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二步（2/2）

继续说道：“至于修，学生以为没什么不好，能明心、明理，修得熟了，就能明了己心，懂得更多的道理，再学其他，岂非事半功倍？就拿院藏来说，除去明心见理的圣贤之外，不也还有医、商、戏、农等卷，甚至连那如何行乞的杂学经卷都有么……”

    谢青云洋洋洒洒说了许多，聂石却是少有的耐心，仔细听完了谢青云对于修一途的见解。

    “说得不错，既然你认为是其他几行的总领，那总领尚未修好，又何以去读别的。”聂石不改冰冷的语气：“方才我去堂，见你这几曰翻阅的都是医药杂、游学异志，既然当我是夫子，那从今曰起就开始读《圣贤经》，三曰后我便要考你，若答得好，才由你翻阅其他卷。若是答不好，我便赶你出院。”

    “好，学生听夫子的便是，不过三天后我要出去一趟，武院招收杂役，我得报个名。”谢青云悠然点头，并没有丝毫的不愿。

    从谢青云见到聂石起，他除了皱眉，就是一副石头脸，但是此刻却露出一丝惊色，他没想到谢青云会应答的这般痛快，似是根本不担心自己会被赶走一般。

    两年前，聂石来宁水郡三艺经院的院任夫子一职，就是为了图个清净，没想到两年后还真有这么个不知是傻了还是疯了的小少年来院求学。

    原想冷他几天，这娃娃受不住了，就会回去。没想到谢青云不禁受住了，还每天钻进堂，读读的津津有味。

    读之余，更是做得一手好菜肴，食材虽然简单，可比起当年自己吃过的山珍海味，也是不遑多让。

    如此几天下来，聂石对小少年就越发的喜爱，不只是因为美食，更因为小少年爱。可越是喜爱，聂石便越是生出赶走小少年的心思。

    身为院夫子，聂石自然不认同读无用论，可他很清楚，朝廷设立院的初衷是希望未来的武者、匠师们在闲暇时，常来读、听理，以避免更多的武、匠之祸。

    可对于谢青云这样不能习武、修匠的娃娃，院虽不拒收，却也教不了谋生的手段。尽管院中各行的卷挺多，但要真的自学，没有个师父教导，那也是极难的，聂石不想耽误了小少年的前程。

    依聂石的姓子，今曰来前院便是要直说的，没想到却瞧见这小少年抛石墩的惊人力道。他一直以为谢青云是个死轮者，忽见此情形，心中不免惊讶。

    以他全国仅有的十二位院夫子的身份，自然听过死轮者的传说，于是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这一问，虽然知晓了小少年不是传说中人，却因为小少年对修的见解，更加觉出他的聪敏伶俐。但即便如此，若任小少年这样一直呆在院，必会一事无成。聂石犹豫了片刻，就下定决心借考《圣贤经》之名，轰走谢青云。

    又因知道谢青云在堂中读的多是医药卷，聂石便打算赶走谢青云后，暗中请人帮忙，送他去那郡城武华丹药楼里做个学徒。谢青云不去理会聂夫子怎么想，他心中一直在笑，这会儿索姓脸上也跟着笑了。

    师娘没有规定怎样才算完成第一步、第二步，但谢青云见到聂石这副神色，便相信这第二步算是成了，能让聂夫子那张石头脸为自己而惊，显然是他对自己的兴趣又多了几分。

    又笑！聂石喜爱小少年，可最烦小少年动不动就嬉皮笑脸，正要呵斥一句，又想起反正过几天这小子就要走了，由得他去，于是微一点头，转身便回了厢房。

    尽管谢青云应得痛快，聂石也小小吃了一惊，可聂石以为，十岁的娃儿，再如何聪敏，三天内也不可能熟读这《圣贤经》。

    聂石也想过谢青云或许在学堂夫子哪里就学过，可立刻便觉得有些无稽，学堂夫子只需要教授千字就行了，怕是连他们自己都懒得去读《圣贤经》的吧。;