故,唱娇柔婉婉风月小调啊,。一度为了生计,还假扮过女身,人称口技无双红菲姬。曾经被越王府的门人看中,想要强索了去,差点就闹出丑闻来。”

    “那这个活宝。怎么会在我们家。”

    “听说几天前就在附近晃悠,只是没有声张而已。今早上偷偷尾随魏长史到府上,居然在后门扒墙头”

    “结果左近准备捉拿的时候,他却自己跳进了早慢熊挖的坑,摔折了腿。好容易爬出来,又被附近巡索的小白狼当成贼人,扑咬撕扯下三路成重伤,差点就没命。正巧小小姐也回来,看他实在可怜,才留在门房观察处置的。”

    “又是雨儿。”

    我轻轻按了按额头,难道她捡人捡上瘾了。说话间魏方晋也终于摆脱了那个家伙,走上前来回话。

    那个家伙似乎因为太激动动作太大导致下身血如泉涌,在小媳妇泪汪汪的惊呼声中,看着自己血淋淋的裤裆而再次吓昏过去,被搀扶着抬走。

    “真是你家亲戚啊。”

    魏方晋叹了口气正色道。

    “家兄蒙难的时候,县下满是落井下石谋夺家业的人,家里多亏得了在狱里当差的这家远宗知会,我才脱身出来,远走他乡。”

    “如果老魏有心照顾这个亲戚,也不妨赏口饭吃好了。”

    我想了想说。

    魏方晋现在手头有一个大项目。

    乃是剑南、江南的钱庄联合,现在正在西北推行一项半公开的特殊业务,主要是向边军及边军的家属,世袭军户等背景的存在,提供长短不等的小额垦殖性借贷,以资助他们扩大垦边的计划,其核心的内容,就是推广土豆、地瓜、玉米、高粱等这些耐贫瘠耐旱寒的高产作物,以及配套新式农具、农业技术,以提高当地的生产生活质量。

    理论上,当这些作物形成产业规模后,将大大缓解边军驻屯的压力,减少了千里迢迢输送补给的需求,光是多养活的人口了就可以翻了几番,意味这可以维持更多的驻军和人力,随之而来是的是屯垦范围的扩大,和对当地控制力和影响力的进一步加强,以及长此以往的隐性边疆扩张。

    不要小看传统农民对开垦新土地的热情和勤奋,只是因为往往因为故土难舍的情节,除非是实在活不下去,否则要他们放弃世代沿袭熟悉的一切,去千里之外陌生的环境重新开始,实在是勉为其难。但只要条件许可,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地方不可以扎根,这种信贷扶持,恰好就提供了这个可能性。

    作为投资的回报,最后只要用当地的特产来分期还贷,从皮毛、牛羊、马匹到谷物、木材、矿石,甚至俘虏也可以,其中已经在做,并且做的最好的还是剑南的八州六镇,以及新设立的南平府,依靠垦殖和回易,几乎都实现了军户人口的正增长,以及军队的全面换装和补充。

    而河西到陇右之间的三受降城附近,也已经有了正在开发的煤铁移民项目,正在推广的安南境内,也有计划中银矿和铜矿的移民开发项目。

    虽然我门下一直在尽量避免裙带关系的负面影响,但是人都是有喜好和趋向的,这种东西始终不可能彻底消灭的,同样的条件下,把项目和利益优先考虑更熟悉的自己人,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他的本事,好像还有点用处吧。”

    说古也是一种身份掩护,接触的人也不会少吧,再说口技这东西,没准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那位府上,已经搞定了。”

    消失了几天的温哲再次出现,略有得色的向我回报道。

    当然,以我家的实力,用不着不屑于亲自出头去做那种,赤果果威逼利诱当事人的没品事情,只是借助建宁王心腹亲随的名义,找个机会与那位李元氏秘密见上一面,以托情求情为名稍微暗示一下建宁王的处境,希望对方能为解决建宁王的困境,有所帮助而已。

    虽然这么做未免还是冒失了点,要是因爱成恨或者效果适得其反,背黑锅的也是被关在宗正寺的那位殿下,好在似乎赌对了那位李夫人对建宁王的关切程度,然后就顺理成章的以提携亲戚的由头,送个把人到李大公公的府上,以方便出入递送消息,钉子也就这么送进去了。

    当然,这其中未尝也没有温哲、崔光远他们几个独立系统和下线,相互竞争的意味。薛景仙主总揽军中,资格最老也无可动摇,魏方晋主境外,难以插手,只有温哲的内府系和崔光远的幕府系,一个侧重官场权贵豪门大户,一个侧重市井民间江湖三教九流,在职权方面重合的最多,也竞争的最多。

    胜乐坊的大秦景庙,正是祈祷的时光。

    作为景教在长安重要的本部教堂之一,也是典型的梁柱斗拱建筑,也有御赐的牌坊和传统接香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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